第140章报仇

“当时，我皇兄带着我和顾烨一同南巡，一路同行的还有我的儿子，以及我的双生兄弟。”

“双生？可是史书上并没有双生兄弟的记载啊。”陆青禾更为诧异。

顾廿苦笑一声，“双生是密辛，因为自古以来，双生都是不祥的，皇兄为了保下我们兄弟二人，便让我们以一人的身份生活，就是顾廿这个名字。”

“……封建迷信害死人。”陆青禾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顾廿继续道：“当时顾烨还小，才两岁，正是爱玩的年纪，我带他去集市上逛，一直到晚上，才准备回到队伍中。”

“没成想，在路上听到打杀声，我知道不妙，便带着顾烨躲起来，自己去打探下情况，还不等我行动，我的探子便身负重伤出现在我面前，喊着要我们逃，逃，逃。”

“我追问我的皇兄情况，得知，所有人都被杀了。”

顾廿泣不成声，“他们因为要等我们，所以停在山谷里，还派了一部分的人来找我们，没想到，中了调虎离山之际，高家人当场反了，杀死了所有的亲卫和皇族。”

季无名对这段记忆并不深刻，但因为多次听顾廿提及，他已经有些麻木了。

顾廿跟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好好活下去，以及，报仇。

陆青禾难以想象季无名这些年过得有多苦。

“因为我的儿子被认作是顾烨，而我的双生哥哥则顶替了我，所以我和顾烨并没有被追杀。”

“我带着顾烨逃进山里，一直在暗中筹备自己的势力，现在已经初具规模，只等待一个时机，就可以夺回我们的江山，却没想到高盛竟要跟西营联姻……”

陆青禾也回过味来，她之前是被当枪使了。

但现在也无所谓了，毕竟他们的共同敌人都是高盛。

他们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陆青禾点头，“我明白了，放心吧，你们的身份我不会说出去，但有一点，虽然我恨高盛，但我更恨生灵涂炭，所以，我现在还不能帮你们。”

“你明知道高盛是什么人，非要等到生灵涂炭那日，才会出手吗！一定要等事情发生了，人已经死透了，你才会觉得自己师出有名吗！”顾廿激动地站起来。

“不是，我只是觉得，如果你们一定要现在反叛，跟当初的高家人有什么区别？你们又高尚到哪里去？”陆青禾掷地有声。

顾廿和季无名都沉默了。

陆青禾道：“但是，我觉得，我有个办法让高盛作茧自缚。”

“说来听听。”顾廿道。

“我去西营，说服西营的酋长，让他倒戈向我们。”陆青禾平静开口。

“那不行！太危险了！”季无名拉住她的手臂。

“放心吧，我来找你们，本来就是因为西营的事，只是多做点手脚罢了，不会有事的。”

“无名，我有点头晕，你能帮我把门口的竹简拿进来吗？”陆青禾有些不好意思道。

季无名点头，开了门，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偷听，这才将竹简带进屋里。

陆青禾翻开竹简，“你们看这个。”

“西营的酋长自封人神，一向不信鬼神，但是因为现在小孩死的太多了，所以才开始半路出家道听途说，局的中原又圣女可以救她，以他的无脑程度，能称之为圣女的显而易见就只有公主。”

季无名点头，“这个我们在刚刚已经讨论过了。”

“但是，其实他们小孩死得多，是因为他们近亲结婚。”陆青禾补充道：“近亲结婚容易有基因疾病，也就是娘胎里带来的病毒，这会直接影响小孩的生长发育。”

“但表兄妹结婚在我们这里都是正常的，这种联姻可以巩固宗族关系。”顾廿奇怪道。

“所以你没发现，那些近亲联姻的家庭，小孩都不正常吗？”

“……”顾廿汗颜。

就算是发现了也没关系，再纳几门小妾，照样可以生出健全的孩子，那些有病的孩子不关注就好了。

这个时代，哪有那么多讲究。

陆青禾也明白，跟古人很难讲这种道德伦理上的东西，也不再争论，现在更重要的是还有一种病。

“另外，西营的人还吃人肉，同类互食容易患上库鲁病，也就是朊病毒的一种。”

“库鲁病是什么？朊病毒又是什么？”顾廿来了兴致，坐直了。

“这很难说，我只知道这是因为吃同类，会得这种病，如果是库鲁病还好说，只是四肢震颤、瘫软无力、偏执、癫狂、易怒，潜伏期能有三十多年，西营人可能大部分都是库鲁病。”

“朊病毒可以让人小脑失常、四肢疼痛、头疼、痴呆、精神错乱，潜伏期可能是三四个月，最长不过一两年就会死亡。”

季无名和顾廿对视一眼，他们从未听说过这种病。

但这种症状却是不少见，顾廿是大夫，擅长研究药理，之前见过不少这种人，但他始终找不到原因。

现在被陆青禾这么一科普，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这还能治吗？”顾廿追问道。

陆青禾摇头，“在我那里还没有找到医治的办法，估计还得再发展很长一段时间才有可能治好。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要吃人，不要同类互食，这个太危险了。”

他们二人点点头，身为皇室贵族，绝对不允许自己沦落到吃人肉的地步。

就算是最落寞的时候，他们也只是在外面乞讨，虽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好在还是坚守住了本心。

陆青禾微微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