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年夜

除夕年夜

“凌暄,奕叔好像要开门，怎么办？”

雾骁语气轻佻，本想出言逗弄两句，甫一擡头,对上凌暄水汽氤氲的眸子,一滴眼泪正顺着他的眼尾款款流下。

不好,玩过火了,把漂亮鲛人吓到掉珍珠了。

霎时,雾骁慌了神，连忙伸手去够对方的脸：“我逗你的,别哭呀,门锁着的,从外面打不开。”

“别停,”凌暄坐直身子，擒住雾骁的后颈将他按了回去，“继续,不准偷懒。”

“唔······”雾骁眼底满是错愕,奈何这种情况下说不出话，只能勉强哼唧几声。

凌暄惩罚似的按得更深了些：“也不准出声。”

说完，他神情淡漠地望向房门，听着门外的动静。

杨奕刚准备转动门把,手机铃声陡然响起来，接通电话说了几句便走远了。

雾骁边认真工作边偷瞄凌暄,那滴眼泪已经淌到了锁骨的位置，新的眼泪出现在眼尾,沿着先前的轨迹继续向下流。

眼泪最终的落点仿若是他的心脏，细密的酥痒过后,泛起一股咸涩。

他好像猜到，凌暄为什么会哭了。

门外的动静消失后，房间里出奇安静，喘息声与舔舐声变得格外清晰。

听在耳中既暧昧又缱绻。

理论和实践总是有差池的，雾骁偶尔没控制好力度，齿尖划过皮肤，使凌暄疼得轻微颤抖。

磕绊许久，这份工作总算顺利完成。

雾骁感觉覆在肩胛骨处的手指迅速收紧，转而喉间一热，熟悉的气息弥漫开来。

“咽下去。”

凌暄当即禁锢住雾骁的颈部，拇指沿着他的喉结轻轻向下撚，确保没有一丝遗漏。

似乎这么做，才能加深面前之人存在的痕迹。

雾骁清楚对方的疑虑和不安，全程听从指挥。

他的男朋友很闷，不擅长表达情绪，也许这样发泄一下会好受点。

凌暄撕开湿巾的塑封，抽出一张擦拭雾骁脸上的水渍，从鼻尖到眼睫，再到眉骨：“雾骁，你是真实存在的，不是我幻想出来的虚拟人物，对吗？”

“对，”雾骁扣上他的手臂，将手心的热度传递过去，“我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你幻想捏造的。”

“你会在某一天突然消失吗？”

凌暄鼻音有些重，像在哽咽，听起来莫名惹人怜爱。

“不会。”

雾骁拉进距离，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身边人的嘴唇：“我保证永远不消失，况且，我哪舍得消失，只有这个时代才有凌暄选手。”

“如果······”凌暄仰脸跟他对视，谨慎地强调，“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不小心走丢到别的时代，一定一定要想办法找回来，我会停在原地等你。”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了一床，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雾骁眼眸微眯：“好，我一定想尽办法回来找你。”

“只能找我，不能找其他时代的凌暄。”

“好好好，只找你，”雾骁抱紧像猫一样唰地蹭进怀里的人，低头咬住他的脖子，吸出一个鲜艳显眼的红印，“做个记号，不容易找错。”

“疼——”

“对不起。”

“骗你的。”

“······”

...

在那之后的几天，雾骁发现凌暄变得非常黏人，以前他夜里在电竞房玩游戏，凌暄都会一个人先睡，而现在——

雾骁正跟祈湛、白荼、季寻组队连麦玩以枪为名，一只手敲键盘，另一只手握鼠标，熟稔地操作游戏角色跟对面的敌人刚枪。

战局发展到关键时刻，雾骁紧盯手榴弹的抛物线，瞄准前方建筑物二楼的窗口，正准备丢出去，忽然怀里冒出一只小鲨鱼。

这只小鲨鱼不安分地挥舞爪子爬上电竞椅，跨坐在雾骁腿上，仰着脑袋一下下亲他的脸，包括但不限于脸颊、眼睛、眉骨、脑门、嘴唇。

雾骁感觉自己被汽水淹没了，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在冒泡泡，恍惚间，他全然不知手指触碰了哪个按键，做出何种操作。

下一秒，音响里传出祈湛生无可恋的哀嚎：“我去，骁哥，你炸我干嘛？你把手榴弹扔我脚底下？”

“草，”看着屏幕里袅袅升起的白烟，季寻血压飙升，“谁啊，谁往屋里丢烟雾弹，我把对面打残血正追击呢，这下人影都没了。”

白荼边躲燃·烧·瓶边道破真相：“凌暄，这把不是娱乐，是排位啊，要不你帮骁哥把这局打完先？”

凌暄辗转到雾骁唇上轻咬一小口，转身面向电脑屏幕，接手键盘和鼠标：“行，速战速决。”

雾骁拿了根棒棒糖，仔细撕开包装塞凌暄嘴里：“你喜欢的草莓味。”

渐变氛围灯下，两个青年挤在电竞椅里，屏幕闪烁的亮光照到他们脸上，或明或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