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莫安第三十八章,提亲上门
“这样,真的可行么?”她蹙了蹙眉,对着丰晏的话略感怀疑,可瞧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她一时也顾不得这方法可行还是不可行了,忙跟上去,见着他多瞥了眼这个,就高唤,“买”,又见他多摸了下那个,一声“买”也如期落下。
不过三刻,丰晏与韩溪的手上便拎满了书画笔纸,绫罗绸缎,就连女儿家戴的簪子也买了好些,此刻,他们正停于一卖身葬父的女孩身前,“怎么样,觉得喜欢?那就,,,,,”“买”字近乎脱口欲出,丰晏忙一捂口拦住,“郡主,这可不能买,这姑娘可是卖身葬父,郡主若是替公子买了她,那她就要做公子的婢女了,话本子讲的最多的就是富家公子与贴身婢女爱而不得相守的故事,郡主若是喜欢公子,可万万不能给自己买个妹妹啊!”
顾泣于儿女之事上算的上是瞧过了猪跑却没吃过猪肉的那种,她瞧得清柳蝉雪对她异样的情感,瞧得清丰晏待柳蝉雪的不同,更瞧得清上官雅,宁葵与萧绝之间的爱恨情仇,唯独于自己的事儿上,有着难以置信的迟钝。
良久,她干笑两下,在钱澧的漠然色里扯过丰晏的胳膊,“那个,那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啊!他看上去,好像真的很想买她。我倒是无所谓了,救不救,与我都无关,只不过,我想他开心。”
丰晏不语,看了那姑娘好久,道,“郡主放心,这事有丰晏呢!”
她借口离开,走时还不忘带走了韩溪,那个明晃晃的大灯泡。
顾泣挪搓着步子,慢慢朝他靠近,“那个,今天,公子可开心?”
“嗯,今日,多谢郡主招待了,买了很多在下喜欢的东西,劳郡主破费了。”他回。
她含笑摆摆手,“小事小事,本郡的长安府旁的不多,就钱财,还算拿的出手,公子若还有什么喜欢的,不妨一次性同我说个尽,不管是什么,只要公子开心,本郡都会替公子寻来的。”
“什么都可以么?”他忽然问道,叫她一时怔住,她看向他认真眉眼,不禁遐想,难道真的有什么想要却无法达到的东西了?遂接着点点头,“是,只要公子想要,本郡定竭力替公子去寻。”
“郡主今日态度倒是与那日在湖底时大为不一样啊?”
面对他的质问,顾泣下意识的往旁侧挪了挪,食指摸上鼻尖,干笑两声,道,“于湖底逃出后,公子不是又救了本郡一次?两次救命之恩,顾泣,不是不报之人。”
“仅是因为救命之恩?”人群忽而涌动,她遭撞击脚下一个没稳,险些滑到,是他拦腰一握,将她扶住,“仅是救命之恩吗?”他再问。
对上他的眼,她瘪了瘪嘴,内心编排,自然不是了,我认出来你,也想认你,可你好像并没有认出我,这样个结果,你要叫我怎么回答?
半晌,她垂下眼,于他怀中挣脱开来。
站立好,道,“若是真话,自然不是。本郡说过,有一故友,与公子名讳相同,方才于长安府时,公子曾说不是,那现在吃了那碗扁食,公子可还会说不是?那同福楼的扁食可是本郡教他们做的,味道该如那年一样,公子,可有吃出?”
钱澧刚想将一切同她讲个明白却听身后传来韩溪与丰晏交谈声音,他只好转口道,“郡主认错人了,在下与郡主的怀书哥哥实在不是同一个人。”
“你说你不是他?”
“是,在下实在不是郡主口里的那个故人,若郡主今日待在下如此是因为这个名字,那在下向郡主道歉,望郡主原谅。”话普一落,他便拂袖离去,韩溪见机忙跟上,跟到他身侧,回头看了看顾泣,问道,“小侯爷可是早就知道了,那郡主的故人名唤李避?”
钱澧看他一眼,“也不算早,不过是不做无准备的事。小侯爷我这一计,比之韩先生的那些花花草草可是高了一筹?”
韩溪合上手中纸扇,执着扇柄书生样的点了点头,“小侯爷如今是想怎么对待这长安郡主?”
他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从他手中夺过那纸扇,“唰!”一声打开,扇拍了拍,道,“此事小侯爷我自有打算,先生就只管看好我那淘气的妹妹就行了,南平事多,记得让她好好理理。”
韩溪虽心藏不赞同,认为钱澧如此实在是太过自信了,但想着如今他正于势头上暂时还不便与其摊牌,只好顺着应道,“是,韩某定会将县主照顾的非常好。”
“嗯嗯。”他应了两声,接着道,“对了,今后于那长安郡主跟前先生还是得记住,唤小侯爷我为公子,说漏了嘴,误了齐小公爷的事儿,可别怪我没事先与先生说。”
“是。”
“郡主,您说这李公子与韩公子走在前面在说些什么啊?”丰晏有些苦恼,她使了好大的劲动用了内力都没能完全听得清。
顾泣领着她加快了追上他们的步伐,听她这一问,连翻了几个白眼,“你是觉得本郡的耳朵比你这练过武的还要灵敏了?”
她讪讪垂下头,“丰晏不敢。”
“不敢还不加快步伐?杵着等着他们回来找你啊!”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前面顾泣的身影,应了声,“好。”
走了一段路,眼瞧着就要追上了,顾泣却突然放缓了步伐,“丰晏,你说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会睁着眼睛说瞎话呀!”
她摇了摇头,不解问道,“郡主指的是什么事?”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钱澧,叹气一声,话音不大不小,却能正巧叫他听见,她道,“就是字面意思,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自己就是那个人可却不承认,也不知道他是在怕什么了,丰晏,你说你家郡主我,长得也算貌美,怎么落在别人眼里就是豺狼虎豹,叫人避之不及了呢?”
丰晏掩口一笑,附和道,“郡主,您倾城之色难免叫人瞧了会心生胆怯的嘛!您就大人大量,多给些宽容时间呗。”
“真的只是胆怯吗?”她踱步追上,于他身后,将音量抬高,“真的,只是胆怯?”
钱澧知道这是她在身后追问,他想回答,可碍于身侧韩溪,他不能回答,他沉着脸突然驻足,她一个脚底刹不住车便撞上了他的背,“哎呀—”她吃痛叫起。
听这一声,他心瞬间便慌了,藏于手心的扇柄叫他渐渐拗弯,扇柄刺棱嵌入他掌心痛感激着他恢复冷漠,沉着声问道,“郡主,可有碍?”
对上他毫无温度的眼,辛酸苦楚拼命的挤兑着痛意,她摇了摇头,“本郡无事。”
他“嗯。”了声,道了句,“无事便好,在下还有事,先走了。”
他离开之后,顾泣在那站了好久,久到连丰晏都不忍心,宽慰她道,“郡主,公子他走远了,咱们也回吧!”
“丰晏,你说他真的是因为有事才走的么?”说完,顾泣忽而一笑,这个问题,她不用问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么?
“郡主,李公子他不愿承认,或许是有难言之隐呢?”
“难言之隐?”无数光瞬间从她眼中迸出。
“嗯。”丰晏点点头,想着那李公子原本的身份,越发肯定的接着道,“话本子不是常说么?人之百苦,多的是难言,难语之隐。郡主若真觉得此李公子就是彼李公子,那他不愿承认,左不过也是个难言之隐罢了。”
“真的?”
“真的,郡主也不想想,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忍的住长安府的诱惑了?又有几个人会不愿与郡主您交好呢?”
她站在那想了许久,最后还是选择信了丰晏的说法,私心的觉得,钱澧之所以不愿承认不过是一个难言开口,一个苦语不能说,就像她自己于湖底时那样,怕讨他的不喜,便不愿说。
“郡主,你说那群人围在咱们府门口,这是做什么啊!”
听着丰晏的疑问,顾泣领着她挤过重重人群,只见箱箱赤红色妆奁中独立谦身站着一风华少年,“你说呢?”顾泣问道。
丰晏的脸早在瞧见那少年时便羞红成了煮熟的螃蟹壳,再分不清何为肤白,点点红晕弥散不尽。她匆匆低下头,半个身子躲隐在顾泣的身后,涩涩道,“丰晏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