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访
许流深抖成一团坐上步辇,屁股下面冰凉的触感真叫人刻骨铭心。宝莲抖抖索索要解开罩裙给她盖上,只听叶枢又在一旁奚落道:“赶紧走,别在这碍眼,大半夜穿成这样跑来花园想要借机投怀送抱?未免太掉价了啊太子妃。”
他脑筋稍微一转,就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一时间百种情绪复杂揉和着涌上心头,不口吐芬芳两句实在难消心头之恨。
谁知步辇上那位,都冻得腮帮子打架了,还是要咬紧牙关不甘示弱:“你倒是想的比长得美,我是没得选,但凡有得选,我选他都不选你!”说着朝叶枢身边那位抬抬下巴。
叶枢:……
岑西平:……
哎嘿?还有这好事儿?
待人走远了,叶枢还是黑青着脸,咬肌一鼓一鼓的,气得不轻。
岑西平憋着笑问:“这就是……桂尚书老眼昏花?”
“我去打仗三年,你知道的,没什么见过姑娘,倒是不知道现今京城里女子都生得如此秀丽,连太子妃这等绝色在殿下看来都只是……不丑?”
叶枢气得闭了闭眼,几个月前得知要娶许相家那个风评很差的嫡女时,他都没生这么大气。
岑西平刚一回来就将这尴尬场景看了个满眼,现在还取笑他,恼得他回头一脸阴郁的瞪人。
岑西平立马摆手道:“别别,有一件事你说对了,刺儿头倒是真的,见识到了。”
不不,刺儿头都不止,明明是仙人掌。
叶枢眯起眼睛问:“她说我长得比想的美,你倒是说说,本王长得如何?”
呦呵,太子不可怕,就怕自称本王问你话。
岑西平抱拳讨饶:“殿下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说到一半突然卡壳,奈何从小不爱读书,连恭维的词儿都诹不出来几个,“额……总之太子殿下是臣有生以来见过的长得最好最完美的男子。”
叶枢打了个冷颤,太浮夸了。
“说真的,流了不少血,你不去瞧一瞧,哄一哄?”岑西平撺掇他。
他太了解了,打小儿叶枢就没把什么姑娘放眼里过,他嘴皮子油滑,夸过的女子不计其数,可真让他动气的,这好像是第一个。
只不过到底是因为太子妃扮丑诓他,还是因为人家置气说有得选宁可选他也不选叶枢,他这个旁观者就不得而知了。
“哄什么哄,骂人中气十足的,死不了。”叶枢嗤之以鼻,扭头对身边小太监道:“御医从园出来后,叫他来见本王。”
许流深回到园,被宝莲按着灌下了三大碗姜茶,这边御医已将伤口上药包扎好了。
“请太子妃尽快洗个热水澡驱寒,注意保暖,伤口别沾水,老臣先告退了,明日再来给您换药。”御医行礼。
“卫太医且慢,还有事我想问一下,”许流深放下姜茶,舔舔嘴角,“一是我这伤口会不会留疤。”
“额,还不好说,伤口有些深,天气冷愈合的也慢,具体还是要看愈合情况如何,但老臣保证会给太子妃用上最好的祛疤手段。”
许流深委屈得撅了下嘴,要不是金鳞小姨妈答应她穿回去后恢复原样,她可能真会去谋害亲夫也说不定。
“冬虫夏草,天山雪莲,灵芝苁蓉藏红花那些的,有什么好药你都给我用上,算太子账上!”
御医倒吸一口凉气。
“还有一事我想问你,”她压下声音问,“滴血认亲这事儿,到底靠谱儿吗?该要如何操作?”
麒麟殿内。
叶枢与岑西平在下棋。
叶枢心不在焉的,岑西平提醒了他好几次该他走子,最后小将军干脆一推棋盘道:“哎不下了,你脑子都没在这儿,我不下了。”
“赢你还用脑子?”连赢七盘的叶枢不屑道,“你这是输的恼羞成怒了吧?不下就不下,跟臭棋……哎算了。”
就不拿刚立下战功的小将军当出气筒了。
岑西平看出他神思不属,只得作罢,反正下棋什么的,从来就没赢过他。
就在这时,御医到了。
“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并无大碍。”
“会留疤吗?”叶枢问,银线多锋利他心里有数,情急之下也想不了那么多。
“额……现在还说不准,冬天伤口愈合比较慢,要看太子妃皮肤的愈合能力。但老臣一定尽力。”御医又把告诉许流深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嗯,宫里那些雪莲虫草的,放着也是生虫,你挑能用的都给她用上。”叶枢蹙眉说完,看岑西平又要笑,便正色道,“省得她跑回相府哭天抢地的告状去,烦。”
御医顿了顿,俯首称是。
“可有其他情况?”叶枢又问。
“其他不妨事,喝过姜茶再泡个热水澡,应该问题不大。只不过……太子妃还向老臣打听、打听这滴血认亲的事……”太子问得详细,御医不敢有所隐瞒,“其他就没了,老臣告退。”
滴血认亲?
她又要搞什么事情?
难不成今晚这是欲擒故纵加苦肉计的一套组合拳?然后再想方设法卖惨献媚,好怀上他的崽?
连最后滴血认亲这一步都想好了,是怕他到时候不认账?这心机女果然是个不省心的大刺儿头!
“总有刁民想勾引你。”岑西平拇指抚着下巴思忖道。
“哼,说得自己高风亮节宁死不屈似的,原来是想一步到位,我倒是要看看她想如何,打算□□还是下药还是有什么新花样。”叶枢对着狗头军师岑西平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