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剖腹
段韫钰身受重伤,气息奄奄,虚弱无力,声音也是如同蚊呐一般,却是一开口就是关心她的话。
陆雨涟的泪水几乎喷涌而出,却又悲她深吸了一口气死死的憋了回去,颤着声音回答道:“我,我没事儿。你放心。”有事儿的是你吧!
段韫钰听不到她心底里的话,听到她安然无恙,便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你没事,那太好了,太好了……”
墨景睿见状,扬声道,“来人!送段公子回王府,务必赶在关闭城门之前回去!”
“是!”暗卫领命,便要将人抬走。
段韫钰似是被惊动了,原本已经意识涣散的人这会儿突然又猛地一震,提起了精神来,焦急的道,“小涟,快,快……”
他胡乱的摆着手,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陆雨涟听不明白,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韫钰,你怎么了?你要什么?慢慢说,别着急啊……韫钰……”
段韫钰猛地停了下来,伸手夺过附近掉落的一把短剑,狠狠的刺向了自己的腹部,生生的将自己的腰腹部划开一道大口子。
瞬间,鲜血便如同喷泉一般喷射了出来,溅了离得近的众人一身。
饶是这些暗卫常年执行一些不可见光的特殊任务,见惯了生死,这会儿也不由得惊呆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能够狠下心来在自己的腹部割开这么一道大口子,这需要的是何等的毅力啊!
“韫钰,你疯了!”
短暂的震惊过后,陆雨涟率先了反应了过来,连忙上前手忙脚乱的想要压着他的伤口止血。
可是没用的,血流的太快了!
即便是陆雨涟会一些战场上都适用的急救,可是,在缺少工具和大夫的帮忙之下,她对段韫钰的伤势也是束手无策。
一时间,她也只是如同一个普通的古代小姑娘一样,急的直掉眼泪。
“墨景睿,快点,去找人来帮忙啊!我没有带急救包!快回去取啊。韫钰,你坚持住!你怎么这么傻啊!”
段韫钰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哭叫,拨开她按压伤口的小手,修长的手探了进去,在那鲜血淋漓的伤口中胡乱的翻找着,发出一阵阵“呼噜呼噜”的血肉翻搅的响声。
半晌后,他从伤口中,生生的取出了一块雕刻的极为精致的血红色的玉佩,和那鲜血淋漓的伤口如出一辙,像是用鲜血浸泡出来的一般。
那玉佩是被雕成了一个小狐狸的模样,只是和陆雨涟原本带着的那块不一样,这块灵狐玉佩要更大一些,狐狸的样子也有些不同,但是看得出来是出自同一个工匠手笔。
段韫钰将这块血玉放在了陆雨涟的手里,断断续续的说道,“小涟……你拿着……这个,救你哥哥……快……江南……你爹和弟弟他们也……他……”
话还没有说完,他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手重重的摔落了下去。
陆雨涟心中一惊,“韫钰!”
墨景睿伸手在他身上的几处大穴点了几下,探了探他的脉搏,安抚道,“别怕,他没事,力竭昏迷罢了!”
“来人!速速送段公子回去休息!”
陆雨涟手里捏着那块尚且带着段韫钰鲜血余温的灵狐血玉,手上沾染的全是鲜血,带着温度的鲜血。
她不敢想象这块灵狐玉佩出现在这里代表着什么,若是灵狐血玉是大月皇室嫡系子弟特有的标志的话,持有这块玉佩的人,岂不是就是自己的亲生兄弟,大月国的新皇?
大月的新皇在西音?而且很有可能陷入了危险之中?
她到底应该怎么做?要不要去救这个所谓的哥哥?若是去救的话,自己的身份怕是瞒不住了,那墨景睿该怎么办?
墨景睿命人送走了段韫钰,对着暗卫吩咐道,“你们派几个人守着,其余的人一个个的检查那些禁卫军,若有发现活口,杀无赦!”
他凤眸微眯,低沉的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冷厉。
“是!”暗卫单膝跪地,恭敬领命。
虽然他们很自信不会有活口,但还是仔细检查着每具尸体,毕竟若是真的有人逃了出去,今日之事败露,怕是整个定南王府都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忙完了这些,墨景睿就看到陆雨涟正出神的在想着什么,面露苦恼痛苦之色,不由得心里一紧。
“小涟,你在想什么?”
陆雨涟猛地惊醒,面上浮现一抹不自然的微笑,掩饰般的道,“没,没什么。”
墨景睿眯了眯眼睛,凑了过来,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挑眉道,“没什么?我不信!老实交代!不然的话……”
陆雨涟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担心被他看出自己的心思,下意识的移开了眼睛,强撑着道,“不然的话,你想怎么样?”
墨景睿见状,眉头微蹙,知道她有时瞒着自己,却也不戳破,只是笑眯眯的道:“那我就要吻你了!”
“什么?”陆雨涟登时破功,差点绷不住脸上的表情,见他竟然真的要凑过来索吻,吓的连忙将人一把推开。
“你,你干什么?光天化……呃,月的,众目睽睽之下,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墨景睿也不反抗,任由她将自己推得一个趔趄倒退几步,仍是笑眯眯的。
“好了,别耍小性子了,快到我怀里来!不然的话,咱们今天晚上可是真的赶不及回城了!”
陆雨涟看了看天色,果然,月亮已经上升道快到正中的时候了,只能自投罗网了。
墨景睿如愿的将人抱入怀中,对着留下善后的暗卫道,“你们讲这儿打扫干净,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是!”
这一晚上,虽然成功的缝合了段韫钰的伤口,他人也没事了,陆雨涟却还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等到天边出现第一抹亮光的时候,她终于决定,等到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她就悄悄离去,无论如何不能连累墨景睿。
至于自己么,不论她做什么,只要日后自己回来不承认,那么谁能奈她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