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奸臣与昏君
短短两日，楚军已经连下宋国几乎半壁江山，城头变幻大王旗，无数的城池里都已经插上了楚国的旗帜。对于城内的百姓，除了一些读书读呆了的文人在那里叫嚣着打倒楚军，复我河山之类的话外，其他人倒也算得上是安分守己。
毕竟，在大将军曹战和欧阳汐等楚魂卫的令行禁止下，这里百姓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迫害。
其实在大多数还没有觉醒家国情怀的老百姓看来，谁是统治者并不重要，他们在乎的永远都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楚军营地。
“韩元帅，还请用餐。”程默将一份今日的饭菜端到了韩进忠的面前，还特意在上面加了几块妖兽的肉，看上去很是可口。
“多谢了。”还是和之前一样，这位宋国的老元帅礼貌地道了声谢后，随即便又闭上了眼睛。
“你……”程默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要不是顾忌着影响不是太好，他都恨不得直接上去把他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一顿。
你大爷的，一个败军之将竟然还敢在老子面前装腔作势，你算个什么东西！
“退下！”就在程默差点按捺不住就要冲上去的时候，一道淡淡的声音及时喝退了他。
“欧阳老大，这老贼真特么的给脸不要脸啊！我真恨不得……”程默见到欧阳汐情绪激动地说道。
“我说了！退下！你难道听不懂吗？”欧阳汐眼神凌厉地看向他，那股威势立刻让程默闭嘴了。
“下去吧。”
“是！”程默回头看了眼韩进忠，嘴里不知在嘟嘟囔囔些什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唉……”一声叹息响起，一脸沧桑的韩进忠老元帅睁开了双眼：“老夫心意已决，欧阳大人又何必执着呢？”
“哦？在下愚钝，不知老元帅是何意？”欧阳汐动用土系法则，将空气中游荡的土元素化虚为实，凝聚成一个小土堆，坐了下来，就在韩进忠的对面。
“大人又何必明知故问呢？”韩进忠看着欧阳汐的双瞳，眼神坚定，“在下生为宋人，死为宋鬼，是绝对不会另投他人旗下的！”
“宋国朝局糜烂至此，敢问老元帅，究竟是何人之过？”欧阳汐问道，语气平稳。
“那自然是当今王上了。”可随后，韩进忠话锋一转道：“但是，若没有秦思道那等奸臣，朝纲又怎会败坏至此？可恨！”
“此言差矣！”不料，听完他的这番话，欧阳汐大喝道。
“若不是宋王赵钩本就昏庸，又哪里会有似秦思道这等祸国乱民之奸臣诞生的土壤！韩老元帅，你说是也不是？”
“这……”韩进忠无言。
旋即，他深吸一口气，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显然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敢问老元帅……”欧阳汐低下头，身子向前倾斜道：“你是为了宋王赵钩甘心赴死，还是为了宋国的百姓甘心赴死？亦或两者皆是？”
“那自然是两者皆是！”韩进忠说完之后，便闭上了双眼。
过了一会儿，似乎想象中的屠刀并没有来临，这位韩老元帅于是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营帐里除了他之外，早已空无一人。
宋国都城，宰相府。
宰相秦思道于今日下值之后，早早地回到家中，他屏退了侍女和下人，甚至连自己的家人都没有理会，独自一人将自己锁在了书房之内。
“老爷今天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下朝之后就一直这样！”
府里的人有点慌神，现如今楚军压境，宋国都城的气氛可谓是紧张至极，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的一家之主表现出这样的状态，令他们相当忧虑。
“唉……”良久之后，一声叹息在书房之中响起。
昏黄的灯光下，秦思道面容愁苦不堪，双眼紧闭。在今日的大朝上，他敏锐的政治直觉早已感受到了宋王赵钩对他的不满。
若是在以往的朝会上，无论多大的事，王上必然会第一时间询问自己的意见，可是今日，面对楚军侵略这种建朝以来堪称头等的大事，王上竟然问都没问，直接忽略了自己。
看来，国难当头，龙椅上的他是对久久以来专权跋扈的自己不满了啊！
“这可如何是好啊？”秦思道充满皱纹的双手不由地死死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死人与活人相比，最大的好处便是没有烦恼！”一道恍若死神的声音回荡在秦思道的耳畔。
这个声音他记得，因为于他而言，于宋国士林而言，那个人就是近几年来最深的梦魇。
“是你！！！”他眼瞳充血，死咬着嘴唇喝道。
一道白发于虚空之中默然闪现，紧接着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秦思道的面前，那俊秀的面容令他记忆尤深。
“欧阳汐！”秦思道咬牙切齿，可随着愤怒过后，他的眼神深处就出现了一股深深的恐惧。
这个楚人来这里做什么？莫非……
“我来这里，是要向你借一样东西！”欧阳汐脸上洋溢着如同春风般和煦的微笑。
“借……借什么？”不知不觉间，秦思道的牙齿开始打颤。他的内心深处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加的凝实。
“人头！”
话音刚落，一道劲风划破音障向秦思道袭去，在他脸上惊骇绝望的表情还未定型的时候，一坡血花扬起，一颗大好人头落在了欧阳汐的手中。
“刚刚忘了告诉你，其实你的人头只不过是一件附赠品罢了！”欧阳汐冷笑一声，随后凭空消失。
飕！
等到他下一刻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宋王赵钩的寝宫之中了。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到来，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赵钩的面前，手里还提着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
“宋王，别来无恙啊！”欧阳汐笑道。
“啊！！！”赵钩刚刚准备睡下，突然发现自己的床边站着一道身影，差点吓得心脏骤停。可是当他好不容易平复好心情，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后，整个人直接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