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我要你的身份

“敬王府郡主？敬王府郡主能待在这破地方？每次都这样说，每次都这样说，阿弥陀佛，你看我信不信？”赵璇儿有些烦躁。

“瞧不起这庵堂啊？”凌霜调侃道:“这庵堂里随便拉个人，查查她们的背景，都能吓死你。”

“是是是，我吓大的。”赵璇儿越发不耐烦:“要不，我把郡主身份给你，换你给我一条不一样的路走走？”

“不急。”凌霜拉着赵璇儿坐在榕树下的石凳上:“讲个故事给你听。”

“不听。”赵璇儿摇着头，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凌霜将双臂支在膝头托着腮，看着天空如水的月色，开始讲故事。她的声音空灵幽远，似乎是跨时空而来。

“从前有个小女孩，她母亲生下她就去世了。”

“她母亲是谁？”赵璇儿打岔。

“她的母亲，是那个时候天底下最尊贵最美丽的公主，是被无数名人雅士景仰爱慕的人，是被她父皇和皇兄们捧在手心里的人。”

“这么厉害？怎么会死？”赵璇儿表示了质疑。

“是啊！这么厉害，怎么就会死了呢？”凌霜居然就被赵璇儿问得伤感起来，沉默不语了。

霜霜讲故事不专心呢？这可是人家第一次听故事。

赵璇儿噘了嘴，拉拉凌霜的衣角:“后来，后来怎么啦？”

“什么？”凌霜偏头看了看赵璇儿。

“你说从前有个小女孩，生下来就死了娘，后来呢？”

“哦。”凌霜冲赵璇儿抱歉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后来，那个小女孩的父亲打着寻人照顾她的旗号，很快又抬进门一个妻子。”

“后娘养的！”赵璇儿脱口而出。

“这是粗话，以后不许说。”

“哦。”

“那个后娘……”凌霜捂嘴一笑，心说自己居然被赵璇儿带偏了。

“虽然进门的身份是侯府小姐，可是她家原来的出身，连公主家的奴才都算不上。”

“贱人！”

“这也是粗话，以后不许说。”

“哦。”

“后娘进门三个月后，也生下了一个小女孩。”

“错了错了，不是怀胎十月吗？三个月怎么生小孩？”赵璇儿不满——哄小孩呢？这个故事编的不咋地。

凌霜轻哼一声:“进门三个月，又没说她只怀了三个月。”

赵璇儿哦着嘴想了想，恍然道:“奸夫淫妇？”

“哈哈哈哈！”凌霜大笑:“市井粗话，以后也是不许说的。”

“那你笑什么？”赵璇儿不服气。

“我笑我们璇儿，聪慧至极呢。”凌霜宠溺的点了点赵璇儿的鼻头。

赵璇儿呆了呆，霜霜笑起来不要太好看哟。

“后娘有了自己的孩子，借口两个孩子一起照顾，把小女孩母亲留下来的人全部赶走。小女孩被扔到角落，身边再也没有看顾她的人。”

“她爹也不管管？”

“娘死了，爹就没了。”

赵璇儿挠挠头，表示不懂。

“两岁时的一次的生日家宴，小女孩当着所有人的面，差点掐死后娘生的妹妹。于是大家都知道了后娘的委屈——原来这个小女孩是天生的痴傻，还有疯病。”

赵璇儿听到这里，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她使劲晃了晃脑袋。

“三岁时，小女孩穿金戴银被带出府玩，结果疯病发了，非要跟着耍猴的跑，带她出去的嬷嬷怎么追都追不上……”

“不是猴，是狗……她们放狗……那个老东西说:‘跑，给我使劲跑，被狗追到就咬死你’……”赵璇儿摇着头，一滴眼泪毫无察觉的落了下来。

“五岁时，抚北大元帅回京述职，顺路在京郊捣毁了一个土匪窝，小女孩在土匪窝里生活了两年后被解救送回了家。”

“小女孩不在家的那两年，后娘生了一双弟弟，小女孩一进门，原本活蹦乱跳的弟弟们就病得快要死了。

恰巧一个游方和尚路过，一剂汤药救活了弟弟们之后，指着小女孩说，这孩子命带凶煞，除非皈依我佛，否则克死全家。

祖母做主，五岁的小女孩被落了发，扔进了深山里的庵堂。

“那个小女孩是我。”赵璇儿脸色苍白。她记得五岁以后的事，五岁之前的事，断断续续。

凌霜没有理会她，接着讲道:“十岁时，女孩母亲的至交好友游历回来，听说了女孩的遭遇，派了弟子带着仙医去看她。

仙医发现，女孩身中奇毒，命不久矣。仙医花了两年，解开了女孩的毒。

至交好友替女孩整治了庵堂，派了有本事的人，暗中照顾女孩，教女孩习文练武。”

“弟子问师尊，为什么不直接接女孩出来？师尊说，选择权应该交给女孩。”

凌霜的故事讲完了。她侧过头，对赵璇儿说:“师尊希望你能自己选择，我也是。回敬王府和离开敬王府，两条路，你要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