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黑风山越将请援，乱吕军李珏施计

话分两头，且说奕歆亥与洪世朝大军对峙新野之时，越国项义、戴鸿、袁禅三将率五万兵马已抵达桂阳城下。三通鼓毕，越军排好阵势，项义打马出阵，高声道：“守城将领听着，我乃越国平北元帅项义，如今奉我主之命，应吕国朝廷之邀，率军平定荆州叛乱。尔等本为吕国臣民，如今却行谋逆之事，实为不忠不义之举！若尔等迷途知返，开城投降，本帅必将为尔等求情，让吕国朝廷免尔等一死。”

钟瑞在城上听得分明，高声回道：“尔偏安之国，竟有这般大的口气！我主雄踞荆州，精兵良将无数，岂会怕你越国这区区兵将，休要在此聒噪，若有本事，便来攻城，我等战场上比个高下！”

项义大怒道：“你这厮真不识好歹，莫怪本帅没有给你机会！”说罢抽出佩剑，喝道：“全军攻城！”

项义话音刚落，阵中擂鼓声起，前军一齐向前，攻打桂阳城池。桂阳城中早有准备，钟瑞命众军迎敌，弓弩手在城墙上万剑齐发，箭矢犹如暴雨一般一阵阵向越军阵中倾泻而去。越军前部军士死伤惨重。

项义见宋军弓弩厉害，乃命阵中旗号手施令，结盾阵。前军军士得令，众军士十几人为一队，外面五人围作一圈，其余军士在圈中，外面五人举起盾牌遮挡箭矢，护着圈中之人，一齐向城墙推进。

钟瑞在城上见了，道：“越军竟有这般准备！”当即施令道：“众军士，停止射箭，节省箭矢。准备礌石滚木，放越军前进至城前百步时，以礌石击之，待其至城下，以滚木击之！”

众军士得令，一齐动手，待越军军士到距城墙百步远处，钟瑞一声令下，城上投石机一齐发作，将巨石投向城前越军。越军结成盾阵，抵挡箭矢倒是有效，但如今巨石打来，哪里抵挡得住？巨石落处，越军军士死者被打得粉身碎骨，伤者哭爹喊娘。

越军军士见状，心惊胆寒，不知是谁发了声喊，众军纷纷向后溃败而去。项义见状，大怒，喝道：“临阵退逃者，斩！”

戴鸿听了，忙道：“将军，万万不可！如今宋军城防坚固，守备充足，若是强攻，军士徒增伤亡，这样有损士气！”

项义怒道：“区区一个桂阳城，有何难以攻陷？”

戴鸿道：“将军息怒！莫让怒气冲了理智！前番我等匆忙出兵，料敌不周，未曾准备攻城器械，依卑职之见，如今暂且收兵，再思破城之策！”

项义细想一番，也觉戴鸿言之有理，心中虽有不甘，但仍咬牙切齿下令道：“收兵！”

众军得令，退后十里，扎下营寨。营盘落定，项义即召戴鸿、袁禅二人齐到中军大寨商议破城之策。项义当先道：“本帅原想今日大军到时一战便攻克这桂阳城，不想却首战遭挫，如今请二位将军前来，便是要思量破城之计！此次我等率军出征，全靠王爷提携，成功时，我们三人必然飞黄腾达，若是不成，我们三人也没命回去！”

戴鸿道：“将军，如今我军没有攻城器械，强行攻打，即便是攻破城池，我军必然也受损严重，无力再征伐其他城池。依卑职之见，应速速派哨探回去，请调攻城器械前来，到时桂阳城须臾可破。”

项义摇头道：“不可，此番来回至少要二十余日，若是荆州援兵赶来，对我等万分不利。”

袁禅对项义道：“将军你言之有理，此事卑职另有看法。”

项义问道：“袁将军有何看法？尽管讲来。”

袁禅道：“此次出兵，全是应吕国朝廷之邀，这荆州叛乱叛的是他们，急于攻破荆州的是他们，我军着实不需急躁。再者，卑职认为此事是吕国朝廷的驱虎吞狼之计。吕国朝廷欲使我等北上攻伐荆州，使荆州不得不分兵防守南边，从而分化北部守备军力。另外，我等厮杀下来，攻城略地，杀伤了荆州兵力，我军也会有所损耗，那时吕国便不是坐收渔翁之利？”

项义问道：“那依将军之见，难道便要在此驻军不前？”

袁禅道：“非也，我军不可按兵不动，否则怎能占得城池。如今卑职之意，可借外力攻打荆州。”

项义疑道：“何处外力可借？”

袁禅道：“将军，我国与荆州交界处多是山泽之地，历来匪患严重，其间不乏本领高强者，卑职曾听闻离此不远有一黑风山，那山间有一股山匪，为首的唤作昌杰颇有些本事，其麾下有龚宇、钟敞、任远、沈旺、何滔、屠猛、蒋继、尤达八人，各个都有本事，人称黑风八虎，他们聚集着数千喽啰，啸聚山林，打家劫舍，吕国曾多次发兵围剿，都大败而归。如今将军不如请他们前来相助。”

项义道：“这些贼寇多是些寡恩薄义之人，万一怀有祸心，我等岂不是被他们所害，如何用得？”

袁禅道：“将军顾虑不无道理，既如此，卑职请命前去走一遭，定要说服昌杰真心前来相助！”

项义闻此，道：“那便有劳将军了。”袁禅得令，当日，袁禅即点了数十亲随，带着军械粮草为礼，寻着黑风山而去。

袁禅带着亲随行了一日，已到了黑风山，只听山间一声呼哨，突然涌出数百喽啰围住袁禅众人。为首的喽啰道：“今日端地是好运，我等兄弟才到此处打秋风，便遇到大风！”

袁禅道：“敢问各位可是黑风山昌杰大王麾下？”

为首的喽啰道：“此间乃是黑风山，试问天下谁人不认得我家大王？我见尔等是越国官军打扮，越国素来与我们不相犯，今日便也不多为难你们，将辎重留下便走吧！但若是口中蹦出半个不字，便要教尔等命丧于此！”

袁禅笑道：“这位壮士不必动手，我此番前来便是要求见你家大王的，所带一应辎重也自然是要赠予你家大王的，如今烦请通报。”

那喽啰听了，一时不明就里，道了句等着，便回山寨中通传。昌杰闻此，命带众人上山相见，喽啰得令，即下山去引袁禅等人上山。

到了山寨中，袁禅命亲随在外等候，自己随喽啰进了大堂之中，昌杰端坐正堂上位，下首左右分别坐着九人。袁禅对昌杰施了一礼，道：“大王，在下乃是越国奋武将军袁禅，如今特来拜会大王。”

昌杰问道：“本王与越国素无往来，如今你为何到此？”

袁禅道：“大王，如今有个天大的好事摆在你面前，不知大王是否知晓？”

昌杰心中不悦，道：“你休要与本王戏耍，有何话速速道来！”

袁禅道：“如今吕国祸乱四起，原本任荆州牧的赵敷，前番聚众谋逆，划荆州之地称王，此时吕国兵马正征剿荆州，前番吕国派使者来见我家大王，请我家大王发兵攻打荆州，与其南北呼应，如此一来，荆州必定不保。”

昌杰听了，将手一摆，道：“你与本王说这些作甚？你们两家交兵，与本王何干？”

袁禅道：“如今我来此见大王，是想请大王出兵相助。”

昌杰笑道：“必然是尔等作战不利，想要借本王之力，你当本王是痴傻的吗？”

昌杰话音刚落，其右边上首一人站起，道：“大哥，兄弟有一言要讲。”众人闻此，纷纷看着此人，却说这人是谁？便是当初在荆州落草，为祸一方的洪超，当初奕歆亥率军大败洪超匪众，一众匪徒尽数被诛，只有洪超一人趁乱逃脱。那时洪超犹如丧家之犬一般，一路逃窜，来到黑风山，这昌杰与洪超曾有结拜之谊，自然将其收留，让其在山中做了一把交椅。如今洪超听闻荆州之事，乃道：“大哥，前番便是荆州的兵将攻打我山寨，杀害了许多兄弟，兄弟我苟且一条性命，无时不思量着要报仇雪耻，如今正是时机。”

昌杰道：“兄弟，如今他们这分明是要利用咱们，咱们岂能上当？”

洪超道：“大哥，此事好办，越国请咱们出兵可以，但越国需先应允，凡是打破城池，必须先由咱们去取所需之物。如此，大哥既助兄弟报仇雪耻，又可广得钱粮，壮大山寨，实在是一举两得。越国若是依了，咱们便出兵前去相助，若是不依，便是结下仇恨，我等必然报仇！”

昌杰寻思一番，也觉洪超之言有理，思量着：“之前荆州也屡屡来犯我山寨，如此耻辱，也需还报！若是以山寨中兵力，攻打城池的确不易，如今越国前来请援，也正好可以利用他们，一齐打破城池，壮大山寨。”思量已定，乃问袁禅道：“袁将军，我兄弟之言，你是否依允？”

袁禅道：“大王，此事我自可做主！若大王此次相助，待打破城池后，先由大王众兄弟入城劫掠三日，我军绝不干涉！另外，大王此次出兵，一应器械、粮草均由我们供给。”

昌杰闻此，道：“既如此！本王即刻召集此间各处山寨，发兵相助！”说罢，即命喽啰传信于各处大小山寨，此间各处山寨哪个敢不遵昌杰之令，均派出喽啰，不出两日，黑风山集齐三万余众。昌杰与洪超，并黑风八虎，一齐率三万喽啰，随袁禅向桂阳而去。

桂阳战事暂且按下，且说那新野城中，到了李珏与众将校约定设宴之日，李珏这日清晨出门径直去了徐维下处，唐振、黄程仍带着几个军士扮作李珏的亲随。门人入内通报，不多时便出来请李珏入内，李珏直奔正堂而去，其余人便在偏厅之中等候。

徐维见李珏到，问道：“李大人这般早就来见本官，所为何事？”

李珏施了一礼，将这两日巡视军营之事一一告知徐维，又道：“大人，下官斗胆自作主张，已约定众将校今夜来大人下处赴宴，大人小心处之，必可收服一众将校。”

徐维闻此，微微皱眉，道：“李大人的计策端的是好计，本官却担心若是这般，洪世朝岂不会察觉？”

李珏道：“大人多虑了，前些时日下官为那洪世朝和高琼寻得了几个颇有姿色的歌舞伎，他们正天天在府衙中快活着，哪有心思管营中之事。”

徐维闻此，笑道：“李大人处事倒是非常周全的。”徐维嘴上说着，心中暗暗想道，“这李珏的聪明不下于余雍，余雍那厮，本官将其一路提携，他却总是在丞相面前抢我的风头，如今本官便好好用这李珏，待回朝后，向丞相荐举此人，让他去制约余雍，本官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