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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我方才在假山上数过,这面石壁前共计七十二根藤蔓,这些藤蔓之中,必……

第77章“我方才在假山上数过,这面石壁前共计七十二根藤蔓,这些藤蔓之中,必……

“我方才在假山上数过,这面石壁前共计七十二根藤蔓,这些藤蔓之中,必有开门的关窍。”

陆鸣筝尝试拉动手中的一根藤蔓,并未见有什么动静:“你是想将这些藤蔓一一试过,或许能找到开门的密钥?”

林昭昭摇了摇头:“以萧行的才智,不可能留下这种靠着穷试便能破解的迷局,我猜想,最少也需要同时拉动两根藤蔓,而至多,则不可计数了。”

“若真如你所猜想的这样,岂非咱们要在这里试到天荒地老,就算我们有这个耐心,如今已到黄昏,怕是过不了多久,桑奇就要打道回府了。”

林昭昭擡头看着假山顶上,藤蔓自假山上垂下,在折角处与假山相接,若是拉动,必定有所摩擦,留下划痕,只是转眼百年已经过去,这些藤蔓并非特意伪造,不过普通植株而已,这些年来享风霜雨露,自然生长,即便有划痕,也不在山顶的折角处。

林昭昭顺着石壁,将每一根藤蔓牵在手里,细细查看,尤其留心垂在他们眼前的这一部分,萧行既然选用这些藤蔓作为机关,就必不可能选择长速得快且长势不规律的品种,否则极易造成机关毁损。

只是即便是萧行,也不能料到百年之后还有人会试图破解他的密室,这些藤蔓正因生长缓慢,才叫林昭昭有踪迹可寻,一直查看到第九根藤蔓,林昭昭才在及她膝盖处找到多次磨损后留下来的划痕。

“陆大人,你看这个,这便是多次拉动藤蔓后在与山石相接留下的痕迹,只要我们找到所有留有此痕的藤蔓,便知哪些是开门的钥匙,最多再尝试变换几次拉动的顺序,此处密室,便可解了。”

有陆鸣筝帮手,两人很快就找齐了所有留有划痕的藤蔓,如林昭昭所料,萧行设在自己府中的机关,既不会叫人轻易看穿,可也不会太过复杂,应当拉动的藤蔓仅有三根之数。

之后便是尝试,从三根同时拉动,到依不同顺序逐根拉动,最后尝试同时拉动两根,次之拉动一根。

“如今所有能够尝试的组合,我们都已穷尽,若这最后一种方式还不能使石门洞开,那或许这个山洞只是萧行留下来的一个诱饵,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密室,也没有所谓的破门之法。你今日冒险闯公主府已是十分不妥,多停留一刻,你的危险便多一分。

林昭昭,再试最后一次,如果不成,我以镇抚司指挥使的名义,命令你即刻返回南骧,不要做无谓的努力,以免暴露镇抚司在北戎的行迹。”

天光昏沉,各处院落之中已经逐渐亮起了灯,林昭昭看着陆鸣筝的眼睛:“好,指挥使大人,我答应你。”

林昭昭边说,边拉动手中的藤蔓,她落下了手中的动作,只是石壁却没有如她所想,豁然洞开。

陆鸣筝回头看了一眼石壁,背对着林昭昭说道:“事已至此,林姑娘,请回吧。”

“你看!那是什么!”

林昭昭快走两步,走到石壁之前,只见原来空无一物的石壁上,竟出现了一张珠盘。

若对旁人而言,这珠盘之局必定比藤蔓之局更为难解,可对林昭昭和陆鸣筝来说,却恰恰相反,这珠盘上所设置的连珠,只一子之差,便能连成踏星步的第一式,琼楼摘星。

林昭昭轻轻拨动珠盘,将石珠移至正确的位置上,机关启动之声响起,林昭昭与陆鸣筝向后退去一步,只见原本严丝合缝的石壁上,一道石门缓缓洞开。

“啊。”

这声呻吟来自丁二七,寻回记忆所带来的剧烈疼痛与不安,使得丁二七有如身处炼狱之中,时而如烈火焚身,时而如堕冰窟,寒热更叠,每一寸肌肤和骨缝,交替着炙烤和寒意,在这样的反复折磨之下,丁二七数度昏睡过去,又不断在剧痛中醒来。

魂海里无日月,这样的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忽然,丁二七的魂剑剧烈震颤起来,林昭昭那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丁二七强催自己的神智清醒过来,跌跌撞撞地握紧了他的魂剑。

黑无常加在丁二七身上的封印实在厉害,这些时日缝补记忆,就是与这封印硬抗,丁二七的魂力,已经在这场漫长而又痛苦的斗争中损失了大半,如今连出入自己的魂海,都如此地费力,可事关林昭昭,即便丁二七此时再如何虚弱,他也不得不竭力支撑。

萧行的密室之中,东西并不多,没有奇珍异宝,没有古玩珍奇,石壁之后,仿佛一间小小的寻常客室,密室正中一张石台,石台上一把七弦古琴,上镌柔嘉二字,想来是当年萧行生母,柔妃的遗物。

“听闻当年柔妃琴艺名动天下,仁德皇帝以笛声相和,求得美人归,一曲凤凰和鸣,就是出自这把柔嘉古。二人得皇子萧行,亦在音乐上颇有造诣,萧行弱冠之礼上,柔妃便将此琴赠予其子。”

这把绝代古琴的两旁,则是一张书架,书架上放着的,是一些往来信件,以木匣分类规制,林昭昭随便取了一匣打开,便是萧行与骆一鸣师兄弟二人间的书信往来。

天色渐晚,留给林昭昭和陆鸣筝的时间并不多了,他们当务之急,便是找到烈阳兵法,这些往来信件固然有其价值,可林昭昭与陆鸣筝却没有时间细看,查完架上的书信,他们又从石桌底下翻出两个雕花的木箱。

其中一个看其长度,应当是一个剑匣,另一个两掌见方,陆鸣筝打开,果见其中藏着一本牛皮封好的无题之书,翻开细看,其中阵法剑招相合,这便是传说中的烈阳兵法!

烈阳兵法得手,就不妄他们北上走这一遭,陆鸣筝当机立断,将烈阳兵法交到林昭昭手里:“你立刻携此书,返回南骧面圣,昭昭,骧国的未来,如今就全在你手里了。”

“那你呢?”

“我好不容易才取得桑奇的信任,此时若离开北戎,桑奇必定派人追拿,桑奇即便已经注意到你,可在她心里,也远没有我来得紧要关切。有我在这里,也能保你平安离开北戎,当日你替我引开蔷薇楼的追杀,如今也由我来分散桑奇的注意,事不宜迟,你今晚便动身。”

事关重大,林昭昭也明白,现在桑奇将陆鸣筝捧在心尖上,若是陆鸣筝离去,追拿的规模必定不小,与其到时他们两个都不得脱身,倒不如由她将这烈阳兵法送回南骧,恐怕还有成功的可能。

林昭昭接过烈阳兵法,贴身藏在自己的衣襟之内,烈阳兵法既已得手,桑奇又随时都有可能折返回府,她本该立刻抽身离去,只是不知为何,她却牢牢盯着萧行留下来的剑匣。

“昭昭,快走吧,时间不多了。”

陆鸣筝的话就在耳畔,可是林昭昭还是一咬牙,打开了萧行的剑匣,剑匣之中,一柄古剑,只是一眼,林昭昭便怔住了。

这柄古剑,与林昭昭的朝晖剑一般无二,她轻轻将剑身托起,握住古剑的剑柄,向外一拉,古剑出鞘,剑身上,却没有朝晖二字剑铭。

林昭昭的心仿佛被狠狠扎了一下,她早该想到的,朝晖剑相传为明镜道人临终前交给既明派开山祖师骆一鸣,从此世代相传,萧行与骆一鸣同为明镜道人的弟子,断然没有只传剑一人的道理。

这朝晖剑,原本就是一对双剑,骆一鸣将其命名朝晖,开创不世剑法,萧行却言,自己身为皇子,只愿人世平安,宝剑无名,天下少起烽烟,故他的佩剑,没有剑铭。

这样一柄无铭之剑,林昭昭曾经见过,不仅见过,她还曾亲手执此剑,竹林比武,互通心意,那一切的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当丁二七手持魂剑,冲过重重魂海阻力,终于站在林昭昭身前时,林昭昭正手持无名剑,身处萧行密室之中,两人对望一眼,却相视无言。

终于,林昭昭移开了眼睛,没有再看丁二七,从丁二七的眼神里,她看得明明白白,丁二七是知道的,他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知道她手中握着的,是何人的佩剑。

剑匣中,还有一张画轴,林昭昭将它拿出来,解开缠绕卷状的绸带。

丁二七闭上了双眼:“昭昭,别看。”

可林昭昭并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将卷轴在石桌上铺开,画上一个男子,朱衣描金,正在垂柳下舞剑,左边落款处,是一行小字:怀安亲王剑舞图,师兄骆一鸣赠师弟萧行二十六岁生辰之礼。

“怀安亲王。”

林昭昭笑了,一颗泪珠就这么砸在卷轴上,将画中萧行的衣摆晕开,她擡起头,看向丁二七:“殿下。”

眼前这张面孔,与画卷上一般无二,这幅画卷绘于萧行二十六岁时,据他叛国、兵败、身死,仅相差一年时间,画上的人意气风发,谁能想到只在一年之后,就有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因他而死。

萧行是萧氏皇朝最大的隐痛,最深的禁忌,这或许是萧行留存在世,最后一幅人像丹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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