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科特
仪器开始工作后，主脑内的光线就调暗了许多。前面的成像仪构造出来的画面，类似热成像，查尔斯精神触及到的地方，死物是不会显示的。
一开始的画面就在这里，屏幕上没有真正的人，而是一个个人形能量体，如果不说的话，那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个火球。菲尼克斯、零、马克、埃里克、汉克……他们几个的形体更加庞大、明亮，而作为普通人的霍华德、奥斯本和菲利普斯则暗淡许多。尤其后者，又比同是普通人的霍华德他们更深沉。
这可真不是个好兆头。
菲利普斯温和的笑了笑，拍拍霍华德的手背。
画面停滞着，查尔斯紧紧握住围住他的扶手，没有人开口催促，大家都知道，他还在适应这个仪器。
整颗头颅像被捂进被子，温度一步步攀升着。查尔斯试着让自己的精神如之前那样移动，结果一个控制不好，就跟用力过猛一样，他眨眼就出现在某个不知名城市的高空。
仪器信号因跟不上他的速度卡顿了一下，他的大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整个人就像失去支撑一样急速下坠。
查尔斯心头一跳，可这一切在其他人眼中，通过成像仪却是看不到的，那里只是浓雾般的一片灰黑。
就在他强压下急速下坠的恐惧，企图镇定心神重新控制住自己的精神时，突然地，他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拉住他。
查尔斯下意识地睁开眼睛，成像仪上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他的精神世界里，菲尼克斯趴在他头上，那分明没有任何着力点的半空中，不仅自己一脸闲适，还稳稳地拉住了他。
【在这里见到你真好，我的朋友！】查尔斯松了口气。
菲尼克斯等查尔斯稳定好精神后放开他，问：【是增加了太多功能，不好控制了吗？】
【有一点，我不习惯它，太快了，】查尔斯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我们好像跑到南美了……】
这里就算找到变种人，也太远了。
好在查尔斯有过一次经验，反向跳跃过几次后便回到美国。菲尼克斯仍然在他身边，这让他感到安心许多。
菲利普斯原本看着查尔斯的精神有移动过，但是屏幕上始终没有出现什么能量反应，还觉得变种人可能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多。结果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我现在正在靠近纽约市区，刚才迷路了，很抱歉，”查尔斯道，“仪器速度有点太快了，汉克。”
“好的。”
随着汉克将仪器功率减小，查尔斯与仪器的协调性增强，屏幕上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代表着变种人的能量体，放眼看去，全是变种人？？？
菲尼克斯注意到菲利普斯他们惊愕的表情，解释道：“在查尔斯这里，变种人会比普通人更好识别。”
他话音刚落，代表普通人的正常能量体渐渐浮现出来，密密麻麻的，填满了“世界”，淹没了那星点的光芒。
这么说似乎变种人也不多，其实却并不是这样。仔细看看就能发现，大概一千个能量体里，就会有一两个或明或暗的截然不同的能量体存在。以纽约市的人口计算，等于整个市区大概就隐藏着数千名变种人？！
【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查尔斯也惊呆了。
菲尼克斯笑笑，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他：【你仔细感受一下，然后最好再给大家讲解一下情况，我不方便开口。】
在座的没有蠢材，哪怕年纪最小的马克都知道，如果比例真的是这样，那将意味着什么。
查尔斯平复了一下心境，停顿了片刻，仔细感受后恍然道：“这些不全是变种人。”
“嗯？”继续说，不要钓大家的胃口！
查尔斯才不会这么恶劣，只是他一边用精神在人流中穿行，一边思考，还要一边开口说话，也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这个成像仪显示的真的是能量体，”反复确定后，查尔斯才对大家说，“变种人的能量高于普通人，一开始只有我们几个，所以有明显的分界。但是人数增加以后，参考值就变多了，这些和普通人不同的能量体里，只有一部分是进化完的变种人。”
“难道还有没进化完的？”嘴快的奥斯本反问。
没进化完的马克默默抓着自家老爹的手指。
查尔斯“嗯”了一声，道：“有，事实上，这里面大部分是没有进化完的变种人。他们的能量体已经和普通人不同，但是很多还没有超能力，只是在某些方面比普通人更优秀。比如刚才坐车从我身边过去的一个女孩，她的能量体和变种人一样，但目前没有任何超能力，表现出的不同只是比同龄人聪明。可是我感觉到她的超能力将要觉醒了，可能和我的能力一样。”
“这仍然是很大的比例。”埃里克有些兴奋道。
查尔斯给埃里克泼了一盆冷水：“更多的是未完成体，我目前没有感觉到他们的超能力有觉醒的征兆。”
“怎么回事呢？”菲利普斯问。
“我没有以这种状态观察过其他人，也没有研究过，不清楚他们是将来会觉醒，还是已经觉醒完了。”查尔斯摇摇头。
如果是将来会觉醒，那他们现在就只是蛰伏期，在未来还是会觉醒出超能力，成为“传统的”变种人。
而如果这已经是觉醒完的状态，那这些人以后就只是在某些方面表现突出的“天才”而已。
众人了然地点头，查尔斯继续道：“目前我感觉到的，只有四个人有觉醒超能力的征兆。这个问题我们过后再做研究，今天先找一些已经觉醒出超能力的变种人。”
这是最重要的。未进化出超能力的人，不论是将来可能觉醒还是已经觉醒完，他们目前都只是“普通人”。而那些已经有超能力的变种人，有的，也许已经等待了许久。
这也是最辛苦的一步。查尔斯要放开他对自己能力的束缚，去彻底倾听其他变种人的心声。他们的生活，他们的想法……渴望的、憎恶的、欢喜的、哀伤的……从而判断他们愿不愿意与他接触。经过霍华德的改造，主脑已经可以做到，查尔斯人在这里，却能和他精神触及到的对象进行交流。
好像又回到还不懂如何控制自己的四五岁，查尔斯站在原地，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和情绪从四面八方涌来，不受控制地粘着他。愉快的、伤心的、正面的、负面的，各种各样的声音，夹杂着各种各样的画面。小时候还只是近距离接触到的，此时却是几百米范围之内的所有。
排山倒海向他涌来的信息仿佛要淹没了他，但是他已经不是小时候那样……那样弱小，又胆怯的自己了。
查尔斯轻合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将所有信息接纳下来，仔细倾听。
菲尼克斯坐在一旁的半空中看着查尔斯，张开双臂拥抱着所有或好或坏的东西。他像是灵魂出窍，所见到的世界还是完整而多彩的，唯一不同的，只是没有什么声音。
宁静、安详。
超能力活动产生的波动看起来是一层透明的薄纱，以查尔斯为圆心，向四面八方辐射开，围绕在他们周围缓慢浮动，温柔且无害的样子。
场景这样安静了片刻，查尔斯就开口对菲尼克斯说：【我听到了一个叫达尔文的人，他在寻找同类，有变种人需要帮助。】
菲尼克斯点点头：【去找他。】
查尔斯循着轨迹，而菲尼克斯跟着他，两个能量体很快穿过城市的钢铁丛林，来到一条相对冷清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