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要在平时,夏伊宁也不会再多问什么，但今晚她着实有些心意烦乱。不仅是颜姿刚才的话触动，而是她忽然发现,已经不太习惯姜严不在家吃晚饭。
她站在姜严对面,借着说话的间隙悄悄打量着她。颜姿跟叶晨晨走后，她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夏伊宁能够感觉得到，姜严今晚回来后，有了心事。
“是以前就认识的朋友，还是最近新认识的？”
姜严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今晚跟简B见面的事她没打算告诉夏伊宁。
“认识不久。以前不太熟，今天出去也只是谈些事情而已。”
姜严避重就轻的回答,让夏伊宁的烦乱又情不自禁冒了出来。她忍不住想要多知道些,好在理智尚存。
姜严看她一脸想问又不问的样子,也觉奇怪。简B平时跟夏伊宁的接触不少，虽然她今晚一再保证不会泄露见面的事，但她仍未完全相信简B。
两人默默等了一阵,见对方都不再说什么,才各自回房。
姜严打开论坛，看到一群在帖子下面嗷嗷待哺的粉丝,又想起今天简B的话，幽幽叹了口气。她登陆后台,发了条留言：【最近事多，更新不定。】
其实和简B的见面，比她想象得要简单顺利一些。简B按时赴约,甚至没有带秘书。当见到姜严后,也没有过多纠结她的身份。
“你坚持要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姜严开门见山,不愿再做伪装，也不希望和简B有过多交集。
“姜主任不要紧张，我只是很欣赏你的才华，觉得你在绘画方面可以有更好的发展。”
简B已经打听过，姜严的母亲以前是个年轻画家，婚前就在业界小有名气，最近也重拾画笔。
“我注册论坛只是为了消遣放松，不是为了靠画赚钱。”
简B当然清楚，姜严迟迟没有开通打赏功能，要不然她的收益早就排到榜首了。
“论坛规模还小，你的作品影响力也只在特定范围内，眼前所能看到的收益的确没什么吸引力。”
几千几万的打赏对于普通画手来说也许挺多，可是对于姜严来说，的确不够看。她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也不算虚伪。
“我想简小姐你可能搞错了，我不在乎论坛规模大小，也不在意我的画被多少人知道，我只是不想被这些东西捆绑。”
简B拿出一份计划书摆在姜严面前：“先别着急撇清关系，不妨看看这个。”
姜严翻开文件夹，看到上面写着“未来之星扶植计划”。她抬头看了简B一眼，对方微笑示意她继续往下看。
过了一会儿，姜严看完了计划书。
“所以，你准备收购论坛，然后要把我打造成论坛的首席画手？”
“这只是初步计划，如果进展顺利，你还可以成为全国甚至全球知名的画手。”
不愧是AG总部的代表，画的饼够大，也够胆说。一下子就从一个在海城创立不久的论坛延伸到了全球，姜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简B一直认真看着她，希望能从她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她内心的想法。经历过很多次商业谈判，简B还没像今天这样，无从下手过。
“怎么样？如果不单单是金钱的诱惑，还有名声和荣誉，是不是比之前多了些吸引力？”
姜严把计划书放回桌面，坦言：“的确，比单纯卖画听起来好多了。”
见姜严有所松动，简B心中大喜，乘胜追击：“其实这个扶植计划，是专门为你量身打造的。如果你愿意，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姜严冷且低沉的回答：“我不愿意。”
简B怔然，反应时间也比平时多了一些。这和她印象当中温顺柔和的姜严完全不同，固执得让人抓狂。
她努力维持着微笑，继续努力着：“你要是觉得这个条件还不够，我们可以再商量。”
姜严盯着她看了几秒，才缓缓移开眼：“为什么非要是我？你这个计划用在论坛其他画手身上，也一样会奏效。”
营销这东西，只要出得起钱，多多少少都能掀起风浪。
“因为你最有潜力，花在你身上的钱也最值得。”简B并不掩饰对姜严绘画才华的欣赏，“你的作品短时间内迅速走红不是没原因的，因为你在画生活，画最简单的东西却最能触动人心。”
姜严挑了挑眉，简B的话并非刻意奉承，至少她听出了几分真诚。
不过对于那份所谓未来之星的计划，姜严仍是态度明确，完全不考虑。简B生怕再勉强下去，会彻底闹崩，于是主动让步，退而求其次。
“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投资，换成其他形式也可以。至于具体方式，你可以慢慢考虑。”
“什么形式都可以？”
简B心里咯噔了一下，有所警觉，这种承诺不能随便给。但她着实不愿错过姜严，又想到之前搜集到那些资料，猜测姜严在商业方面不会有太多心思，便冒险点了头。
姜严思量考虑了片刻：“好，那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直到姜严离开，简B才回过神来，更是一阵心惊。没想到她竟在首次较量中就让出了主动权，都怪过于迫切想要让姜严答应。
不过姜严肯考虑，说明也并非完全没机会。
简B没有逼着姜严给出一个明确的考虑时间，但她也没闲着白白空等。于是本来每周只会来夏氏一到两次开会交流的简小姐，几乎每天都出现在夏氏。
这引起了夏伊宁和秦益珊的关注。这天例会前，夏伊宁就把秦益珊叫到办公室：“你觉得今天的会上，简B会提什么新的要求？”
“她这几天每天都出现在公司，而且几乎从上班待到下班，的确很不寻常。”
夏伊宁面色凝重：“她之前说过不会对每个细节过问，但突然频繁来公司，确实反常。”可是想来想去也没发现近期的项目有什么异常值得简B如此，夏伊宁只得自我安慰说，“先别管这个了，待会看看她在会上怎么说。”
然而一场例行的报告会下来，简B仍跟过去差不多，问了几处关键数据，又深入了解了几个活动细节确保数据的有效和真实性后，就不再多说什么。
直到会议结束，她也没有提出让夏氏措手不及的内容来。夏伊宁跟秦益珊暗自松了口气，没想到简B主动走了过去：“前段时间我回总部，方案临时改动的事辛苦二位了。有些细节还需要跟两位沟通了解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午饭的时候聊聊？”
夏伊宁本就事先安排好了，没想到简B又重提要去员工餐厅。
这次的理由倒是简单：节约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