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萧慎,让我见父皇。”还没有入京城的城门,太子便亲自领京畿…… - 昭鬼 - 林格linge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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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萧慎,让我见父皇。”还没有入京城的城门,太子便亲自领京畿……

第90章“萧慎,让我见父皇。”还没有入京城的城门,太子便亲自领京畿……

“萧慎,让我见父皇。”

还没有入京城的城门,太子便亲自领京畿营于京郊处围困骠骑营:“皇兄,你的人没能要了我的性命,你就连一声太子都不肯称呼了么?咱们兄弟一场,你可当真是叫孤寒心呐。”

“我究竟有没有行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只问你,从斥令到圣旨,究竟是父皇的旨意,还是你萧慎的旨意?”

京畿营和骠骑营的武器均已出鞘,双方对阵之中,太子缓缓驾马来到阵前,与萧行相对:“自然是父皇的意思,你拒不接旨,自然也没有验过圣旨上的天子之宝,但我做弟弟的可以向你保证,那就是天子金印,绝非伪造。”

太子说的是实话,可又不完全是实话,这圣旨上的金印确非伪造,可执印之人却非陛下。

“萧慎,你当真以为你身后的京畿营能护得住你?常年拱卫京师,就算是一头猛兽,在这么经年累月的豢养之下,爪子早也不锋利了。更何况京畿营中,都是皇城贵族后裔,他们的剑上没沾过敌人的一滴血,就是我手下的步兵对付他们也能以一当十。”

萧慎一笑:“这是自然,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跟皇兄比谁的拳头更硬的。皇兄不是想见父皇吗,我带你进宫便是,只是宫里刚刚经过一番行刺,皇兄带着骠骑营进京,百姓心里必定惶恐不安,所以我想,不如就让骠骑营的弟兄们暂时待在京畿营军中。”

“我若是不肯呢?”

萧行骑着马向前一步,他身后的骠骑营也向太子压上一步。

“皇兄,你身上谋逆、抗旨两道重罪,条条论罪当诛,如今是我顾念手足之情,才不愿与你兵戎相见,骠骑营自然善战,可你看看你的身后,不过百余人,京畿营上千将士,就算是再不堪,总不至于连百人都不敌。皇兄不为自己考虑,也要宫里的柔妃考虑,为身后的这些弟兄们考虑啊。”

萧行没有说话,他身后的骠骑营一步也不曾后退,他们愿意跟随萧行返京,就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骠骑营的将士戎马一生,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这些时日萧行与将士们同吃同住,几番出生入死,战场上打拼出来的感情,太子不会懂。

萧行的剑指向太子,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十步,以萧行的身手,转念之间便可取太子首级。

可是然后呢?父皇已至垂暮之年,如今太子能如此行事,可见父皇早已无力临朝理政,萧行的谋逆之罪天下皆知,如今杀了太子,这个皇位萧行是不坐也得坐,可作为一国君主,靠的不仅仅是手中的兵权,还有更重要的,是人心。

这么多年来,骧国外有北戎虎视眈眈,内里各贵族世家把持朝堂,垄断晋升之路,骧国表面风光,实则由上至下积弊成疾,父皇这么多年来实行仁政,实属不得已而为之,骧国内部一旦有所动荡,外敌便会趁虚而入。

此次北戎之争若能一举击败北戎,便能腾出手来料理内政,可天不遂人愿。北戎不除,骧国的沉疴难起,若在此时一位“不忠不孝”的君主临朝称帝,恐怕骧国国内乱局更甚。

太子迎着萧行的剑不退反进,京畿营的人要拦,太子却挥手示意无妨:“皇兄,我们兄弟一同长大,你现在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你不会杀我。”

“说来惭愧,萧慎,我们兄弟一场,我却直到今日也不能弄清楚,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太子直视着萧行,他的皇兄,骧国的战神:“这就是为什么我能做太子,而你只能被废为庶人。罪人萧行,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走?”

良久,萧行手中无名剑归鞘:“走吧。”

若今日他不跟萧慎回宫,恐怕此生再不能与父皇相见。

“骠骑营人等,原地扎营,等我回来。”萧行虽然同意随太子进宫,却没有如他所愿,将骠骑营人等暂归京畿营中,一旦入了京畿营,他们只会成为笼中困兽,任人宰割,好在如今不愿兵戈相见的,不仅是萧行,太子亦是如此。

十万大军随萧行远征,拱卫京城的,唯有京畿营与皇城司近卫营,他们若再有折损,萧慎即使坐上皇位,手中也没有足够的兵力维持皇城的秩序,保卫皇族的安危,萧行所言非虚,骠骑营的将士足够以一当十,如今萧慎为刀俎,萧行为鱼肉,又何必为此折损战力。

“既如此,那便听皇兄安排。骠骑营的将士们,你们要记住,你们效忠的不是他萧行,而是我骧国,萧行的罪行与你们无关,只要萧行伏法认罪,你们依旧是骧国的好儿郎。”太子说罢,调转马头,向皇城而去。

太子带着萧行,过京都城门,沿正阳大道,一路走向宫门,萧行身上没有枷锁和镣铐,可百姓们仍旧以恨毒的目光,对萧行进行审判,这当然是太子折辱萧行的把戏,从前萧行班师,鲜花着锦,万人空巷,可曾想到也有这如同过街老鼠的一天。

“这就要入宫了,萧行,你虽已被废为庶人,可我顾念手足之情,不愿让你枷锁加身,但这皇宫里住着的,是骧国的君王,父皇的安危,我不能不顾及,还请你自行卸下兵刃,别让弟弟我为难。”

当年皇上金口玉言,允萧行佩剑上殿,这么多年,无名剑还从未离开过萧行的身侧。

萧行将无名剑交给随行的内侍,那内侍擡头看了萧行一眼,萧行恍惚间想起,这似乎是他母妃宫里的人。

萧行跟在太子身后,走向内宫:“这似乎不是去乾明殿的路。”

“父皇的病情每况愈下,又在乾明殿里遇奸人,如今已挪去母后宫中。”

自从骆一鸣入京,萧行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消息:“我师兄如今身在何处?”

“骆门主身手了得,行刺当晚就逃出宫去,不过师兄放心,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孤已经派人前往骆门主的家乡,他虽然逃了,可他的养父母却逃不出我的手心,你们是同门师兄弟,性子想必是一路的,你能为父皇和柔妃回宫,他自然早晚也会落网。”

随着太子的话音落下,萧行二人迈入了皇后宫中,近卫们从四周涌出,将萧行牢牢包围起来。

萧行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萧慎,我今日随你入宫,便没有打算要全身而退,我只求你让我面见父皇,尽一尽我作为儿臣的孝道,你如今大权在握,宫里宫外都牢牢控制在你们母子二人之手,就算是父皇与我解开误会,你也自有办法让赦免我的旨意传不出宫去,又何必在此时拦我?”

萧慎笑了:“误会?你当真以为你同父皇之间有什么误会?父皇从小到大,对你是何等偏爱,就连我这个太子之位,都是你让给我的,就算你在他性命垂危之际都不肯回来送他最后一程,他也不舍得怪罪你的。”

“北境的战况如何,这一日一封军报,你心里应该最清楚。我若回朝,邙城、甬城、甫阳,都可能是下一座丰城,太子殿下,即便你下决心要除了我,难道你连骧国的安危都全然不顾了么?!”

萧行言辞恳切,可他哪里知道,在萧慎心中,从未真正在意过北征之战是胜是败:“北境五城,十年的税负加起来,也不够你一次军需所用!你守护的究竟是骧国的安危,还是你怀安王的战神之名,你心中有数。”

原来如此,北境五城,从一开始就是牺牲品,北征之战流的每一滴血,都是为他萧行而流。

萧慎向一旁的近卫示意,反剪萧行双手,押着他跪在自己身前,萧行没有反抗,他对不起北征的将士,也对不起丰城的百姓。萧慎如此在意他的战神之名,他若死于萧慎手上,为了彻底抹灭他的过往战功,或许萧慎愿意为北境一搏。

“萧慎,父皇呢,让我再见一次父皇。”

萧慎用手擡起萧行的头:“天下人皆以为怀安王不孝之至,谁又能想到,你怀安王死到临头了,还在挂念着父皇。”

“可惜啊,你再也见不到父皇了,三天前,乾明殿内,父皇已经驾崩了!朕才是当朝新君!只是你萧行没有回京受死,朕如何能安心即位。”

父皇死了,即便他已经抛下大军,卸掉兵刃,跪在萧慎身前,还是没能见到皇上最后一面。

萧行擡起头,萧慎看到了一双血红的双眼,明明萧行已经手无寸铁,可他还是感受到了致命的杀意,一瞬之间,萧行卸开被近卫擒住的手脚,他的右手,直击萧慎的咽喉。

“萧行!”

殿门在此时打开,皇后手持利刃,抵在柔妃的咽喉之上:“萧行,你若是再敢向前一步,柔妃命绝于今日!”

“母妃!”

柔妃多日幽禁,此时已是面无血色,她深深地望着萧行,望着她唯一的骨肉:“孩子,你快走,能随你父皇同去,母妃心甘情愿,走吧,再也不要回来。”

萧行想要走向柔妃身边,可他身前是数不清的利刃,逼得他不能再向前一步:“不,萧慎,放了我母妃,皇位也好,我这条命也罢,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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