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山间落花空有意天上流水太无情（1）

虽然我现在仍然无法确定在尼罗河畔地下神殿里发生的事情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幻觉，但是我别无选择，只能暂且相信这些都是真的。

我曾经问老者他所给我看的画面什么时候会发生，他回答说在你的有生之年。所以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就得马上找那个能让我变强的人，他说他没有这个能力，那就很可能是另一个悠久文明附近所隐藏的得道者。至少现在我是这么定义他的。

春城可以将人类的极限发挥到极致，但是那么老大的外星飞船根本就不给你接近的机会，我像崇拜神一样地崇拜春城的武术造诣，但是让他去打一个宇宙飞船好像有点太过儿戏了。

在我的印象当中佛祖一直是法力无边的，我很想去一次佛教的发源地，三藏法师也是在这个地方取到真经的，那我就从这里开始，看看会有什么发现，如果没有那个缘分，我就当旅游学习了。

出发的时候，小西找我说她要留下将养身体，小敏主动申请带团队研究会议里面提到的不明物体。然后极力推荐李颖和我一起去印度。这一系列的反常举动让我觉得曾经有事发生，我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问了梵梦，梵梦说李颖曾经找过刘小西，聊了一个下午，两个人以痛哭流涕收尾，至于说了什么她不知道。

我可以确定这话是小西让她和我说的，李颖在将军府的时候我就能感觉到突然和我的话变少了，这位拿我当抱枕的老同学是不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重新思考了人生？

她最大的梦想就是环游世界，现在她存的钱估计足够她环游好几圈世界了。难道她不好意思和我说，和小西提了离职？这个损失确实有点大。培养一个科技型人才的代价很大，培养一个销售核心的代价更大。培养一个兼备学术，又能统帅销售的核心的代价就大之又大。

虽然她的学术水平和小敏不可相提并论，但是小敏的管理能力永远也不可能达到李颖的水平。所以我一听也罢，正好借着这次去印度的机会跟她好好聊聊，尽量挽留住她。于情于理她毕竟和我经历了生死，被爆开的脑袋当场吓晕，况且她来公司完全是因为我的邀请。

李颖并没有拒绝别人的推荐，欣然接受，并且说她如果要环游世界的第一站就是印度。小的时候她妈总在她的额头上点一个大红点，去模仿照片里的印度美女。春晓安排了李微尘还有秦玄武，张白虎同行。春城临行时特意嘱咐，如果这次谁再要分开你们，咱宁可不去，毕竟外人还是靠不住。再有谁也不许盲目自信，该用枪的地方就用枪，你们又不是不会。

我们并没有坐飞机，而是开了一辆越野车和两辆高性能的房车，沿着玄奘法师当年的取经路一路向西。我们在地图上标记了曾经有过灿烂或者神秘文明的地方，尝试着使用一切办法去寻找那个能让我变强的人。

这是一条修心之路，和著名的丝绸之路有很大一部分是高度重合的，沿途的美景数不胜数。

我们尽量避开酒店居住，要么搭帐篷，要么就住在房车里。因为现在的房车设计的功能都很全，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一点也不比酒店差。

经过几天的风餐露宿，我们终于到了西安大慈恩寺，玄奘法师的起点。

让我找到那个能让我变强的人，简直没有任何一点头绪。这个八百多年前，曾经世界文明的中心，直到今天依然给人以神秘而厚重的感觉。西望瑶池降王母，东来紫气满函关。我虔诚地膜拜三藏法师的雕像，希望他能赐我一些智慧之光。难道秘密真的会在天竺？我也需要像三藏法师那样，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把“真经”带回？

想想当初大师的艰辛，我现在来地是不是有点太舒服了？我对李颖说：要不我们也买两匹马，再带个猴，一个猪？李颖露出久违的笑容，但是她并没有和我说什么。我一看时机还是不成熟，再等等机会。

我特意走了天水，这里我唯一知道的历史名人就是姜维，这个继承了诸葛遗志的大将军，九犯中原，最后还是没能克复中原，像他的老师一样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我们在阳关露营，我准备了好多葡萄酒，春晓问我你不是一喝葡萄酒就烧心吗？今天怎么还喝？我笑着说道：葡萄美酒夜光杯，可能当初他们喝的都是葡萄酒吧。

李颖终于说了一句话：从西安开始你就总嘟囔那些让人心里凉凉的话，弄这么多葡萄酒是不是想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啊？我大笑着说：知我者，李颖也。

那夜我们喝光了所有的酒，李颖非要和我一个房车，说和我有话说，我一看机会来了，欣然应约。

可是不争气的我刚躺下就睡着了，直到天亮我才昏沉沉地睁开眼睛。

我点了一只烟，披了件衣服，打开车门，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戈壁，被风沙侵蚀的古城遗迹，还有没来得及藏起来的月亮，和远处同为露宿者点起的缓缓升起的炊烟。

一丝凉风袭来，我赶紧关了门，回到车里。呆呆的李颖一夜没睡，虽然脸上写满了疲惫，但是依然用她强大的精神力微笑着看我。

我弄了两杯咖啡，表达对她的歉意，明明答应陪她说话，却没出息地睡着了，害得她白白等了一夜。

我让她先睡一会，这回我等她，一报还一报，才算公平。

她笑笑说她一直好奇一个问题，想问问我。我因为做了亏心的事，所以很爽快地说：你随便问，我知无不言。

她脸露微红，直截了当地问：你觉得对小敏她们俩公平吗？酒意还没散尽的我确实被这问题问住了，因为这是从来也没有人问过的问题。

过了好久，我硬着头皮说：在别人的眼里一定是不公平的，甚至我可能被认为是一个无情无义，玩弄女性的混蛋。李颖追着说：我问的是你，别人怎么想我并不好奇。

我突然意识到这话题不太对劲，但是事已至此，只好接着说：我开始也因为这个问题而纠结，甚至想打破这种关系，但是我做不到，并且她们也做不到。

上回的事你也看见了，你让我扔下哪个呢？李颖说：她们俩你更爱哪个？我尴尬地说道：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用过爱这个词。

李颖问：那你们算什么？我被她追问得无语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想半天才说：我并不是贪心，她们两个只要遇到一个其实都算三生有幸，可是阴差阳错的偏偏就弄成现在这样。我这绝对不是推卸责任的说法。所以我现在也很苦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许死一个，问题就简单了。但是无论哪个死了，我也不愿意再继续活下去，即便活下来，也会用一生去继续守候那个曾经逝去的，更不会给留下的那个以更好的专属。所以我们三个都知道这样的宿命，也就没人在意到底结果怎么样，人生百年，白驹过隙，为什么非得你死我活的呢？

李颖哭了，哭得很伤心，我以为她真的决定要离开了。我又不傻，明知道上学的时候她就对我和别人不一样，但是因为小敏，她并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但我依然能察觉到。

后来请她来工作，我认为她早就忘记了，可是前几天在将军府她的变化，总让我隐约感觉她好像藏着一个大雷。

对于一个根本就不可能有结果的期待，还不如早点放弃去过新的生活，人为什么非要和自己较劲呢？我现在反而不想再继续劝她留下了，甚至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同意和她一起来。与其什么都给不了人家，为什么不撇得干干净净，以免再出现像小西她们俩这样的尴尬。虽然我从不认为我和小西她俩需要用道德或者法律去评价，但总是觉得哪里有点别扭。一个是亲属，一个是小三，这应该是最客观的形容词，虽然我无心为恶，但是注定这辈子我永远都给不了她俩一个完美的爱情。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呢？想到这我更下定决心，在不伤害李颖的前提下，坚决不能让她也卷进没有穷尽的死结当中。

李颖淡淡地说：我前几天去找小西了。我回道：我听说了，你们好像还相拥而泣。李颖点点头说：那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我笃定的问道：你一定要离开吗？这里其实很需要你，我很想这次出来，好好地挽留你一下呢。我这么说完全是为了别让李颖觉得我那么的绝情，毕竟是当过抱枕，面对死亡，亲密无间的知己。其实不管她去哪工作，我都会当她是我第一伟大的朋友。

李颖皱着眉眼中含泪地问道：你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我一听话茬越发的不对，闪躲地问道：感觉到什么？李颖哭着说：从上学，见到你，每天和你一起做实验，写作业，一起出去旅游，我就开始喜欢上你了。我此刻不敢有任何的不真诚，只好实话实说这个我知道，但是……，

李颖打断了我，接着说道：因为小敏，我实在不想去破坏别人的美好，所以我就想放弃。但是渐渐的我开始无法集中注意力，这就是我后来的成绩比小敏差很多的原因。越想和她比，我还越不争气。

虽然小敏天赋比我好太多，但是凭借我的努力也不至于相差这么悬殊。然而我真的无法集中注意力，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的注意力就会在你的身上。没有你在的地方，我就总会在脑子里想你。

我一看李颖有点失控，赶紧打断她，让她好好冷静冷静。

李颖歇斯底里地说：我tm都冷静12年6个月零16天了。说完之后哭得泣不成声。

我无语了，死了一样的沉默。

李颖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说：本来毕业以后我有机会留在实验室的，我就逼着自己去和老外接触，因为一看黄种人我就能想到你的脸。天天和他们喝酒，麻醉自己。然后事与愿违，我越是这样，就越来劲。越是执着地想忘掉你，就越忘不掉。

我无奈地说：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刻骨铭心不能忘记的过往啊，我又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啊？李颖接着说：我tm哪知道？说完使劲地又擤了一下鼻涕，此时她的鼻涕纸已经铺了一地。这确实是我第一次听见她骂人，也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当众擤鼻涕。

李颖抬起手腕，似曾相识的位置，似曾相识的刀口。她继续说：我实在待不下去了，就回来，让我妈不停地给我安排相亲，但是每一个我聊不上两分钟，就说什么也坚持不下去了，害的我妈被人家好生埋怨，都说我有病，没人再敢给我介绍了。

终日以酒为伴，直到有天我实在绷不住了。留了一地的血，所以从那以后我见血就晕。

后来你又出现了，我居然还是没出息地答应，想勇敢地和小敏再争一次，因为我不甘心。论学问我确实没有她天赋好，我承认，但是我综合能力比她强。她虽然比我大，但是我比她成熟得多。

论模样我自信不输小敏，虽然她是那么的极致，但是我也不差啊，况且我比她会装扮自己。

但是来了以后事情并不是像我想的那么简单，当我知道小西也……我整个人都懵了，可能你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我再次尝试着忘记你，等我彻底放下了，我就会选择离开。

但是事情并不是想的那样，我渐渐地开始知道了你们的故事，这种强烈的感觉又出现了，我承认开始的时候我喜欢的是我心里的你，那并不是真正的你，我更多的可能是在和自己较劲。

后来我发现这个想象中的你已经不存在了，而变成了真正的你。

直到前段的事情发生，我在昏迷的时候，时常会做梦，梦到的全是你。在那个世界里，没有小敏和小西。只有我和你。我甚至觉得那才是真实的，而我现在经历的才是假的。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可能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我这样一个大傻瓜，所以我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些跟你说了，压根就没求有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