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少年,少年 - 数风流人物,还看青楼小倌儿 - 则我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十六章 少年,少年

却说当晚,太子非要缠着和江夜同床,俩人向来亲厚,这般交往也无人置喙。然才通情意,便如此亲密,江夜却是满面通红,坚决不从。太子恼怒,将他拦腰抱起,不顾江夜捶打吼叫,大张旗鼓回了寝宫。

“太子――”甫一到床上,太子辞了众人,江夜便疾言厉色,欲要说教言理。早先他们未曾沟通心意,却不怕那风言风语。如今,一国太子,股肱之后,却似不敢太过放肆,太子为何……

“江夜,孤好想你……”太子忽而埋首于他发间,低低诉道,其声真个如怨如慕,如诉如泣。江夜不禁颤了颤,住了声,眸中渐涌清泉,一百多个日夜,太子可知他亦是如何过的?

他曾专意去瞧过罗氏女,佳人娉婷,容貌才情皆是上等,与太子正是相配,郎才,女貌,珠联璧合。江夜黯然离宴,也未曾细看,不知那女子与一男子眼神交切缠绵,虽面有荣光,却眼含清愁。

夜间街市繁华如昼,他曾独自打马而过,马蹄达达,那人说将来同他共游,如今,又在何处?

不经意便会思想许多,从前岁月,尽如残梦,却徒有四字时时鞭笞敲扑,纵是夜间亦入梦惊醒,啼泪。

物是人非。

耳畔太子声声低诉,“江夜,江夜……孤思你如狂,如何能忍?如何堪忍?”却似补足了那残梦,转眼,便是圆满。

便让他们说道去罢,江夜心碎如瓶,抬手搂住太子,与之缠绵亲吻。

高床软卧之上,两人衣裳尽褪,袒诚相见,翻摇滚动,时而太子低声闷笑,时而江夜嗔怪娇骂。江夜不堪其害,喘息连连,目光不自觉柔媚,勾得太子更是情难自禁,双拳紧握,青筋暴起,闭目吸气。

然,江夜此时卧于身下,虽与他亲密缠绵,却不自颤颤笃笃,目有惧色,终是免不了害怕。

太子声音喑哑,稍有餍足之意,展臂环紧江夜,柔声抚慰道:“孤,待江夜长大……”

虽未言明何事,然俩人皆知隐晦之意。江夜不禁面红,闭目转首,只低低应了一声。

当夜,芙蓉帐暖,未度春宵,却诉离愁。

后几日,太子与江夜游,俩人策马奔腾奔入深林。

不多时,抛却众人与后,太子飞身至江夜马后,将他紧紧抱住,啃吻他脖颈,俩人伴随马儿颠簸亲密交缠。江夜心有戚戚,面红耳赤,太子殿下欲求不满,眼目泛红,实在难忍。

少年情动,狂热如疾。太子殿下每见江夜遂失神,心醉神迷。

“唔……太子……”江夜身后枕一石壁,退无可退,然太子殿下却入疾风猛兽般将他紧紧抱住,不住亲吻。口中余气不足,闻太子压抑低嘶,更是不禁身软如泥,险些滑下水去。

鸳鸯戏水,各自交颈。太子殿下只是与江夜互相纾解,未曾经那荡魂激魄之艳事,如此亦也足够,每每这时,只恨不能与对方融为一身,血肉相交才好。

所幸,太子殿下这般禽兽作为,亦并非常态。国事繁忙,精力有余,多是深夜不睡。气煞江夜,非得勾他引他,才肯弃书上床。偶有无暇,才将辜负时光一同用尽,逼得江夜□□。

皇帝在行宫中待了三月,直至二月末,春意上头,小荷点露之时,才着一干人等返回京城。

三月里,太子与江夜极尽缠绵,每日同床共枕,不忍相别。

最后那日,江夜命人点燃满地烛光,于摇曳微光中待太子归来。人生苦短,去日苦多。他与太子虽挚爱有情,却终为世俗所不容,或许将来某日,各自皆有难言之隐,须松手放离去。

他不愿留有余地,不愿比情此意尚有保留,便了了各自遗憾,使心愿完结罢。

太子与皇帝对策,夜间却见寝宫通亮如日,心有预感,不禁微笑。

举步而进,殿中无一丫鬟太监,唯江夜立于光中,惊喜唤他:“太子――”

灯火阑珊处,那人回顾。

太子将江夜抱上床,江夜面色潮红,与往日稍有殊异,一举一动接魅惑天成,太子殿下心神俱醉,只恨不能立刻与他焚身死去。

江夜忽携太子手指于身后某处,未对太子说一语,然引颈就戮般决绝态度,粉红脖颈亦是意味十足,不言自明。

太子浑身一颤,虽心向往之,临行前笑道:“原来竟是江夜等不及了,此事皆怨孤――”

江夜却忽而哽咽,问:“太子,你可信轮回来世一说?”

太子愣怔道:“为何忽言及此事?有何事惦念,今世不可尽行么?何必奢求来生?”

“有,江夜祈愿,来生太子不是太子,江夜亦不是江夜。我俩人,便如池中鱼儿一般,相亲相近,无人阻拦,相濡以沫,至死方休。”江夜泪落床头,浸湿锦枕。

太子恍然大悟,有些怒,却也心疼,明了他今日之热切与悲切。明日便要分离,江夜爱他愈深,愈惧今生,愈盼来世。

“乖,睡罢,待明日再做分定。”太子消了心头那些些春意,擦去江夜睫上泪水,轻轻一吻,便搂着他睡去。

风花雪月不再。

第二日,太子求皇帝取消赐婚,言己决意志于学,为国分忧。又言己与罗氏女皆各有所属,不愿彼此耽搁一生。

天子赐婚,岂是儿戏?

顷刻间,龙颜大怒。然太子轻声慢语,只一句便打发了:“儿臣不肖,然时而思念母后,渴慕父皇与母后那般深情,结发之妻,不忍将就。望父皇,允兴儿任性一次罢。”

皇帝险些不稳于座,目光深远,良久,令太子“下去罢”。

风潇潇,水清寒,太子心中愧怍疼痛:今日以母后之名拒婚,却是不敢说出那心上之人,如此乱伦悖德之事,纵是母后再生,恐怕亦无可转圜罢。

惟有,天下在手,方可不惧风雨。

数日后,皇上宣旨,太子有恙,不宜婚配。赐罗氏女为双平公主,嫁与兵部尚书之子,穆霖,正是当日与罗氏女传情之人。

半月后,太子开府置属,复又入主东宫。待一切初定,遣人来接江夜,言是有事相商。

软轿徐行,江夜心跳如雷,手指不自觉勾结。与太子已有一月未曾相见,今日得蒙垂召,心中不禁又喜又切,道不尽的相思意。

太子端坐于殿中,手释书卷,一目十行。江夜轻移至他身后,他亦未曾察觉,仍是目不斜视,只顾圣贤书。江夜不禁嗔道:“太子殿下好生没有道理,遣了人来却不说话。”

太子忽闻这般嗔怨,才知江夜已至身后,便欣然弃书,执手抱他与怀,在他唇边一香而过,笑道:“江夜竟与这物什置气么?真个娇憨稚子。”

江夜哼哼,不与他说话,却迅速低头,如鹰袭脱兔般,在太子高挺鼻尖深允了一会子,咬了一口。不一会儿,鼻尖那处便似红果樱桃一般,端的可爱。江夜卧于太子身上,锤腿大笑。

遇着这般小妖精,太子殿下亦是无计可施,任他胡闹去得。然江夜时时不安分,不知是有意无意,常在他腿间磨蹭,勾得他一些动火,口干舌燥。忍一个不住,便沉声对江夜劝道:“江夜……你可莫当孤是那柳下惠,坐怀亦不乱。”

江夜捶床大笑,心中欢喜,贴近太子面庞,在他耳畔嘻道:“江夜从不敢如此高看太子殿下。只犹记去岁,江夜年仅十四,正是懵懂不知情时。便有一人,借故与我亲嘴儿,却不知是何人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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