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关小黑屋
宁灏满脸惊愕之色，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凌霜，难以置信地小声说道：“你安排的？凌霜霜，你这个女强盗，怎么能做出如此行径？你居然去抢小孩子？”
凌霜冷笑一声轻蔑道：“吓到了？小灏灏！抢小孩子算什么？那个姓华的若是不老实，我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这小娃，让他也尝尝失去至亲骨肉的滋味！”
听到这番话，宁灏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钦佩之色，竖起大拇指赞道：“吓到？小看我。谁还没杀过仇人？霜霜果然威武霸气！刚刚我还担心你会不忍心对小孩子下手，看来是我太过狭隘，成大事不拘小节就得这样。”
“你的态度倒是变得快。”凌霜哼道。
“那是，我是支持你的！”宁灏表明态度。
凌霜满意点头，她是故意带宁灏过来，让他看到她派人掳走小孩这一幕，若是宁灏婆婆妈妈圣人一般说教，她一定扭头就走，再不理他。
“华思陀那块，你怎么弄？”宁灏问道。
“如法炮制，先抓了关起来，等他好好想几天，想出来了，再跟他聊聊。”凌霜将手里杯子中的茶水一口喝干，将杯子重重扣在桌上。
“走吧。”凌霜站起身，出了房门，宁灏急忙起身跟上。
“霜霜，杀人越货不要丢下我。”宁灏追在凌霜后面，像个小狗狗。
黄昏时分，太医院院首华思陀踏出宫门。
太后病了。因为慈宁宫地震，太后要皇后为她移宫。太后想趁机从偏远的慈宁宫，搬到离皇权中心勤政殿最近的养心宫去。
皇后娘娘只推说要皇帝定夺，完了就没了下文。皇帝也没有露面。太后自然要用上经久不衰的那一招——装病。皇帝以孝治国，太后病了，皇帝自然不能不去问候。
华太医今天在慈宁宫太后那里伺候了一天，累死了。
华思陀刚出宫门没几步，突然觉眼前一黑，一块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破布猛地塞进了他的嘴里，让他连呼救都来不及发出。紧接着，他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粗鲁地架起，塞进了一辆密不透风的马车。
华思陀在黑暗中拼命挣扎，奈何手脚被死死按住，嘴里的破布让他呼吸困难，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马车一路疾驰，颠簸得厉害，华思陀的脑袋不时撞在车壁上，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究竟是谁竟敢在天子脚下如此大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华思陀被人像拖货物一般拽出马车，扔在了地上。他费力地抬起头，只见眼前是一座偏僻的山庄，四周寂静得让人害怕。
还没等他看清周围的环境，他又被人推搡着带进了一个四壁空空的石屋。门“砰”地一声关上，随后便是上锁的声音。华思陀绝望地冲向门口，用力拍打着石门，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空洞的回音。
屋内没有一丝光亮，华思陀只能摸索着，试图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这才发现屋内除了一个散发着恶臭的大坑以供方便外，再无他物。
接下来的日子，华思陀如同置身于地狱之中。每日只有三餐从小窗口送进来，那少得可怜的食物和浑浊的水，让他的身体愈发虚弱。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活着走出这个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华思陀蜷缩在角落里昏昏欲睡时，突然听到小窗口传来一阵响动。他强打起精神，只见一支笔和一张纸被扔了进来。随后，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华思陀，把你这些年的亏心事都写下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谁？谁要这样整他？华思陀惊疑不定。
亏心事吗？
华思陀想起了最初，为了争夺太医院的院正职位，他曾暗中陷害过一位医术高明的同僚。
他在那位同僚的药方中做了手脚，导致病人病情加重，最终让那位同僚失去了信任，被逐出了太医院，让他成功顶上空缺。
这算亏心事吗？一个连药方都能被人做下手脚的人，如何能在你死我活的残酷宫廷中当差？事后想想，他这是做了好事，他是救了那位前同僚的命。
嗯，这事不算。
还有那次，先帝的柳妃身患怪病，华思陀明明知道覆莲子加五斛杉根可以治愈她的病，可是为了讨好周皇后，他故意压下隐瞒了这个方子，导致柳妃香消玉殒。
这算亏心事吗？柳妃那是怪病吗？那是中毒，谁下的毒大家都心照不宣，他要是治好柳妃，周皇后直接能咔嚓他的脑袋。
嗯，这事也不算。
还有……没有了。华思陀咬牙，他就是一个医者，奉命行事，他不亏心，亏心轮不到他。
华思陀握着笔，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在纸上写下了“问心无愧”四个字。他写完后，把纸从窗口递了出去，然后再次陷入了绝望的等待之中。
不久，一声冷笑从窗外传来:“问心无愧？好一个问心无愧！华思陀，你忘了十五年前，你都做过什么？”
十五年前！如闪电划破黑色暗夜，一道惊雷劈下来，华思陀惊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你，你们是前朝余孽！”华思陀脱口而出。
“果然，一提十五年前华太医就明白了。”窗外人冷笑道:“说说吧，十五年前都做了什么？一五一十老老实实都说清楚。”
“老夫忠于皇帝陛下，没有什么好跟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说的。”华思陀硬气答道。
前朝余孽，他没有什么好怕的，如今的皇帝深得民心，前朝早已经掩埋在历史长河之中，翻不起浪来了。
“瞧瞧这个，看能不能帮你记起点什么？”随着门外人轻蔑的声音，一个小金锁从窗户扔了进来。
华思陀捡起小金锁，瞳孔猛的一缩:“这……这不是邈儿贴身戴的金锁吗？”华思陀急忙把金锁翻了个面，果然在金锁的小麒麟雕花上，刻着一个‘邈’字。
华思陀扑到窗前:“你们，你们把我儿子怎么啦？”
窗子很高，华思陀看不到外面，只能不停捶打着墙壁:“有什么冲我来，为难一个吃奶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为难一个吃奶的孩子？”窗外人声音冷厉道:“当年华太医毒害怀孕的茹琼公主时，怎么没有想到她肚子里也有一个快能吃奶的孩子？”
华太医大惊，脱口而出道:“我没有下毒！那只是促分娩的药，只要及时生产，大人孩子都不会有危险……”
华思陀猛的捂住自己的嘴，一阵心慌。
石门打开，一道耀眼而刺目的光芒如利箭般射了进来，直直地照在了华思陀的脸上。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试图遮挡住这突如其来的强光，以免被其刺伤双眼。
一个身着华服，明艳靓丽，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与尊贵的身影踏光而来。
华太医如见鬼魅大惊失色，扑通跪在了地上。
“茹琼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