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第57章
第057章第57章
小承悦和一帮孩子摘野菜回来的时候,程喜已经跟人拜把子了,乐呵呵地冲他招手:“悦悦过来,见见你季伯父。”
崽崽迈着小短腿乖乖走过去,歪着小脑袋:“季~伯~虎(非错字)~”
“哎——”不出意外的季陶被萌到了,伸手就在身上找掏东西,但很快就发现自己身无长物,不由老脸一红,“悦悦乖,等回头伯父给你补上见面礼。”
见面礼什么的小承悦现在不在乎,因为他的小脑瓜子里“叮——”的一声响,通天镜又在提醒,主角的命运线回归度增加了10%,顿时瞪圆了大眼睛。
新上任的老父亲误解了他的小表情,大掌往毛茸茸的头上一按,程喜笑骂:“小财迷。”但是谁都能看出他的脸上并未有责怪之意。
跟季陶就此事你来我往地客气推脱了一番,他喜滋滋地宣布,不去原先打算前往的地方了,要跟季秀才回他所在的村子。
程喜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之前他想去投奔的是镇上的一个地头蛇,外乡人想在一个地方落脚并不容易,何况他还带着这么多孩子,有个当地人帮衬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他和那人的交情算不上很深,只是曾经一起共事过一段时间,况且那都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如今那人的状况如何,他并不太清楚,去那边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相比较起来季陶无疑是更好的选择,秀才对于真正的官员富绅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对平头百姓具有一定的震慑力,再加上他的武力值,普通的地痞流氓肯定不敢来招惹。
况且经过这短短时间的交流,他已经可以看出此人的品性还不错,又有救命之恩在,至少短期之内对于他的事必定尽心尽力,这就足够他们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立足了。
小崽子们无所谓去哪里,知道程喜表面上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其实心地跟崽崽一样善良,不会丢下他们不管,听了一嗓子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只有小承悦还是懵逼的:【镜镜~为什么任务又完成了好多?崽什么都没做呀~】
通天镜也很奇怪,祂想了一会,猜测道:【会不会跟这个季陶有关?你这个世界的爸爸以后可是要造反当皇帝哒~说不定这个人是隐藏在乡间的贤士高人呢~】
【诶?】小承悦惊讶地张大了小嘴巴,【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季陶被小崽崽盯得心里毛毛的,有些无措地整理了一下衣冠:“悦悦为何这般看着我?”
小承悦咧开嘴巴,露出了一个足以甜死人的笑容:“看季伯副好英俊潇洒~”
这话倒也不是完全瞎说,或许是因为常年闭门读书,季淘的皮肤很白,颌下的长须不像程喜之前的大胡子那般胡乱支棱着,而且修剪得整整齐齐,配上片斯文的长相,很有文人那范儿了。确实十分英俊潇洒,至少二十年前肯定是。
季陶:“……”
季陶羞得脖子都红了,慌忙以袖掩面:“莫要戏弄伯父了。”然后在崽崽清脆的笑声当中落荒耍逃。
“连伯父都调戏。”小承悦笑得正开心,小脑瓜子上突然挨了一下,他“唉哟”一声捂住头,擡眼正对上主角满是醋意的脸。
小崽子都没有夸过自己,之前还嫌他丑来的,居然才见人一面就被迷得神魂颠倒,好听的话像不要钱似的。
这么会说,怎么不对着霸霸说几句?程喜酸了。
小承悦可不知道爸爸心里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眼泪汪汪地指着他,一顿奶声奶气的控诉,连出去躲羞的季陶都忍着尴尬跑了回来,一大一小联手将人数落了一通,硬是压着他道了歉,并且保证以后都不再犯才罢休。
程喜:“……”
看着两人愉快地击掌庆祝胜利,程喜抱着头往地上一蹲,自个儿生闷气去了。
季陶家比他们本来要去的地方要近大半,不过因为他大病初愈身子还虚着,一人行道上走得很慢,拖拖拉拉的还是用了三天时间才抵达。
“过了这片林子就到了!”眼看家门近在眼前,季陶一扫之前的虚弱,整个人都精神了,“我这一走就是近三个月,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崽崽偏过小脑袋:“纪伯虎(非错字)~这就是你说的近乡情怯咩~”
“哈哈——”季陶大笑,“悦悦的记性真好,不过这个词用在此刻的伯父身上不大妥当,马上就要见到家人了,我心里只有愉悦的。”
“诶?”小承悦虚心请教,“那应该用什么词呀~”
“唔……”季陶笑道,“要形容我此时的心情的话,可以用‘满面春风’、‘喜气洋洋’,等一会儿亲人相见,则可以用‘欢聚一堂’、‘其乐融融’,这些词的意思是……”
一大一小走在最前面,一个讲得细致,一个听得认真,落在后面的程喜黑着脸,心里快委屈死了:崽崽是自己的儿子,一路上偏偏跟酸秀才走得很近,哼~也不知道掉书袋子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跟自己习武呢!
小承悦还不知道爸爸已经打翻了醋坛子,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乎,哼~谁叫他有事没事的,总敲崽崽的头?他这么聪明的小脑袋,万一被敲傻了肿么办~
上河村如他们这一路上见到的村子一般荒凉破败,应该说整个大*七*七*整*理梁朝如今就没有富裕点的村子,沉重的赋税、接二连三的劳役,像一座座沉重的大山,压得百姓直不起腰。
一行人走进了村子,许久都没有撞见半个人影,冷冷清清的仿佛鬼村一般,感觉渗人得很。
季陶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轻松,脸上浮起一抹沉痛:“奸臣当道,民不聊生……”
“我知道~我知道~”小承悦欢快地举起小短手,“接下来应该是‘王朝气数将尽’……”
季陶慌忙去捂他的嘴巴,紧张地四处张望:“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这些大逆不道的东西,是谁教你的?”怀疑的视线落在除自己之外唯一的成年人身上。
程喜:“……”他比窦蛾还冤!
“我听别人说哒~哎呀太久了,记不得啦~”崽崽奋力挣开他的手,眼珠子四周乱转,就差把“心虚”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季陶:“……”
季陶瞥了程喜一眼,这一眼沉甸甸的,带着警告:“悦悦,伯父知道你很聪明,不过正因为如此,才更应该谨言慎行,有些话需要埋在心底,半个字都不能往外说,否则不仅你自己会引来灭顶之灾,就连听到这些的所有人,包括大家的亲属都会受到牵连。”
程喜:“……”教孩子就教孩子,看我是什么意思?那话真的不是自己教的,他有这种才华咩?原来有时候被人高看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诶?”小承悦不明所以,但在秀才严厉的视线下,乖乖地点了点小脑袋,“崽崽知道啦~以后都不说这个话了~”
季陶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转身带着众人,来到一座小院子前。
虽然他有秀才的功名,可家境着实一般,家里的房子跟村里其他人家没什么不同,不过里面收拾得倒很干净,不像普通农户般乱糟糟的。
唯有院中一棵巨大的桑树,树下立着一张石桌上刻着棋盘,为家里增添了几分书卷气息。
大梁人普遍成婚比较早,季秀才时年四十有二,膝下两个儿子都已经长成,连孙子孙女都有了三个,最大的是个姑娘,已经六岁,最小的才九个月,还抱在怀里没有断奶,中间的小子四岁多点。
儿子和老妻都还在外忙活,季陶支使大儿媳妇去叫他们回家,稀罕了一阵数月不见的孙子孙女,将老二推到崽崽面前:“这就是伯父跟你提过的东东,你们年龄差不多,一起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