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社会的险恶
几分钟后,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停靠在路边。车子熄火后智勋没着急下车,而是侧着身把躺在后排座位上的我推醒:“醒醒,别几把睡了。”
“……到哪了啊?”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睡意朦胧的往外扫了一眼。
智勋用手比划了一下,解释道:“刚到运城下了高速,刚才等红灯的时候后面的车没停稳往前溜了一下把咱车刮了一下。你跟我一块下车把刮痕拍一下发给租车公司的,问问他们这个情况得赔多少钱,省的到时候再他妈扣押金。”
“这车开的……”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只能穿上鞋套上羽绒服下车。
我们两个下车的时候,crv的车主已经在路边等着,见我们过来立马迎了上来。
我打着哈欠扫了一眼这人,等看清以后顿时怔住:“小良?”
“你是……”被我称作小良的crv车主闻声一愣,仔细看了看我立马就给认了出来:“卧槽,沈楠?”
“啥意思啊?你俩认识啊?”智勋有点懵逼的扭头看向我。
“不光认识,还挺熟的。”我翻了个白眼,感觉这世界是真他妈小,哪哪都能遇到熟人。见智勋一脸茫然,我偏过头低声解释了一句:“文良,我在里面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
智勋‘啊’了一声,这才明白过来。
文良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我跟前,开玩笑似得一拳杵在我左肩,挺开心的笑着问道:“你老家不是h市的吗?咋跑这来了呢?”
“大过年一个人在家没啥意思,我和我朋友出来自驾游来着。”在这遇到文良我同样挺高兴,因为在里面的时候我和他包括周天难都关在一个监区,平时劳作的时候经常碰面,关系也还算不错。
只不过我出来的时候没有手机号,彼此之间也没留下什么联系方式。也正因此,当初周天难找我的时候才会去我老家。
话到这,我同样挺奇怪的问道:“你他妈不是s市的吗?跑运城来干啥?”
“谈了个对象,她老家运城的,我开车送她回来过年。”文良甩了甩额前的刘海,伸手朝副驾驶位指了一下。
我和智勋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扫了一眼,刚巧看到crv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紧跟着一位面容姣好留着大波浪打扮漂亮的姑娘笑着冲我们摆了摆手。
“既然都认识那这事就这么着吧,本来也没多大事儿。”智勋见我们挺熟,主动把话题往回拽了一下。
“呵呵,行。”文良点点头大方的应了一声,随后提议道:“你们待会要没事的话咱一块吃个饭吧,咱俩也挺长时间没见了,刚好趁这个机会聚一聚。”
现在眼瞅着到了下午的饭点,我和智勋路上也没怎么吃东西,于是也没跟他客气。
“我对象就是本地的,她知道哪有不错的店。”文良掏出手机,比划了一下道:“咱留个电话,回头你们开车跟着我们。”
“行。”
我点头掏出手机和他互留了号码,随后就各自上了车准备找地方吃口饭。
……
进市区的途中,智勋一边开着车不紧不慢的跟在crv车后,一边奇怪的问我:“我瞅着他年龄没多大啊,他咋进去的?”
“涉黑涉恶,判了差不多能有三年半。”因为智勋也不是外人,所以对他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话语挺详细的介绍道:“你别看文良今年才二十六七,那是正经的老油条了……他差不多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在社会上晃荡,这一晃小十年他最起码有一半的时间是在里面度过的。”
闻声智勋无语的评价道:“这是把篱笆院子当家了呗?有事没事就回去看看?”
“你要这么说那也没毛病。”我哈哈一笑,随后解释道:“他第一次进去的时候还不到二十,罪名是违背妇女意志与其发生性关系……这玩意说简单点就是强j。但实际上那是件你情我愿的事,说破了天也就是约个p。可好死不死的是,那女的给他下了套,完事后没要钱反而偷偷把他裤衩子给藏起来。等第二天,女的直接拿他裤衩子去派出所报案,说他强j。”
“……仙人跳啊?”智勋愣了愣。
“对呗。”我摊了摊手,哭笑不得的道:“派出所联系他的时候说是对方愿意和解,但得拿五万块钱才行。他那会儿才二十,兜里五百都没有上哪弄五万去?他家庭条件是不错,但他爹那两年被他愁的都快上吊了,见他又出了这档子事直接拒绝赔偿,非得让他进去蹲两年明白明白这社会的险恶……”
智勋一阵无语,随后评价道:“他爹……也是个狠人哈。”
“后来他因为这破事砸进去了三年,听他说他进去的时候在里面认识了个大哥,等出来以后他就一直跟那大哥瞎混,那几年里也因为聚众斗殴和伤害罪进去个两次,但事都不大,最后基本都和解了。”话到这我停顿了片刻,继续道:“三四年前的时候他那大哥把自己给混没了,因为涉黑涉恶一审直接被判死。他大哥一没,他身上的事或多或少的也被翻了出来,后来是他家里找了点关系才给他把事勉强压住。他当初进去的时候我已经在里面待了一年,还真没想到能在这碰见他。”
智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又斜眼瞅着我,叮嘱道:“你跟他交交朋友还行,但少几把在一块扯别的犊子,别他妈到时候把你自己给混没了。”
“他虽然不咋着调,但也没干过什么丧良心的坏事,最起码为人还算不错。”我由衷的评价了一句后生怕智勋在墨迹,不耐烦的点着头道:“我知道好赖,也能看明白是咋回事,你用不着操心昂。”
“呵呵。”智勋冷笑了一声,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
二十来分钟后,文良带着我们把车停在了一家规模中等的牛肉饺子馆门口。
进了饭店我们一行四人整了个小包,点了些饺子和炒菜又要了几瓶啤酒,随后就开始聊了起来。
“要没今天这档子事,咱俩还真不一定啥时候能遇见,呵呵。”我低头给自己倒了杯酒,挺奇怪的问了一句:“你啥时候出来的啊?我记得我出来那会儿你还得有半年呢吧?”
“我减过一次刑你忘啦?”文良笑了笑,轻声解释道:“你出去没多久我就又评了一次减刑,给我减了差不多一个多月!周天难你还记得吧?我和他差不多是前后脚,他刚出去没多久我也就放了。”
我‘啊’了一声,但没多提周天难的事,只岔开话题笑着问道:“出来以后干啥呢?还在s市吗?”
“对呗。”文良点点头喝了口啤酒,一笑道:“和一个朋友合伙在s市道南区整了个小酒吧,年前一个多月酒吧刚开业。”
“老板了呗?”
“……也就一个小小的驻唱。”文良羞涩的摆了摆手道:“我不咋管事,就晚上没事的时候上去唱唱歌,拉拉气氛。”
“是,你的确有这个本事,再怎么说你也是我们六监的文艺小王子嘛。”
“也就那么回事吧。”
“哈哈哈。”
我们几人情不自禁的一笑,气氛还算是融洽。
等菜上齐以后,文良突然转移话题向我问道:“对了,你出来那么长时间周天难和你联系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