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将军让我去偷小王爷的马轿……
都察院。
冰冷的城墙隔绝了外界一切,这里终日见不得阳光,常年处于阴暗潮湿中,最不缺的便是湿虫跟老鼠。
萧安落面无表情的踏入死牢,这里之所以有死牢之称,是因只要进入了这里,便是犯了重大罪行的,几乎没有活着出去的,怕的不是死牢这个称号,而是这里的惨绝人寰的酷刑,各种折磨人的刑拘,让人生不如死。
他是这案子主要负责人,门口看守的侍卫自然不敢拦他,都要尊敬的称一声:“萧将军。”
韩侧在门外守着,片刻后,才看到匆忙赶来的凡林。他满头大汗,一张白净的脸憋的通红,整个人气息不稳的大声喘气,韩侧狐疑的看了他身后一眼:“身后有人追你啊,怎么累成这个样子?”
凡林顺势拽着韩侧的胳膊,喘了喘,平息过后才道:“我这不是怕将军还有别的事情吩咐,这才着急赶过来。”
韩侧靠近他,把胳膊搭在他肩膀上,挤眉弄眼道:“将军派你去做什么活了。”
凡林从城门调回来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凡林扯了扯唇,朝周围看了一圈,低声道:“说来你可能不信,这是我凡林这辈子第一次做这种事,以后就算打死也不能做这昧良心的活。”
韩侧来了兴趣,登时竖起耳朵。
凡林神色有些不自然,手低在唇边咳了咳,一脸无奈:“将军让我去偷小王爷的马轿。”
韩侧一愣。
什么!
“原来你就是那贼人。”
“嘘,别声张!”
怪不得小王爷那好端端的马轿停在宫门口被一帮人给偷了,原来这人就是凡林,背后指使之人竟然是将军。
他怎么突然觉得秦小王爷有些可怜,被蒙在鼓里。
倏然,一辆银色马轿缓缓停下,冯大人在下人的搀扶下,风风火火的赶来了。
凡林跟韩侧相视一眼,摇头,看来冯展的死,对冯大人打击很大,仔细一看,冯大人似乎老了许多。
萧安落正在里面审判,冯大人上来挥了黄忠一拳,指着他大骂:“你个混账,我儿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狠心的杀了他,你还我儿的命来。”
黄忠被嘴角被打出了血,他嗤笑一声,朝冯大人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呸,你那儿子本就该死,我杀他一万次都不够。”
冯大人气的浑身发抖,拿起一旁火钳夹起一块烤得通红的木炭,火星子随着他的动作溅了出来,又迅速消失,这地牢本就有些阴暗,衬托的那木炭愈发的透亮,他沉着脸,准备往黄忠身上扔去。
这要是扔上去,怕是皮肤都会被烧焦。
黄忠一脸不屑,脸上似乎写着要杀要剐尊悉听便,他黄忠从小到大最不怕的就是疼。
萧安落颦眉,语气有些冷:“冯大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冯大人本就陷入失子之痛,被黄忠这么一激,登时气昏了头,失了理智,如今被萧安落这么一唤,顿时回过神来,脑子清醒了,他忙丢掉手中的铁烙,作个辑:“是臣失礼了。”
萧安落擦了擦手指,语气淡的听不出情绪:“冯大人回吧。”
“本将军还要审判犯人,烦请冯大人不要妨碍公务,一切事由本将军自会定夺。”
还未等冯大人开口说话,就被匆忙赶来的侍卫请了出去,冯大人狠狠瞪了黄忠一眼,又骂了他几句,气愤的佛袖离开。
黄忠朝萧安落呸了一声:“别以为你把那冯狗赶走了,我就会感激你,我告诉你,你们这些官官相护的小人,我黄忠一个都看不起。”
萧安落颦眉,眼神闪过一丝阴霾:“来人。”
他向来不会为人求情,也不会帮人说话,像黄忠这种人,就单凭刚刚那句话,他可以死一百次。
瞬间来了两名侍卫抱拳行礼:“将军,有何吩咐。”
萧安落嘴角噙着阴冷的笑,一字一顿道:“拔了他的舌头。”
黄忠一怔,咬了咬牙:“你敢,你这是滥用私刑。”
萧安落嗤笑一声,孤傲的眉眼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黄忠,语气不紧不慢:“那又如何。”
他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好似再说我就是滥用私刑,你又奈我何。
简直狂傲至极。
有些人是不怕死,但他怕折磨,有些人不怕折磨,但他怕被抓到软肋。
黄忠心底彻底慌了,他不怕疼,也不怕留疤,就怕少了身上的部位,他虽不了解萧安落这个人,却也听过他的一些传言,据说此人面上看着柔和,实则内心心狠手辣,冰冷无情,在边关时杀起人来是半点都不手软。
想到这,他浑身颤了一下,十五年前,他从树上摔下来,被竖起来的树枝刺瞎了一只眼,被人戳着脊梁骨足足说了几十年,有些人是看了他就跑,一些小孩子背后偷偷给他起外号叫“独眼怪”,那是他一生的痛,若是再丢了舌头,那就真成了怪物了。
他咬了咬牙:“你到底要做什么。”JSG
他好像知晓他怕什么,也知道用怎样的手段让他屈服,黄忠攥紧了拳头。
萧安落淡笑,那双锐利的双眸似乎能看出他心中所想:“跟本将军说说你犯罪的经过,按字画押。”
语气轻松,黄忠到底是个会看眼色的,一眼就能瞧出萧安落那未达眼底的冷笑。
阴森森的氛围紧紧包裹着他,让他快要窒息,黄忠吸了口气:“我说。”
“如若我说了你便放我离开。”
萧安落笑了声,一脸可惜的摇头:“你是不明白状况呢?杀了御史大人之子,你觉得你还有命活?”他话锋一转,眯了眯眼,又道:“除非……”
“除非什么……”黄忠急急的开口。
“你自己向皇上阐明你为何杀那冯展,能不能让皇帝饶你一命,就看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