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猝不及防

一大早，寻梅过来禀报赵琳儿，万若依差人递来了帖子，邀她去菡衣舍看新设计好的成衣。

“谁过来送的帖子？”赵琳儿打着哈欠，她昨晚没睡好，尽做梦。

“是万小姐的贴身大丫鬟田田，田田说她家小姐在广柿楼用早点，若是郡主还没有用早膳，请郡主一起。”

咦？突然请吃饭？赵琳儿眼珠一转，大概知道了万若依的心思。

“寻梅，你去跟田田说，让她回复她家小姐，我一会儿就去，带我姐姐同去。”

寻梅答应着下去了，丫鬟们过来伺候赵琳儿梳妆打扮。

“姐姐呢？”赵琳儿问她的小丫鬟。

“霜郡主刚刚派人过来请郡主，知道郡主还没有起，就到园子里看风景去了。说是不急，等郡主自然醒。”

敬王府花园最高处中有一座问心亭，亭五层，高五丈，站在亭上，近可以一览敬王府，远可以鸟瞰京都。

凌霜站在问心亭的顶层，猎猎秋风吹飞扬了她的长发，那张绝世出尘的俏脸上，此刻是一片肃杀。

她的眼光落在王府后门，此刻后门打开，一个穿锦戴银的体面婆子，提着一个大包袱，被小厮恭恭敬敬请上马车，马车夫挥动马鞭……

“蒋嬷嬷！想跑么？”凌霜眯起眼，盯着慢慢离开的马车，一抬手，一只灰鸽腾空而去。

“姐姐！姐姐！”赵琳儿一朵花似的跑到亭下，跳着叫着冲凌霜挥手。

凌霜慢条斯理从亭上下来，在亭子楼梯口站住，含笑看着赵琳儿。

赵琳儿穿着一套珊瑚红的金丝锦绣百花裙，外搭珍珠缀玉小披肩，梳着时下贵女最流行的随云髻，戴着翠鸟衔花的五宝冠，插着金丝缠枝东珠步摇，一缕秀发别出心裁的从耳边分出来编了小辫用红玉发夹别住，显得华美又俏皮。

“姐姐，你说，我这样打扮，能不能吸引宁灏先看到我？”赵琳儿就像快乐的小鸟。

凌霜挑眉:“你喜欢宁灏？”

赵琳儿一愣:“我喜欢宁灏做什么？又不认得他。”

凌霜唇角弯弯看着她:“那你让他最先看到你？”

“当然了！难道让他最先看到宫芙蓉？”

见凌霜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赵琳儿上上下下打量了凌霜的衣着摇头说道:“第一印象很重要。姐姐你是很美的，但是你这身衣服不行，太素。人群拥挤中根本看不到。

宫芙蓉今天一定会费尽心思吸引宁灏，我们不能让她得逞。姐姐放心，我是要帮你拿下宁灏的。”

凌霜的确素雅。一袭紫衣，头发也只是用一根紫色玉簪随意挽住。

“不过话说姐姐你头上的玉簪很特别啊，紫色的是什么玉？”赵琳儿注意力转得很快。

“是查罗石。”凌霜微笑答道。

“没有听过呀。”

“是西欧国边境一个不起眼小晶矿里伴生的石头，所以听说的人不多。”

“那不是很稀有？”赵琳儿眼睛一亮，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她懂。

“不值什么，当地人曾经拿这石头腌咸菜的时候压在菜缸上。”凌霜淡淡笑道。

赵琳儿有些尴尬，姐姐还真是不讲究呢。

“现在出去吗。”凌霜问。

“嗯嗯。”赵琳儿连连点头:“有人突然一大早请我们吃饭，我想是应该是对姐姐你好奇。所以，我替姐姐答应了。姐姐不会怪我吧？”

“不怪。人总要吃饭的，在哪里不是吃。”

“走吧走吧，万若依还在广柿楼等我们。”

凌霜听见万若依这个名字，想起万味楼被她气得痛哭离开的那个小姑娘，不禁莞尔。

两人带着丫鬟，刚到大门口，听到一阵嘈杂的吵闹声从门外传来。

“怎么允许乱七八糟的人在王府门前喧哗？你们干什么吃的？”寻梅见郡主面色不虞，上前质问守门小厮。

“寻梅姐姐。”小厮赔笑:“外面是曙光赌坊的人，拿着按了手印的欠条，说是蒋三欠下赌坊一千两银子，这是过来要债的。”

“一千两！”寻梅吃惊的捂住嘴，她一个大丫鬟，一年连带王妃郡主的赏赐，不过百两银子，蒋三一个小厮，哪里来的一千两？

“欠债还钱，蒋三欠的，到他家要去，闹到王府算什么事？”

“赌坊人说，蒋三跑了，是他姑母敬王府有头有脸的蒋嬷嬷做的保，所以来找蒋嬷嬷。门房说蒋嬷嬷已经被逐出王府，要他们自己去寻。赌坊的人不干，就闹起来了。”

“报主子们了吗？”寻梅问。

小厮点头，心有余悸道:“哪敢不报？那些赌坊的人太凶了，一副不拿钱就要命的样子。啧啧……”

寻梅问清缘由，回禀给赵琳儿，赵琳儿厌恶道:“那蒋嬷嬷越老越糊涂。”

凌霜直接转身:“换个门走吧，吵！”

广柿楼雅间，万若依焦急地来回踱步:“田田，你当真把帖子送给赵琳儿了？怎么还没有来？”

“送到的。”田田回道:“是寻梅亲自过来回的话。小姐别急，郡主怕是已经在路上了。”

万若依原本是想拉着赵琳儿逛街，顺便打听一下刚回府的那个璇郡主。那天在万味楼她没有沉住气，事后平静下来很是后悔。

可是刚刚丫鬟莲叶过来说，听街上都在传，镇南王马上就要进京都了，好像大队人马距离京都已不足十里地。

万若依简直急坏了——不是说还有一两天吗？她见宁灏第一面的衣裳首饰都还没有准备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