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谎
“走。”
张起灵说走,就抬腿向楼梯去。拦截他的喽一拥而上,然后人群仿佛镰刀收割水稻一样纷纷倒地。十几名握着刀棍的打手没有能阻挡他一步,陈皮马上追到楼下,可是眼前除了一地败兵,却不见佛爷的影子。
陈皮心里一紧,感觉事情越发奇怪。
他回到码头安排完死伤的兄弟,正琢磨着怎么和师父说这事儿,忽然听手下急匆匆跑进来:“老大,那个日本女人又来了,怎么着?撵出去?”
“等等。”陈皮叫住他:“放她进来。”
陈皮打量一眼这个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打理的过分整齐的女人:“有什么事?”
田中凉子冷笑道:“听说张启山受了重伤。”
幸亏陈皮垂着头,没人看见他瞳孔猛然扩大。他喉结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原来田中凉子是裘德考的人,裘德考追随张启山去了郊外矿道,设伏截击他,自然知道张启山被矿道里的鬼玩意阴了一把,此时重伤在身。可陈皮却不明就里,谁让他半个小时前才与“佛爷”并肩作战,还追着“佛爷”出了酒楼?因此他心里想的是“佛爷”被他牵连,下楼时被那些来路不明的家伙重伤了!
这女人还知道多少?陈皮心里有点慌,可表面上却滴水不漏:“哦,是吗?”
“想要拿药救你师娘,就和我们合作。”
陈皮被这个女人攥着小尾巴,不得不就范:“他――好像的确受了重伤,可是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田中凉子不答,反而发问:“你能把他受伤的经过搞清楚吗?”
简直了!――陈皮恨得牙痒痒――我他妈太清楚了!他憋着火冷笑:“长沙城就没有我查不清楚的事。”
陈皮忐忑回到红府,刚进门就听管家说佛爷已经来过了,进门的时候人已经昏迷,是副官和八爷半掺半架才送进了院子――而且师父现在在找他。陈皮不知道佛爷是怎么和师父说的,忙跑进后院预备自己招了。可是他见到二月红,却发现后者脸上没有愠色,并不打算责怪他。
“师父?”
“哦,陈皮。”二月红将一封信递给他:“你把这个交给佛爷,但是千万不能告诉他是我送的。”
陈皮茫然接过信封,喉结动了动,莫非师父要他自己把自己送上佛爷府邸,随人处置?栖身江湖已久,这种事他听说过不少。他强做镇定问:“佛爷中午来过了?”
二月红点点头,叹息道:“还是上次那个矿洞,我叫他不要去,可他非是不听。今天上午他在那矿洞里遇到了不好的东西,幸亏副官将他及时送了过来,要是再晚过来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佛爷他――受的是什么伤?”
二月红摇摇头:“因为我有长辈中过同样的招数,才知道怎么解救。到底是什么伤了他,我也说不清。”
陈皮脑子有点不够转,接了信回到居所,忍不住拆开看了一番。信里所写还真是张启山在矿道的对策,难道佛爷为了帮他圆谎特意编了这么一出故事?陈皮思及于此一身恶寒。不过这也好,田中凉子那边总算有个交代。
他拿出纸笔,复又添油加醋将信笺誊抄一份,先去田中凉子处换取了特效药。然后趁夜色潜入张家府邸,令他意外的是,外宅并没有增加防卫,他很顺利地就将信笺放在了张启山书房的桌子上。
然而长沙溜进这么一伙来历不明的家伙,又怎能不引起九门的注意?后来谁也不想把明器卖给他们,对方见买卖不成,干脆开始硬抢。几方香堂都与他们交了手,可这伙人仗着黑雾,竟然压了各香堂一头。而且无论如何,旁人也不敢越过二月红,私自在二月红地盘上做了这群家伙。因此几方一起向二月红递了消息,请二爷出马给这群人立立规矩。
二月红多年不管琐事,便直接把事情交给陈皮处理。陈皮没想到绕了一圈,这头疼的事情又得自己出面。
“这群人的事情我都了解了,是有些过分,你且去劝劝他们。”二月红将一张字条交给他:“你带我的亲笔信去张府,先通禀佛爷这伙人的作为,请佛爷一个示下,然后告诉他你约了他们哪天哪里见面,别让当地的守军难做。”
陈皮心里翻江倒海――这伙人干了什么佛爷比您还清楚呐!
“这伙人身手不及我们,难办的是他们手里的黑雾。非要收拾他们也不是办不到,只怕事情非弄大发不可。”对付黑雾没什么好对策,无非是水淹火烧,可无论掘堤还是放火,连带后果都不会是二月红希望看到的。
二月红抬眼看了看陈皮:“听你这么说,是另有办法了?”
陈皮是真不想把事情抖出来,可事到如今只能交代:“不敢瞒您,前几天我已经和他们交过手,没占到便宜。是佛爷路过时出手救下我。那黑雾虽凶,却不能近佛爷的身,佛爷还一口道破那黑雾的来历,叫‘汉蛊’还是‘哈蛊’什么的,吓得那伙人直要灭口。”
陈皮说完,鬓角微微凝出一滴汗,好在二月红注意力都在他说蛊上,没有追问他是哪天看到的佛爷。
“你说佛爷已经见过这伙人了?还知道他们的来历?”
陈皮点头:“是,师父。”
二月红在桌面轻叩两下,沉思道:“那我们少不得去一趟张府,请佛爷指点指点如何破这黑雾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幕是新月饭店,小哥是留在长沙演替身,还是跟着佛爷去北平,或者替佛爷去北平呢?感觉演替身比较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