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流高手
“微臣断断不敢有此念，微臣天生残疾，无论是娶谁都是耽误，紫然郡主才名震帝都，绝非微臣能够配得上，原本微臣是想在云州安静度日，了此残生，就算要娶，也会娶一民间普通女子为妻，这才不至于辜负人家，至于紫然郡主与长公主，对于微臣而言，乃是天上云彩，可望而不可及，不敢奢望。”萧云一脸惶恐的说道，将对于皇室的那种敬畏表现而淋漓尽致，倒不是他是天生的演员，而是因为在这个世道活的久了，他必须要披上一层面具，这样才能让自己更好的活得下去，皇后娘娘与其他两位贵妃看到萧云的态度，脸色舒缓了几分，心中倒是默念，这个世子爷倒是个知分寸的，萧家武人窝里，居然养出这样一个柔弱如水之人，他倒才像是萧家那个闺秀小姐，这真是十分荒诞讽刺，萧家那个小姐，早已文武兼备，成为让满朝文武忌惮的巡城司统领，而这个让所有人忘记的世子爷，倒像是闺中足不出户的大小姐，他们这是将身份调转了过来不成。
太后娘娘慈祥的目光之中，再次浮现出来温柔的神色，一脸欣慰的说道：“好孩子，你乃是萧家世子爷，以萧家如今之地位，哪里真的能够去娶普通民间之女，莫说紫然郡主，就算是长公主也是配得上，这门婚事是老身做主，一切皆有皇家操办，你只需要回去等着新娘便可了，老身倒要看看，这帝都城之中，究竟有多少人敢反对这门婚事。”
皇后心中一紧，因为太后娘娘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目光似乎若有似无的瞟在她身上，这番话就是说给她听的一般，显然这位久居深宫的老太太，也不是衰老昏聩，耳目不聪，有些事情她显然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就连那两位贵妃也好奇的看着萧云，这个清秀的萧家世子，究竟何德何能，太后娘娘居然亲自为他操心婚事。
在寿安宫待了一段时间，不能拒绝婚事之后，萧云便十分坦然接受，被那位云老太后拉着叙了一些家常，倒是显得无关紧要，还请了一个御医看一下自己的双腿，只不过自己天生残疾，哪怕是御医也是没有办法，在寿安宫待了足足两个时辰，萧云主仆才坐上回去的车架，虽然宫中的事情，让云鸢不能接受，但是因为老太监给她的震撼，她十分警惕，哪怕是一个字也不愿意多说，就像是蔫了的花，跟在萧云身边，出了皇宫。
“瞧着怎样？”寿安宫之中，偌大的宫殿有些昏暗，却也安静了起来，空旷的大殿，给人一种冰冷之感，住在这里的人永远都要承受无尽的孤独，而这位云老太后喃喃自语，当然也不是自言自语，而是跟别人说话，而在太后娘娘身后的帷幕之中，那位沧桑枯朽的老太监缓缓走出，那阴骘的目光，犹如鹰眼一般锐利，深钩一般的鹰鼻，犹如利剑一般坚挺，似乎有着难以言喻的气势伴随其身，现在就算是云鸢见到他，也不会觉得他是一个宫中普普通通的老太监了。
他佝偻的身子，弯得更低了几分，虔诚无比的对着云老太后说道：“老奴瞧那眉眼，颇有风采，想来不会有错了。”
“谅那萧无忌，也不敢在此事之上骗我，只是这孩子的命真苦。”终于这位云老太后的慈爱，都化作了怜惜与疼爱。
“娘娘为何，不跟陛下通一下气？”老太监有些不懂，如果让离皇知道萧云的存在，也许云老太后跟陛下的关系，也不会那么冷淡，毕竟是母子俩，为了旧时的一些恩怨，让一朝太后与皇帝变得陌生，这种事情在那个国家，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太后跟离皇关系不睦，当今后宫，哪里会让顾家那个皇后搞得如此乌烟瘴气。
提起了陛下，这位老太太终于出现了她的那种无奈与弱势，眼中似乎蕴含着一种异样的涟漪，似乎整个思绪都陷入了迷茫之中，淡淡说道：“我们母子，哪里还有坐下来谈心的时间。”
“皇后呢？”老太监想到了那对主仆在车架之上所说的话。
“这关皇后什么事？”云太后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从始至终都与皇后没有丝毫的关系才对。
“老奴来时路上，听到世子爷与那小侍女小声交谈，言语之中那位小侍女对皇后颇有敌意。”老太监只能诚实回到说道。
老太后的眼眸之中冒出了一股精光，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最终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自然便是皇后的侄子顾卿言，云太后的声音充斥着冰冷的寒意：“大婚还有一月有余，紫然在家中备嫁，这门婚事已经没有人能够更改，想要这门婚事不成，唯有死人。”
“怎么可能？”老太监的脸色十分惊悚，帝都之中，天子脚下，谁敢杀人，尤其此人还是镇国公世子爷，当今陛下赐婚的对象，除非是这个人有熊心豹子胆。
“人若疯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老身没有记错的话，顾首相那个夫人，乃是蓬山的记名弟子吧？”
“不错，而且还是陛下身边那位无言常侍的师妹。”身为宫中老人，自然对内侍格外了解，这皇宫太监之中，能够让他这位陪伴太后娘娘的大太监忌惮的高手，本就屈指可数，但出自蓬山，便足以让他忌惮，哪怕仅仅只是一个记名弟子，蓬山那可是江湖五大顶尖宗门之一，正式弟子却是清一水的女子，唯有一些山中人行走天下，入尘世修行，见到一些人生苦难，便传授一两招让他们能够在这个世道活下去，而这些人统称记名弟子，准确的说这些人跟蓬山没有丝毫关系，但只要跟蓬山有一点点牵扯，在这帝都之中，足以让她重视。
“我记得，你练的是藏武阁收藏的纯阳功吧？”身为皇族之人，自然对强者有一些了解，尤其是陪伴了自己一辈子这个人，太后自然是更加了解，皇族培养强者，依靠的自然是皇室珍藏藏武阁，里面囊括了许多不可思议的武学典籍，不过培养高手，又岂是拥有武学典籍就能够的，皇家虽然资源丰富，但培养高手，唯有江湖之中那些顶尖势力，才是最专业的，毕竟是传承了上百年的宗派。
“是的，老奴资质愚钝，未能将纯阳功练到至臻，如今不过超一流水平罢了。”老太监的言语之中，仿佛有些羞愧。
这句话，如果被其他人听到，才会让人羞愧无比，天下武者千千万万，唯有入流者才能称之为一声高手，而入流者之上，还有三流，二流以及一流高手，江湖与朝廷历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朝廷明文规定，入流者，非特殊原因不得进入帝都，若是进入，需要在巡城司报备，否则被巡城司发现，就会被斩杀，所以帝都之中很少有江湖之人出现，但世事无绝对，能够让皇城重视的高手，皆是一流高手，一流者，在江湖之中，足以开宗立派，至于一流之下，皇城倒也没有那么重视。
这个老太监可是超一流，武者穷极一生，能够达到一流宗师者，已然是凤毛麟角，而超一流，便是超越一流高手的存在，这种人物，在哪里都是擎天巨柱般人物，可在这个老太监口中，却仿佛是一个普通武者一般，足以说明皇家底蕴之深厚，不过江湖之中卧虎藏龙，皇家虽然深不可测，那有几百年传承的蓬山，更加深不可测，超一流者，也许世所罕见，但那蓬山之中，未必没有。
“超一流水平，值得骄傲了，无言与你相比，孰胜孰劣？”云太后也想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个超一流高手，比起离皇身边的无言，究竟谁更胜一筹。
“无言。”老太监毫不犹豫的说道，无言所学虽然只是蓬山粗浅功夫，但他那阴柔之力，达到了出神入化地步，克制他这种至刚至阳的纯阳之功，所以无言想要胜他不难。
太后的神色担忧了起来，一脸焦急的说道：“无言这般厉害，那个女人怕也不简单。”
“娘娘放心，虽然同为记名弟子，但无言天赋极高，所以才会达到如此境界，如果不是因为无言是男人，怕也要成为山中人，那个女人最多不过入流者，否则她早就进入蓬山了。”老太监则是宽慰着太后娘娘的心，他要比太后更加了解蓬山，也更加了解武道，所以他可以肯定，顾家那个夫人，不是高手。
“而且，萧家本就不缺高手，否则也不会有武不外乎萧家的传言。”
......
太后思索了许久，似乎也觉着是这个道理，便认同了老太监：“顾家如果不安分，老身就让他明白，皇家的冷血。”
云老太后那慈祥的神情之下，竟是露出了阴骘的寒冷，就连那位老太监都内心恐惧，这世上每一个人都有逆鳞，而云老太后的逆鳞无疑是萧云，只怕现在皇后以及两位贵妃，都在思索着这位久居深宫的老太太，究竟跟萧云有着怎样的关系，以她们的眼界，哪里会看不出今日萧云进宫，只是因为这位老太后想要看看萧云罢了。
从皇宫回来之后，萧云便坐在了阁楼之上，思索了许久，似乎他也没有想明白，只能说道：“太后娘娘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
“不错，本来像奴婢是没有资格觐见尊贵的太后娘娘，可她丝毫不介意公子与奴婢一起，而且听她的口气，似乎这桩婚事，起初乃是她的意思。”此时主仆二人回到国公府，还觉得是在梦中一般，皇宫对于他们而言，是一个充满危险的地方，可是这趟进宫，他们竟是不知不觉有了一个强大的靠山，这着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