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黑云压镇三

新西凉武道会是什么？那是整个新西凉域为十八岁以下非觉醒者的年轻俊才们开展的赛事，为前三甲者可选择新西凉域县级以下的任意地方任命。作为冠军更是得到中庭的直接关注，赐将军衔，赏赐众多，更可直接选择入朝任职。

尤其是马孟那届简直是武才辈出，新西凉域几大家族中十八岁以下为十都巅峰的比比皆是，初入九耀的也不在少数。

更是在那一辈决赛之中与马孟交战，以一杆银枪杀得各大家族天骄败退。其中被逼得节节败退落入下风之时的觉醒之人也有两位。

一人唤作郭汜，现任酒泉郡都尉统领兵事，另一人就是如今的扶风郡太守“北地枪王”张绣！

当时马孟也是狂傲至极，在二人觉醒后还选择继续挑战，郭汜险些为他所败，相传至今为止郭汜都对他仍存恨意。

至于张绣觉醒之时引得周边所有人的长枪震动，马孟手中长枪更是被他一把夺下，一击败于擂台之下。后四处征战中，皆是单枪匹马挑得敌军主将人头归阵。

得马腾赞赏，称其枪术不下昔年赵子龙。是年，张绣为扶风郡太守。

二人既已觉醒那边不能再入武道会，最后马孟击败当时年仅十八便已是九耀的荀家天骄荀必延，得武道冠军。而当时马孟年仅十五，实力不过十都境巅峰，由此震惊了整个新西凉域。

顿时，少年英武，虎父无犬子等等众多耀眼的称呼冠于其上。

但当时马孟只接受了朝廷的将军封号与赏赐。拒绝了入朝任职的机会，一时为众人惋惜。当众人以为他起码为一县主之时，他却毅然选择入主凉开镇，只率百余亲卫便赶赴边线。赏赐的金银财富也均被他换成了觉醒水晶，一部分均分给了部下。

这可是觉醒水晶，自开世以来各家各族，历朝历代，均将其视为重中之重之物，把控甚严，非性命相交功勋不可得。为其引发的大乱至今为止数不胜数，可马孟就这样依照人头，一人一颗十品觉醒水晶发了出去，自此马孟得百余亲卫效死。这也是轰动一时之事，所以众人笑称马孟是军阵的白起，散财的范蠡。

言归正传，所以当时六乡六族之人迎来马孟这位主子之时还是相当忐忑的，生怕一个不甚引来动乱。但马孟确实进入凉开半年之后毫无动静，地方大小事宜均不插手，任由各族族人自由施展。就在众人放松警惕之时，以为马孟醉心武道沙场厮杀，对于地方政事不过多关心。便恢复了往日的姿态，只是略有收敛罢了。

但就在一日，马孟前往刘氏赴宴，期间不知出了何事。被马孟以目无尊长欺上犯下，兼并土地，使得治下百姓遭“七亡”“七死”之苦的理由将刘阜及其兄弟几人，还有鱼肉乡里的众多恶仆皆压赴镇中。

在惶惶烈日下处斩了六十余人，险些令其余五族暴动。

惊得当时为泥阳县县令的马孟族兄马岱，连夜快马加鞭赶赴镇中。得知这等欺男霸女，兼并乡土之族为马孟所灭连称杀得好，若是他来动手，必将刘氏绝后，杀得自此六乡只余五族。

此后刘氏长子出奔，寡母郁郁寡欢没几月便撒手人寰。此后两年间，雁池刘氏变烟消云散于凉开。此事因杨成杨重父子二人助力马孟不少，所以就算是现在，各族众人依旧厌恶杨氏。

“大兄，你苦心钻研的基业，芙不会让它垮了的。”马芙望着即将临近的十字军人马，看着这远远被卷起的满天黄沙想到。

方才从镇守府一路飞驰而出的马芙看到街上一片萧条，店铺大多停止营业，间有行人，亦是匆匆而过。一派城破在即，人心惶惶的末日景象，再不复往日繁华。

身穿红莲鱼鳞大甲的马芙看着一旁怯弱的百里元，不由得一笑：“百里元，你回城头守着去吧。”

“啊？”百里元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这母老虎今天怎么改性了。

“马司马莫非是在说笑？”百里元赔笑道。

不过越临近战场，越面对面敌军这磅礴的气势，百里元就越能感受到眼前这女子是下了怎样的决心。

“军中无戏言，百里军列莫非觉得我马芙是这等人？”马芙晒笑着回复道。

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十字军骑兵，马芙又道：“赶紧回去吧，城头你守着我还比较放心，若是我这一营人马拦击不住，镇内众人撤离时间不够可得靠你了。百里王玄策的亲儿子！”

“她竟知道！”最后一句马芙的声音虽然细微，但却足够传入他的耳中。但当他脑中想法瞬息万变间，那马芙已是笑着骑着她的枣红马儿远去了。

“记得帮我和杨胤道个歉，那日赌约做不得数，让他切莫太过为难自己。”

百里元看着越来越远的枣红马，面对军势浩大的十字军也敢与她们的将军一同出阵的女兵，心中一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

“马德，这是欺我百里元胆小如鼠。”百里元怒骂一声，对着身边亲卫道：“你们家中是家中独子且有父老子女需要赡养的都快给我滚进镇墙上守着，待本军列大胜归来。”

众人皆是面露愕然之色，顿时知道百里元要做什么，大惊齐劝道：“军列万万不可，既然马司马令你守城定有她的理由，若是城头有失，马司马归途被阻，又当如何啊。”

百里元道：“城头自有王安守着怎会有失，休得多言，你们不自己出列的，本军列可要浪费时间一个一个点你们的名了。”

众人还是再劝：“将军..”

却见百里元当真是一个一个点过去， 他竟是记住了每一位将士的姓名与家中情况！

但凡被点到名的军士皆是不愿出列，满目含泪的怒道：“军列若是欺某胆小，某便死于此地！”

“胡闹！快滚快滚，顺便把我话带给底下的其余将士们”百里元难得斥责了他们一句。

在百里元手下当兵确实相当窝囊，除开平时操练他必亲自督查之外，其余事宜他皆是交给了副军列王安。军中但凡有何能立军功之事，他从不出头。只知一味操办乡间农事，导致众人从军几年来寸功未立，所以众人在副军列王安有意无意的引导之下对百里元轻蔑之意越来越重。但是百里元却永远是一副笑哼哼的模样。从未骂过他们。

“军列，某当真能战。”本是不满百里元的第六军列军汉们大多拼死请战，反观镇中本地军士得闻百里元肯让他们回守城防皆是大喜过望，在他们看来这一战就是去送死的。

“真闹腾。”百里元又是大骂几句。

“这么想死本军列就成全你们。”说完便转过身偷偷擦掉自己眼中的泪水，暗道这次真亏大了。

一旁亲卫中一银甲大汉见此不由得嘴角勾勒起弧度，自家公子他从小照看到大，他自是最为清楚。

“楚陈，你笑什么。”百里元见自己父亲留给自己的亲卫在那暗暗偷笑时，知自己抹泪模样被他看到忙道：“这风沙当真迷人眼。”

“第六军列！”

“出阵！”

“西凉虎士，百死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