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王破曲折的过往
324王破曲折的过往
324王破曲折的过往
“你给他们求情?”王破没想到,田浩会这么说。
“活着才有遭不完的罪,人死了眼睛一闭,一了百了!”田浩却道:“让他们活着,却身无分文,必须要自己的劳动才能换取吃喝穿戴,要他们跟普通人一样,什么脏活累活都得干,当年你那么小,估计也是吃了不少苦,才熬到了命理司少司命这个职位,那么他们凭什么就不能吃点苦呢?让你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去采石场,黑煤窑子干活,你曾经假扮过各色人等,知道哪种人活的最累最苦,就让他们去当哪种人,你那父亲不是有真爱吗?不惜娶了三任妻子,也要空出来平国公夫人的位置,扶正自己的小妾,那就让他跟那真爱,去双宿双栖,贫贱夫妻百事哀,没了国公爷的爵位,没了夫人的光环,他们还真的能双宿双栖,恩爱白头么?”
别的不说,田浩从那平国公府二爷的身上就看出来了,他那亲生母亲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要说真的爱平国公?
别搞笑了!
平国公要是个绝世美男子、不老男神还行。
跟一个那样的女人谈什么真爱啊?别逗了。
“再说了,你那第二、第三位继母娘家人,也不是吃素的,以前是得罪不起平国公府,现在么,你再看看,他们要是真的能忍住不落井下石,那他们是真的君子。”田浩冷笑道:“就算是再不看重闺女,这出嫁后却被婆家磋磨死,还不是被婆婆,是被个小妾,又让平国公吞了嫁妆,他们心里如果没有怨气,还真是心胸宽广了。”
“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王破第一次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当年我的母亲,还有我受过的那些苦……我不想轻易的让他们活下去。”
“他们毕竟是你的父亲,宗亲,甚至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你要是太过无情,就跟现在的任涯一样了,金城侯府都过死门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听我二舅父说,任涯上朝都没人跟他说一句话,整个人都被孤立了,幸好他也不在乎。”田浩劝了他好几句,又赶紧给他出馊主意:“你可以先教训一下他们嘛!再说了,现在他们担惊受怕,心里肯定油煎似的难熬,等到处理的时候,就好办了,流放之前先打杀威棒,然后徒步去流放之地,一路上全靠一双脚走路,累不死他们!到了地方,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们的,被人欺负那是肯定的,吃的喝的就更不用说了,任涯可以把金城侯全家都灭了,是因为任涯外家没人了,可你外家还有个亲舅父呢!镇东侯也成家立业,年纪不小了吧?那你还有表兄弟们呢!”
田浩自己的外家是定国公府,老丁家人很对他胃口,对他也足够好。
他就觉得,王破既然享受不到自家的温暖,那就跟他一样,享受外家的温暖呗。
好歹有亲人在世,总比任涯强一些,任涯才是真可怜的那个。
要不是看在任涯那么可怜的份上,田浩才不会对他和田小宝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王破明白了田浩的用意。
这人是担心他愤怒过头,跟任涯一样不管不顾,直接来个全灭!
任涯这金城侯是无所谓,反正这一代的金城侯,就是个十足十的败家子,任涯把金城侯府但凡是好的矿场都献给了朝廷,剩下的都是一些老矿,即将报废的那种。
另外就是任涯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活的潇洒肆意,还喜欢田小宝,余生打算跟小宝过了,也不要后代,等他跟田小宝没了,这金城侯的爵位也就到头了。
而且金城侯府势力不大,只是有钱而已。
平国公府则不一样。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田浩看他脸色稍霁,心里松了口气。
“其实,平国公府的确是很难像金城侯府那样处理。”王破叹了口气:“我也想不顾一切的将他们碎尸万段,但不行,你知道我亲舅父,是镇东侯,但当年,平国公就是辽东大将军,平国公府的势力,多数都在辽东那边呢!”
“这个,还真不太清楚。”田浩赶紧喝口茶:“难道当年平国公府对镇东侯有恩?”
“有恩的不是平国公府,是上上代的平国公。”王破看了一眼四周,这屋里其实只有他跟田浩,加一个田小宝。
非花非雾她们在外面给葡萄藤下头盖草帘子呢,牛奶娘在给他们换了一壶热茶之后,又出去了,根本没留在屋里听什么八卦和秘辛。
女眷们对朝廷大事、边疆风云的不感兴趣。
“说吧,这里就我跟小宝俩人在。”田浩还特意给了田小宝一盘子芝麻球,这东西嚼着喷香。
自己也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吃着一边看王破。
唉,吃瓜群众的姿态,做的太足了。
无形之中,让王破的压力也小了许多,顾忌也没了许多:“其实,这事儿要提起来,也是个迷,不知道从设么时候开始,我外祖家就被安排在了辽东大营那里,跟西北大营一样,平国公府在辽东大营说一不二,而且辽东那边盛产的人参鹿茸北珍珠,貂皮木材和草药都很值钱,辽东大营那里肥的流油!以至于平国公府前三代的确是富得流油,但跟定国公府不同,平国公府只管自己人,不管那些伤残退伍了的老兵们如何,亲兵也只管一代,第二代都不问不问,后来就失了人心,我外祖家就上位了,但终究是曾经平国公的手下,我外祖父那一代还好,到了我大舅父这一代,我母亲就被设计了,嫁入了平国公府,生下了我,但我大舅父一直认为,我父亲并不想要我这个嫡长子,故而一直防备他对我暗下毒手。”
“等等,你大舅父不该防备的是你父亲的三位续弦吗?”田浩听糊涂了:“就算你父亲不喜欢你,也不至于……卧槽!虎毒还不食子呢!”
他话说到一半,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顿时就很不好了。
“你猜到了?”王破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这个聪明绝顶的人,已经想到了。
“你老子对你……不是,那李庶人对圣人……。”田浩磕磕巴巴,最后一拍大腿:“要不,你给圣人当儿子吧!反正都相互缺爱。”
一个父不慈,一个子不孝。
一个为了长子的事,肝肠寸断;一个为了生存下去,辛辛苦苦。
可怜,这俩人也太可怜了。
但更可怜的还在后头。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王破摇了摇头:“在命理司那么久,还有你说过的,跳出那个逻辑圈,再回头看一眼,就会有不同的发现,我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果然啊,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当年我母亲嫁入平国公府,有一些朝廷的影子,可能平国公也发现了什么端倪,他本就不爱我母亲,在我没有出生之前,他那宠妾就给我母亲下绊子上眼药,而他也给我母亲下了毒。”
“什么?”田浩惊得手里的瓜子都掉在了桌子上:“下毒?”
他猛然想起了,在皇觉寺的时候,他请医僧药慧大师父,给王破号脉,大师父就说王破中毒了。
“是,下毒,他需要我母亲的嫁妆支撑平国公府的开销,又不爱我母亲,不想她的孩子继承平国公的爵位,那个时候,他的真爱也有了身孕,诊断出十之八九也是个男孩儿,可他那个真爱是妾室,生的孩子也是庶出,按照朝廷礼法,庶出是不可以算作嫡出的,要想继承爵位,除非将这庶出的孩儿,记在原配发妻,正室夫人的名下,才能算是嫡出,才能继承爵位,所以他一个是想以庶冒嫡,又不想留下我这个正室嫡出的儿子,就给我母亲下了毒,可是他忘了,平国公府起自辽东之地,那我外祖家也是辽东人!”
“有一种毒药叫梅花寒,入水无色但会有薄荷的口感,但如果加入糕点之中,就会让糕点有一股梅花香气,女子服用之后,多数都会生女孩儿,且女孩儿生出来就天生自带体香,肤色欺霜赛雪而冰肌玉骨,他一心想让我母亲生个嫡长女出来,将来也好送入宫中,可惜,我母亲生了我这么一个嫡长子!”王破冷冷的讲述此事:“我母亲服了梅花寒之后,察觉到了不妥当,虽然及时的温补身体以保胎,最后平安生下了我,可我母亲与我皆中了毒,加上母亲郁郁寡欢,最后郁郁而终!而我,因为梅花寒的毒素,是自娘胎带来的,故而身上有一股子香气,很淡很淡,千万人里只有那么一个能闻得出来。”
说到这里,他特意看了看田浩,那个人就是你!
田浩吐了吐小舌头,嘿嘿一乐:“继续,继续!”
狗腿的给人换了一盏热茶,还把瓜子重新拿了起来,一个一个的剥开,瓜子仁儿放到王破的面前。
“我母亲陪嫁的人都是我大舅父精挑细选出来的,本身我大舅父就不同意这门亲事,要不是上头点头了,我母亲自己也乐意,这亲事根本成不了,我出生的时候,我大舅父亲自来了,知道了中毒的事情,将平国公打了一顿,还杀了他府里当时最嚣张的两个小妾,还有一些狗腿子,其实现在想起来,那些人都是他事先准备好的,给他那位真爱做挡箭牌的!”王破拿了瓜子吃了几个,喝了口茶继续道:“只是没想到我会受到牵连,他留下很多人手保护我们娘俩儿,但很可惜啊,他到底不在跟前儿,且高门大户的后院,其实是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