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你叫苏然

睁开眼睛，入眼的又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这次哈哈知道这是哪里了，是医院，手上的针是在给自己输送营养液，躺着的那叫床，不是白布。

哈哈坐起来，看看头顶吊着的那瓶白色的水，没着急跑，快输完了，等等吧！

低着头，哈哈在想她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是最后出现的那个小女孩吗？

坐了一会，再抬起头的时候，瓶子里面已经空了，从床上跳下来，就像上次一样，直接将针拔出来。

哈哈准备跑了，她没有钱，没有钱会被打的，她不想被打。

血液刚渗出来，哈哈还没来得及擦掉，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小女孩，后面跟着一个不是很老的女人，五六十岁的样子。

“你醒了？”

哈哈没有回答，眼神看向门口，她现在跑走有点困难，刚刚不应该坐着的，应该直接跑走。

小女孩走近几步，微微弯下身子，看着这个还没有自己高的孩子。

“你好，我叫...”身后的女人咳了一声，女孩停顿一下，“我叫苏喜，你叫什么啊？”

说着话，女孩把手伸了出去，哈哈低着的头瞥了一眼苏喜的手，很干净，很白，想想自己的手，哈哈咬住下唇，一鼓作气，拍开苏喜的手，从缝隙中跑了出去。

“哎！”

苏喜在身后喊着，想要追出来，但却被女人拉住了。

“囡囡，别去。”

女孩站住了脚，回头对着女人笑了。

“陈妈，她刚刚跟我说谢谢了。”

女人疑惑，“是吗？我没听到呢！”

“我听到了哦，她刚刚经过的时候，对着我说了一句谢谢。”

女人笑着摸了摸女孩的头，没说话，看着哈哈跑走的方向，眼里若有所思。

哈哈一直跑，一直跑到那个她睡觉的垃圾场，然后，转身离开。

已经有人了，她再往里面走就要被打了，怎么办？没有睡觉的地方了，今天还没有去找吃的，怎么办？

走着走着，哈哈就走不动了，蹲在墙角，紧紧的抱住自己，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路上人们来来往往，没有人会停下脚步关心路边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太阳每天照常升起落下，时间每天都会往前走，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停下。

没有了垃圾场，哈哈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刚到城市的时候的样子，没有人愿意做自己的朋友，入眼的所有大人都会让自己远离他们，每天都在街道上苟延残喘，明明好不容易有“家”了，现在，她又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妈妈，那个玩具熊好好看，给我买嘛！”

哈哈抬起头看过去，是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拉着一个女人的手指着商店里摆着的玩具熊。

女人摸了摸女孩的头，拉着她走进了店里，很快又牵着女孩出来，女孩抱着她要的玩具熊。

哈哈站起来，贴着墙边，低着头，走了，去哪？不知道，走到哪算哪。

日子一天天过去，哈哈依然在街道上来回奔跑，躲避追赶，但依然会被抓住打一顿。

每天晚上躲在垃圾场里，只是早上要起的很早离开，会有人来垃圾场送垃圾，不能被人发现自己，不然连垃圾场也不能待了。

睡的地方改成垃圾场后，离海边很近，哈哈又多了一项有意思的乐趣——如果运气好，没有被追，没有被打，没有被赶，那么她会来到海边坐一坐，吹一吹海风，闻一闻海边的气息，是自由的气息，哈哈觉得她可能找到了姐姐想来城市的原因，海边，真的很美！

一天下午，哈哈坐在海边，放空自己，感受着来之不易的空闲，欣赏着以前没机会看的黄昏。

“我还说你最近去哪里了，原来还有心思来看海？”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打破了黄昏的寂静。

哈哈转头看向来人，虎子，还有几个大人。

那几个大人经常会和自己一起在各个垃圾桶里翻东西吃，哈哈很不喜欢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像以前在山里看到的狼的眼神。

哈哈站起来，看着面前的人，没有跑，跑不过的，那几个大人两步就能追上自己。

“跑啊，你今天怎么不跑了？转性了？”

虎子将手里的木棍往地上一扔，吐了一口口水。

“虎子，周围真不会来人？”

“不信你就走呗，我又没拦你。”

站在虎子旁边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又很快按捺下去，这小子的奶奶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行，哥几个，今天开开荤啊！”

几个男人相互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同样的恶心的笑容。

看着男人们向自己走来，她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让她快跑。

往哪跑？哈哈问着心里的声音。

往海里，往海里跑，海里是自由的！

哈哈跑了起来，她冲向大海，就像一阵风，冲向大海，她觉得自己好像要飞起来了，就像小鸟，长出了翅膀，飞向了自由的天空。

······

“我们先走了啊，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