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节
其他妖魔大惊,擡头却见上官松霞擒着地狼自空中降落,人未到,声先至:“敢伤我绮霞宗弟子。”
双眉微扬,杏眼圆睁,上官松霞将地狼一扔,秀骨剑重回手中。
上官松霞持剑,月白色的身影化作一道清光,如同流霜飞雪般掠向前。
流泉山庄是绮霞峰下第一处庄院,那些妖魔来袭,流泉山庄首当其冲,这里的弟子之中高阶修为的有限,哪里抵得过那么多的大妖巨擘,顿时死的死,上的伤,偌大的山庄如今竟被妖魔所占。
上官松霞能够以气御剑,秀骨剑又是灵剑,同她心意相通,她已经很少亲自持剑对敌了,今日被眼前惨状触怒,触动杀机,竟是大开杀戒。
那只被上官松霞盛怒之下扔在地上的地狼,几乎给摔死,腿骨也随之折了一根,迷迷糊糊中想要逃走,却见前方那道月白的影子如一阵清风,快的已然看不清,而她所到之处,妖魔等一个个惨叫连连,身形接连倒下。
它吓的缩起身子,竟不敢动弹,只是拼命装死。
此刻,地狼生恐妄动的话引起上官松霞的注意,不由分说地也将自己给杀了。
松霞君杀红了眼,那些狡狯机变的妖怪,早在看势头不对的时候已经先起身逃了,只有一些凶戾粗莽的,还不知死活地继续冲过来,却纷纷都成了剑下亡魂。
一直杀到流泉山庄里妖声消遁,上官松霞还是心气未平,听到身后有动静,便回身挥剑。
幸而有个声音及时地叫道:“师父!”
秀骨剑的剑锋几乎掠到来人的颈间了,上官松霞心念一动,心剑合一,秀骨剑便戛然止住。
原来在她面前的,是个身着紫衣的美貌少女,竟是之前见过的林朱曦。
“你、来做什么?”上官松霞勉强收手,目光掠过林朱曦,看向周围,却见除了满地的妖尸外,便是山庄弟子的尸首交错。
林朱曦望着她,头一次看到上官松霞道袍染血的模样,尤其是那芙蓉一般的脸上,竟也沾了几点血迹,很是惹眼。
“师父。”林朱曦犹豫了会儿,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师父的脸上,沾了……血。”
她恭恭敬敬地双手将帕子呈上,松霞君却并没有取过来,只仍淡淡道:“我无碍,有事且直说。”
林朱曦道:“师父,可知道今日为何会有这么多妖魔前来?”
上官松霞本是不太确定,可见林朱曦出现,心里隐约有了猜测:“你说。”
林朱曦面露难色,可还是小声说道:“师父该猜到了,是天师,天师用了手段。”
上官松霞屏息:“是甘露真人唆使的群妖?是……为了之前我护住柳轩之事?”她因为斩杀妖魔而消去的怒火又开始涌起,声音不觉严厉起来:“他为了一己之私,竟勾结妖魔,做这种大伤天和之举!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朱曦不敢还嘴,上官松霞胸口微微起伏:“你事先可知情?!”
“师父,”林朱曦跪倒在地:“我想来报信,可是……”
因为上次林朱曦跟傅东肃透露了山贼围困一事,给甘露真人发现,施以惩戒手段。
这次又岂会再让她坏事。
上官松霞明白过来,寒声道:“你起来吧,我不会怪你,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国师所为,我向他讨回公道就是了。”
“师父,”林朱曦却并未起身,她仰头望着上官松霞:“我不想帮着天师为难师父,但是,但是我……我有一句话想劝师父,师父还是暂且答应天师吧……不然就算过了这一关,天师也终究不会善罢甘休,不知道还会用什么手段。”
上官松霞冷笑:“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不会再等他如何了,这笔账,我立刻就要跟他算明白!”
“师父!”林朱曦惊愕而惶恐地:“真人毕竟是东华国师,师父难道要跟他撕破脸吗?”
上官松霞冷冰冰地:“你别说了。难道你想让我忍气吞声?倘若今日绮霞宗的人并无伤亡倒也罢了,但死了这么多弟子,我岂能善罢甘休!”
林朱曦是担心上官松霞对上国师,会吃亏,但同样,她知道松霞君向来最关爱弟子,如今死了这么多,断不可能再息事宁人了。
此刻外间有脚步声响,是山上派来的援军到了。
穆青最先冲了进来,一眼看到林朱曦在上官松霞跟前,脱口叫道:“三师叔!”
上官松霞没有在山庄久留,后事都交给了穆青处置。她自返回了栖霞居。
才进门,就看到有人坐在院中的石桌旁边,却是柳轩,一眼看到她回来,柳轩急忙起身:“师父!”
上官松霞此刻真气虚耗,只向着他一点头,往内就走。
“师父你怎么样,你的脸色很不好。”柳轩亦步亦趋地跟着:“你受伤了吗?身上怎么有血迹?”
上官松霞随之低头,果然看到袖子上的血渍点点,那当然是妖魔之血。
当时气急冲天,不顾一切,如今看到这污糟的血迹,一阵烦躁。
“无事,你回去吧。”她心有挂碍,随口应付了这句,伸手去解开道袍,进门之时已经脱了下来。
柳轩在后怔怔地看着,见她道袍底下是一色素白不染的中衣,没了宽绰的道袍掩映,却显出了窄瘦的肩头,以及若隐若现的细细腰肢。
他定在了门口,呆呆地只管看。
上官松霞掬水洗了洗脸,指间竟有淡淡的血腥气挥之不去,她才皱眉,柳轩已经上前来:“我给师父换一盆水。”
上官松霞还以为柳轩已经走了,见他竟然还在,却也没有在意。
自己转到屋内,先吃了一颗紫云丹,又静坐调息。
柳轩打了水回来,听见里头没了动静,知道她必是打坐,而那袭脱下来的道袍却还放在桌上,柳轩喉头微动,走到桌边,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了一抹衣角。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等反应过来之后,已经捧着道袍放在了脸上。
降真香的味道,好像是天底下最好闻的香气,不,不是什么降真香,而是带着这香的人。
他握着那袭道袍,不由自主地越来越紧,紧到无法松开,而心也随着狂跳,有个声音不失时机地冒了出来,无限诱惑地:“你……想要她吗?”
柳轩吓了一跳,手跟着一颤,左顾右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