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看守所的生产

进来第一天，柳瑶就认识了梁萍，没有其他的，就是在吃早饭时，梁萍给了一坨辣椒酱给她。

柳瑶从来没有在早上吃过米饭，因为在外面，你可以吃米粉、面条、包子、饺子、馄饨、油条、各种粥等等，可是在看守所，这里只有一样，就是大米饭配咸菜。

“给。”碗里忽然多了一坨辣椒酱，柳瑶抬眼一看，是一个四十多岁女人舀给她的，就着这坨辣椒酱和咸菜，柳瑶很快就干掉了那碗饭。

因为一坨辣椒酱，柳瑶结识了梁萍。

梁萍是因为什么事情进来的柳瑶不知道，而且她在里面呆了一个多月就出去了。

不过在这一个多月里，她教了柳瑶许多事情，柳瑶还是很感激她的。

柳瑶曾经猜测她家可能在看守所里有关系，因为总有人给她送菜进来，比如说这个辣椒酱就是家里带来的，看守所里没得卖。

还有一个就是，梁萍可以不做生产。

记得第一天柳瑶被叫到管仓的头铺面前说起生产的事情时，那个头铺叫胡兰，她正慢条斯理地端着一碗刚刚给她泡好的米粉在吃。

这看起来是一碗很普通的方便米粉，里面最多是加了个咸鸭蛋。

可柳瑶知道，在这里有钱吃米粉不算什么，但因为开水是很难得的，所以天天要有人能打开水给你泡米粉才算本事。

等一碗米粉吃了一半了以后，胡兰才停下手中的勺子，随手递给边上另一个管事的，那人接过去则三口两口将剩下的米粉连汤吃了个干净，然后就顺便去洗碗了。

胡兰昨晚来不及询问柳瑶，现在有时间了，当然会问一些家里的情况或案子的情况，柳瑶不知道她有何意图因而捡着不重要的话敷衍了几句。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胡兰心里斟酌着问道。

什么？什么打算？

柳瑶不知所以然，胡兰叹了口气，解释道：“这里每天要做生产的，我们的生产就是穿泡子。年纪轻的全任务，年纪大的半任务。全任务是一天做8包泡子，半任务是一天做4包泡子。你要是有钱也可以买任务，不过自己每天怎么也要做半任务，因为人家自己也有任务，就算收了你的钱，她也要完成自己的任务以后才能帮你做。”

柳瑶被她的一堆“任务来任务去”的话给绕晕了，不过很快她就明白胡兰的意思了。

穿泡子这其实是真的很简单的手工活，就是外面圣诞树上挂的小彩灯泡子，每个泡子上有两根很细小的铜丝，要把它穿入一个小套子里再弯下来就可以了。

技术一点都不难，难的就是要数量的量上，算一下，每包泡子至少有1000个，八包就有8000个。

柳瑶特地看了下时间，她穿第一包泡子就穿了三个小时，这一天八包的任务，岂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吃不喝不睡觉才搞得完？

第二包快一点，但是也花了两个半小时，虽然熟练以后手脚会快一些，但是柳瑶发现自己再快也差不多要两个小时一包，再快就不能保证质量了。

柳瑶做事有个原则，或许她会做得很慢，但是她会做得很好。

所以当管事的抽查每个人做的泡子时，柳瑶做的泡子基本上没有返工的。

她揉揉酸痛的脖子，发现自己两个手的食指和大拇指都被细小的铜丝弄得有些痛，还有点肿。

不过她很快发现有的人手指头上缠了胶布，经过询问原来找管事的可以领用，只是这个胶布很难得，所以每人领一次要重复使用几天，别一下就丢了。

柳瑶试了一下，缠了胶布以后穿泡子因为不习惯速度要慢一点，但是为了长久的工作还是要缠上才行。

难道以后的日子都要跟这泡子为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