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如人饮水 - 金风玉露 - 白芥子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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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如人饮水

萧砚宁没在公主府久待,答应了谢徽G早些回去,翌日清早宫门一开便又进了宫。

他去请安时,谢徽G正在书房中作画,不等萧砚宁弯腰直接免了他的礼:“砚宁你过来。”

萧砚宁走上前,被谢徽G伸手攥过去,方才站定,谢徽G自后覆上,气息包裹住他,一手搭上他的腰,一手覆住他的手,画笔也递到了他手中。

轻笑声落在耳边,带出些微的痒意:“你看孤这幅花鸟图画得如何?”

萧砚宁垂眸看桌案上的画,若真要评说只能算马马虎虎,谢徽G作画的笔锋刚硬,气势十足,显得所画之物不那么鲜活,看起来有些呆板。

萧砚宁还在斟酌着要如何作答,谢徽G自个道:“孤觉得画得不好,这画孤从小到大都画不好,大约没这个天分,要不你帮孤修补修补吧,孤记得你小时候作画便是一绝。”

萧砚宁领命。

凝神又看了片刻手下的画,他不再迟疑地落下第一笔。

萧砚宁作画时神情专注,微弯着腰垂首,晨光映在他半边侧脸上,勾勒出自下颚延伸向修长脖颈处一道流畅完美的弧线。谢徽G安静看着,脑子里不时浮现前夜那些旖旎情动的画面,垂眸无声一笑。

一盏茶的工夫,萧砚宁搁下笔,经他的添补,案上的花鸟图仿佛被注入了灵气,立时变得灵动甚至栩栩如生。谢徽G看着啧啧称奇:“让你做孤的侍卫统领,倒是埋没了你。”

萧砚宁不好意思道:“殿下谬赞。”

谢徽G笑笑,取出自己的私印在画纸落款处盖上,再示意萧砚宁,萧砚宁从他眼神里看懂了他的意思,也取出印章,盖在了那枚皇太子私印旁。

谢徽G十分满意,叫人来将画拿去装裱挂起来,萧砚宁闻言愈发汗颜:“殿下的书房里挂的都是大家之作,这幅画挂出来怕会惹人笑话。”

“谁敢笑话?”谢徽G不以为然,“是笑话你,还是笑话孤?”

萧砚宁默然。

谢徽G好笑道:“你给自己身上加诸的条条框框也太多了,这么在意别人的目光,活着不累吗?”

萧砚宁:“……外人都道殿下明德知礼、宽仁贤达,是假的吗?”

难得萧砚宁会问这样的问题,谢徽G歪倚着桌案,非但没生气,反而挺高兴的:“你觉着呢?”

萧砚宁不知当怎么说:“臣不知道。”

“不知道的意思,是觉得孤其实并非那样的?”谢徽G点头,不吝啬承认,“孤确实不是,在人前装装样子谁不会,倘若孤不高兴了,连装都懒得装,至于外头那些人恭维孤,那有何稀奇的?陛下就孤这一个养子,再无第二人能威胁孤的地位,明眼人都看得出陛下看重孤,下头人自然得顺着陛下的意思,孤便是头猪,他们想必也能找到好词给孤夸出个花来。”

萧砚宁无言以对:“殿下不必这般说自己。”

谢徽G挑眉:“话是粗鄙了些,可孤说得不对?”

萧砚宁:“……殿下说得对。”

“所以砚宁觉得孤是个怎样的人?”谢徽G顺势问他。

萧砚宁想了想,道:“殿下真性情,令人羡慕。”

谢徽G笑道:“你其实是想说孤任性吧?”

萧砚宁垂了头。

谢徽G伸手过去,捏了捏他微红的耳垂,一声叹:“若是砚宁也能像小时候一样,在孤面前显露出几分真性情,不要总是这般殿下长殿下短的,那便好了。”

萧砚宁小声解释:“小时候是不懂事……”

“算了,别说孤不爱听的,走吧,随孤去用早膳。”谢徽G打断他。

膳桌上谢徽G问起萧砚宁昨日去长公主祝寿之事,萧砚宁一一说了,谢徽G随口道:“昨日突然有急事,要不孤便自个去给姑母贺寿了,孤倒也许久未见到乐平那丫头。”

萧砚宁想起昨日公主说的话,心绪复杂:“殿下若是想见公主,叫她进宫来便是。”

谢徽G瞥他一眼:“是孤想见还是你想见?不是昨日才回去了公主府?”

萧砚宁赶紧解释:“没有,殿下误会了。”

谢徽G哼笑,放过了他。

用过早膳,谢徽G照旧去御书房,晌午时回来,下午却没再念书,叮嘱萧砚宁收拾东西,和他一块随御驾去北海别宫小住几日。

“这段时日政事少,父皇他们也想出宫偷闲几日,没道理孤就要一直憋在这东宫里,走吧,你随孤一起。”

谢徽G这么说,萧砚宁自然领命,他本就是谢徽G的侍卫统领,谢徽G要去哪都得跟着。

到达别宫时是傍晚,谢徽G被帝后留下一块用晚膳。

膳食摆在皇帝寝殿后头的一处筑台上,此处视野高、风景好,前可观北海,后有山峦和瀑布,月起时更能看星火满天。

萧砚宁被皇帝身边的内侍客气请上来,谢朝泠一指谢徽G身边座位,示意他:“这里没外人,世子坐下一块吃些吧。”

萧砚宁受宠若惊,当下谢恩,小心翼翼地坐下。

谢徽G回头冲他眨眨眼,再与谢朝泠道:“若不是父皇开口,他只怕还不敢坐下来。”

谢朝泠淡定吃着酒,问他:“你为难世子了?他这般怕你?”

谢徽G道:“哪能啊,世子是乐平的驸马,我待他千好万好,哪舍得为难他。”

萧砚宁有些紧张,虽知道谢徽G在皇帝面前应当会有所收敛,不会真将他们的事情说出来,但谢徽G这冲口而出的话也过于暧昧了些,他担心被皇帝听出来其中深意。

谢朝泠也不知是听未听明白,脸上有笑,不咸不淡地说了谢徽G几句。

倒是一旁的谢朝渊顺嘴道:“上一回世子与本王和陛下一块用膳,还是乐平的归宁宴,今次仿佛与那日一样,不过今日坐这里的人是太子不是乐平。”

谢徽G却道:“世子和乐平成婚这么些日子,还不如与我相处的时日长,想来是我与世子更有缘分些。”

萧砚宁头低得快抬不起来,谢朝渊放声笑:“你怎好意思?被乐平听到这话可不得与你置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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