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筹办婚事
第159章筹办婚事
从咖啡室回来后，子言整天郁郁寡欢，心神不宁。在柔道课堂上，他竟然还被一个新插班进来的小伙子轻易地摔倒在木板地，顿时引起班上学生一阵惊愕，都暗暗讨论不可能是小伙子的功夫突飞猛进，一定是教练故意让步他才可以摔得那么漂亮。只有子言心里清楚，是他分神了，是他心不在焉，才会让那样的黄毛小子把他摔倒。不过碍于面子问题，子言对于大家明目张胆的猜测也只是笑笑而已，并没有把自己揭穿。
到了黄昏时分，天空忽然飘起如丝细雨。
大街小巷处处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沧桑朦胧间又隐约可见零零星星地亮起的灯火。
武术馆里，最后的一堂课程也到了尾声。各位学生不时把目光飘向窗外滴滴嗒嗒的雨点，暗暗担心着一会儿该怎么回家，也无心听教了。子言看懂大家眼里的担忧，只好宣布破例提早十分钟下课。
“教练，再见~”听到这个好消息，大家兴奋地跟他道别完，纷纷顶着小雨离去。
“再见，路上小心。”子言微笑地看着一个个离去的背影，直到练习室里空荡荡的孤独的只剩下他一人，才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眉宇间尽是挥之不去的忧伤。
没有人在，也终于可以放下面具，把心底压抑的情感表露出来。自从得知铃兰要跟王逸枫结婚，忧伤和无奈便阴魂不散地纠缠着，让他失魂落魄，让他无法释怀。仿佛有一把声音反反复复地在耳边响起：暗恋多年的女孩要结婚了，藏在心底的情愫也该跟着灰飞烟灭吧……
永远地……灰飞烟灭……
子言皱了皱眉，胸口又隐隐地抽痛起来。
抬眸一看窗外，天色已暗，小雨仍然飘着，看样子或许还会持续到深夜呢。
子言缓步走过去，伸手把窗关好，也开始动身收拾东西了。换上防水风衣，戴好头盔，便骑着心爱的重型机车迎着如丝细雨从武术馆飞奔而出。
奔出门口的时候，恍惚间好像见到一个撑着白伞的女孩站在门口侧边，貌似等人。虽然只是匆匆一眼，那身影却让他觉得有些熟悉。子言心里一沉，马上刹住车，回过头来看那女孩。女孩穿着一套湖蓝色的连衣短裙，裸露出白皙修长的玉腿，漆黑如墨的长发瀑布般倾泻在腰间，柔软光泽的发丝在微风细雨中轻轻飘舞，给这悲凉凄楚的雨景勾画出另一番别致的景色。
子言诧异了片刻，连忙喊道：“心颐？”
他现在才想起，昨天坐计程车回去的时候心颐说过今天要还她一顿饭，他本以为她只是说笑而已，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了。没想到……没想到她竟然下着雨也要来兑现“承诺”！
想事情想得出神的心颐闻声抬头，当认出面前的车主是子言，微微发白的脸色也晕开了喜悦的笑意。她撑着雨伞轻步走过去，米黄色的休闲鞋已被溅上一片深深浅浅的污水迹，声音沙哑地向他打招呼：“子言哥哥。”
“下着雨，你怎么站在这里？”子言思忖着她要是特意来找他，怎么站在这里也不进去？更奇怪的是……单凭这份浅薄的交情，下着雨来吃这顿饭值得吗？
“我……”
女孩的脸皮薄，说特意等他是开不了口的，说偶然遇上又不太像。心颐正急着从那一堆谎言里找一个似乎合情合理的借口，可是话未开始说，子言便先开口了：“对不起，我今天精神不太好，还是改天再请你吃饭吧。”
失望在心颐苍白的脸上一闪而过，可是马上又恢复了微笑：“其实我正想要告诉你，今天我约了朋友一起做功课不能跟你吃饭了，就是怕你会一直等，才来告诉你的。这下可好，咱们两不相欠了。”
子言点了点头，正想松一口气的时候，才留意到她湖蓝色的连衣裙裙角已被雨水打湿成一片深蓝色，头发和腿上也均粘上不少晶莹的水珠，再配上那张清纯脱俗的脸蛋，真是活生生的一个出水芙蓉。虽然雨不大，但时间长了也会被飞溅起来或是狂风之中的雨点弄湿。可见，她在这里应该不只是等了一会儿。
子言突然心生怜惜，也忍不下心来说声再见就潇洒离去。
他正犹豫着，刚好想起风衣的口袋里好像有一张随身携带的名片。子言把手伸进口袋里掏了掏，没想到果真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他把手里的名片递给心颐：“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你想好时间地点就通知我吧，虽然今天不行，但改天我一定会请你吃一顿丰盛的作为赔罪。”
心颐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名片上武术教练董子言这几个字下面的一行电话号码，忍不住笑道：“好吧，那么……一言为定了。下一次谁也不能放对方飞机喔！”这个意外的收获简直让她心里乐透了，之前还费尽脑汁在想今天吃完饭后该怎么向他要联系电话，现在可好，这顿饭虽然是延后了，但是联系电话却来得全不费功夫！
子言脸上扬起淡淡一笑，却看不出带着半点高兴：“好吧，我走了，再见。”说完，呼一声驱车而去。
心颐看着雨中那朦胧的身影渐渐地远去，又低头直盯着那一连串数字，“噗嗤”一声傻笑起来。
…………
这场绵绵细雨果然到了大深夜才停下来。
子言在沙发上听到窗外忽然停了雨声，便光着脚丫走到窗边，一阵雨后湿润的气味随着晚风吹进来，凉凉地洒在子言脸上。好舒服，好凉爽，就像一双纤细柔软的手，轻轻地温柔地抚摸着他紧绷了大半天的脸庞。
被风这么一吹，酒气似乎散了，头脑思路也变得清晰起来。
子言抬起头，在那片无尽的夜空里，雨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给空气留下一点湿润，除了在花园里滋润几颗花草树木，除了给粘满灰尘的道路洗个澡，似乎也找不到其他下雨的痕迹了。
忽然间，子言漆黑幽亮的眸珠里荡起一抹难以言喻的忧伤。心底里竟羡慕起这场雨来了，虽然是短暂，但至少能说来就来，说停就停，而感情却不能。他也不确定到底在哪个年头已经开始喜欢上铃兰，只是依稀地记得当他知道朝夕相对已经变成一种盼望，当思念已经渗到心底里去的时候，他对她的爱慕已经不能自拔了。
或许有种感情一旦开始了，即使是伤痕累累，即使是苦不堪言，也必需要走到尽头。
既然已经到了尽头，那么一切一切就算不舍得也必须画上一个句号吧……
子言闭上湿润的眼睛，把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