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病弱摄政王07
次日封翊没上早朝。庆德捧了他的手谕,称摄政王病重在宫中疗养,皇上放心不下,特陪伴在旁。
堂下的百官面面相觑,昨夜禁卫军出宫围住摄政王府的动静不小,他们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听封翊的旨意,分明是要保住竺晏的意思?
只有一人无声垂眸,脸色阴沉。早朝不得佩剑,孟南箫只能攥紧了拳,才强迫自己像竺晏说的那样,假装一切和自己无关。
他不该听竺晏的,不该帮对方安排好施玄,留那人独自面对封翊的。
孟南箫抬起头死死盯着堂上代封翊宣旨的庆德,像是能从他身上看出竺晏现状一样。老太监知道对方在看自己,错开眼神不敢和他对视。
庆德轻叹一声,想起自从昨夜后至今未踏出紫宸殿的两人,暗暗祈祷摄政王是真的劝住了孟南箫,别让对方头脑一热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否则到时候,只怕苦的还是王爷。
紫宸殿外,宫人们惶恐地低着头,假装自己又聋又瞎,一点也感觉不到殿内的动静。
旖旎的声音还是不时传来,不过和昨晚初时还能骂出声的时候已经不同,更多的是细碎的泣音,和粗暴动作交缠的声响。
又过了不知多久,直到庆德回到紫宸殿前,才听见里面封翊漠然道:“进来。”
他没敢让宫人来,自己端了药进去。殿内地龙烧了一夜,封翊又身强体壮,随便披了件袍子,怀里抱着的人却像是失去了意识,一丝不露地裹在锦被里,只有凌乱的墨发还散落在外面。
尽管竺晏就在怀里,封翊的面色却算不上好看,脸上还留着竺晏昨晚被压着时恼了打出的印子。他看了庆德一样,见老太监有眼力地没让别人进来,冷哼一声。
“找个太医来。”封翊摩挲着竺晏破皮红润的唇,思及昨晚行事间被他一一看完的地方,白皙的皮肤上处处令人心惊的旧伤,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他还是感到心头杀意越盛,瞪向庆德,“摄政王的伤,你都知道什么?”
显然早就知道庆德是竺晏派来自己身边的。
“王爷当年找到老奴时,便已是如此了。”庆德惶恐回答,他见封翊眼中的戾气,一闭眼便说了出来,“或许,或许只有孟都督知道。”
封翊冷笑一声,动作轻柔地为竺晏抚开紧皱的眉头,没再说话。庆德知道这是没自己事的意思,连忙把备好的药膳放下,退出去找太医来了。
竺晏在太医院有个常为他把脉的曲老太医,他一见屋里的情形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深深低下头,不敢去看封翊怀里沉沉睡着的人一眼。
“摄政王的身体和腿究竟是怎么回事?”
封翊一瞬不错地看着太医给人把完脉,语气冰冷。曲太医被他看得心下一惊,腿一软跪在地上:“回皇上,臣,臣也不知道。”
“臣只知道王爷的腿和脊椎都受过重伤,又常年身体亏损心力憔悴,开的药也不肯好好服用,这才一日日越来越差。”
他被封翊周身的冰冷吓得发抖,可看竺晏小臂上的那些痕迹,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想到自己这些年受过竺晏的照顾,曲太医还是心一横,壮着胆子继续说。
“每到冬季或是下雨时,王爷那些旧伤都容易疼得厉害,一点寒也受不得,又患有咳疾。臣斗胆,皇上要是,要是顾着王爷身体的话,就算是——时,也多加注意,否则寒气入体只会更麻烦,最好是能,稍稍收敛——”
他说的含糊,但封翊听懂了,眯起眼打量着地上的人,直到曲太医被他看的后背渐渐渗出冷汗,才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你倒是对他尽心。”
这话曲太医不知道怎么回也不敢回,封翊却随即抬手:“庆德,赏。”
他不在乎这人究竟是不是竺晏的人,是了更好,反正只要不会对竺晏不利,他都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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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晏醒的时候,只觉得身前身后都是热的,他被人牢牢困在怀里,随着男人的动作起伏,逃也逃不掉。
搂着人在汤池里把玩的封翊见他被自己闹醒,扳过竺晏的下巴吻了上去。刚刚苏醒的人浑身无力,头昏脑胀地任由他亲够了才放开。
“喝一些这个。”封翊端了甜甜的药膳,趁他显然还未清醒,哄着竺晏喝下。
从昨晚开始就没吃东西,又泡了热汤,再不吃点什么,只怕要头晕恶心得难受。
“滚开。”
竺晏被他喂了几口后才真正缓过神,发现自己又被换了姿势,随波背靠在男人怀里,脸色一白:“皇上已成赢家,又折辱够了,也该杀了我了吧?”
身后的封翊看不清竺晏的神情,只能听见他语气悲凉,声音又轻又飘,心头再次燃起怒火。
为什么,为什么竺晏就是看不出他的心意呢?
他没有回答,把玩起竺晏想抓住什么稳住身体,又因为水中空无一物虚虚握起的手。竺晏很瘦,细白的手腕恰好能被封翊一手圈住。
“太傅就那么想死吗?”
封翊脸色阴沉,语气却十分平静,搂住竺晏腰间的手意味不明地揉捏着,忽而松开。竺晏浑身无力,手被封翊拽着毫无支力点,下半身无法移动,整个人软软地往水里滑去。
“唔——咳咳咳咳。”
虽然只是口鼻刚刚触到水面,他就被封翊一把抄起。可险些溺水和不能自主的恐慌让竺晏浑身僵住,还是呛进了几口水,爬在封翊身上撕心裂肺地咳着。
“我——太傅,我,我只是想吓吓你,我错了,我错了。”
其实松手那一刻封翊就后悔了,他暗自咒骂着自己,手忙脚乱地为竺晏顺气。可竺晏被他折腾了一晚上,身体本就亏虚,哪里还禁得起这样。
他惊慌地感受着怀里人难以控制的咳嗽,像是把肺都要咳出来似地蜷缩着,后背的脊椎随之颤抖。
竺晏咳到四肢都震得发痛,已经听不清封翊在他耳边慌乱地重复着什么了,只能感觉自己被人稳稳抱起又裹紧温暖的锦被中,眼前一阵阵发黑。
刚刚离开没多久的曲太医又被叫了回来。
他看见竺晏墨发还湿漉漉地滴水,吓得也忘了什么尊卑,连声请封翊把窗子什么都关了,又皱着眉头给竺晏把脉。
过了许久,曲太医才神情凝重地回封翊:“皇上,王爷——王爷真的经不住再多的折腾了。”
“王爷的咳疾让他的肺和气管都极易受刺激,对正常人来说没有多大的事,对王爷而言都十分难熬。加之王爷身体太虚,用不得重药,只能温养着,其余就——尽力而为。”
封翊脸色难看得紧,心头的戾气不知如何发泄。他猛地闭上眼,惩罚似的掐紧掌心,连出血了都毫不在乎。
是他伤了竺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