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望老天眷顾
“这孩子到现在一个电话也没给家里打过，我真的都快惦记死他了。”听我这么一说周母顿时流下了泪，老人家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抬起头那双浑浊的双眼仿佛蕴含着一丝希望般的问我：“孩子，你跟大娘说实话，天难他……他是不是真的杀人了？”我看着周母只停顿了一下，就笑着摇头道：“大娘，您别瞎想，我天难哥咋可能杀人呢。上回警察找您是因为他一块上班的朋友闹出了点事，所以想找天难哥了解了解情况，但现在事都已经过去了！”
“没犯法就好，没犯法就好。”周母收回目光不断的点着头，片刻后她又连忙问我：“那天难这孩子现在跑哪去了？那么长时间一个电话都没家里打过，我打他号码也是一直关机。”
瞧着老人家这般模样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身为孩子的母亲却要向儿子的朋友打听儿子的下落……
“您不用老惦记着他，他现在好的很呢！”我用来之前就想好的说辞，煞有其事的搪塞着周母：“他前段时间去了深圳，家里的手机号早就换了不用了。他现在跟着那边的一个老板在海上跑轮船运输呢！在海上飘着您也知道，手机一直没信号，下一趟地得一两个月的时间。估计等上了岸他就给家里来电话了。”
周母显然不太懂我说的，只是一直点着头，念叨着说：“天难这孩子命苦，他爸走的也早，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拉扯着他，但我能生他养他，却不会教他啊……我这个当娘的但凡有点本事，也不至于让他变成这样。”
周母流着泪，话里话外却满满的都是愧疚与自责。
“他现在也挺好的，在船上虽然苦点累点，但也能挣不少钱。您也别老挂念他，估计过段时间等他上了岸，就能给您打电话报个平安了。”我看着周母的模样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所以在劝了一句后我就拿起在商场买的按摩仪，强行岔开话题道：“我以前就听天难哥说您腰不好，刚才来的路上刚巧看到有卖按摩仪的所以就给您买了个，平时您没事的时候可以用一用，效果应该能挺好。”
看着按摩仪周母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接过按摩仪，有些拘谨的道：“让你破费了孩子。”
“天南哥没少照顾我，我也一直拿他当亲哥看待，给您花钱一点也不破费。”我神色认真的回了一句，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放在了茶几上。
周母顿时一愣，随后就想张嘴拒绝。
“大娘，您别忙着拒绝，这钱……不是我给的！”没等周母开口，我就连忙解释道：“天南哥去广东的那天是我送的他，当时他走得急就没跟您打招呼，但托我把这钱给您，让您留着平时自己用！”
周母闻声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我把信封塞到周母手里，轻拍着她的手掌宽慰道：“您别着急上火，等他忙完了肯定就给您来一电话了，到时候也就不用惦记了。平时您照顾好自己，该吃吃该喝喝，也千万别省着。”
周母用手背抹着眼泪，不住的点着头。
我和东征对视一眼，觉得事到这一步也差不多了，于是我就给周母留了个电话让她有事随时联系我，随后我们就起身准备告辞。
周母见我们要走顿时站起了身，拉着我们要留我们吃个午饭，不过却被我和东征找了个借口婉拒了。因为现在还不是饭点，如果留下的话折腾来折腾去肯定浪费人家不少时间。再者来言，我们看着周母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样的道理，周母看到我们一定也会想起天难，心里一样会难受。
见我们坚持，周母也没再强留，把我们送到门口时，她抓着我的手木然的流着泪道：“孩子，哪天要是联系上了天难你就跟他说，让他回家来，别再外面遭罪了。”
闻声我和东征顿时一愣，随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点了点头。
辞别周母，朝着路边走去时，东征叹着气道：“老人家估计是看出来咱在骗她了。”
“肯定是看出来了，只是她没有挑明说罢了。”我回想着分别时周母拉着我的手说的一席话，烦躁的掏出烟盒道：“天难离开家那么长时间一个电话也没往回打过，老人家那么大岁数肯定什么都明白。”
“诶，你说周天难现在人在哪呢？”东征突然好奇的问道。
我翻了个白眼，摇着头说：“我上哪知道去？那么长时间他和他妈都不联系，能联系我吗？”
“唉，也是挺难的。”东征摇头感慨了一句，随后用肩膀拱了拱我，笑着道：“你也别着急上火，明叔不是已经让智勋他们帮忙打听了吗？估计能找得到人。”
“但愿吧！”
我用着随意的口吻说着听天由命的话，但心里对周天难的担忧却丝毫不减。我现在甚至特别希望某一天自己会接到他的电话，哪怕是问我借钱我也乐意。
因为这么一来，我不光能和周天难联系上，同时还能证明他没为了钱、为了生存干什么犯法的事，而是第一时间联系到了我。
但一个来月过去了，我一个电话和短信都没收到。我不知道他在哪，也不清楚他现在的处境如何，只能祈求上天睁睁眼，别再让他遭罪了。
……
五天后的夜晚十一点多钟，彬阳县工地的工棚内。
钨丝灯昏暗的灯光下，不足二十平米的工棚房间里，刘冠军三人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白水煮面。
“哧溜！”
刘冠军吸了一口面条，随后放下碗一边拿起拇指粗的大葱卷在豆腐皮里一边询问道：“买货的有信了是吗？”
“对。”张文阁点点头，放下碗筷轻声道：“联系我的叫小涛，这人你也认识，咱之前和他有过一次买卖。”
闻声刘冠军点点头，拿着豆腐皮卷大葱沾了点甜面酱，随后就狠咬了一口边咀嚼着边问道：“我记得这小子是个倒腾犯！不干咱这一行但认识不少干这个的人？”
“他认识不少有钱爱玩这些的老板，也认识不少咱这样的人。但他掺和的不深，只在中间搭线牵桥，具体交易的事买卖双方自己谈。事儿完了，他适当从咱这拿点介绍费。”张文阁点着头详细的解释道。
末了，张文阁又笑着补充道：“去年咱手里有批货不就是他介绍人买走的吗？我记得上次买货的老板是杭州来这边旅游的一个老头，应该问题不大，呵呵。”
“稳着点吧。”刘冠军轻皱着眉一边吃着面一边道：“几回事儿下来咱肯定已经在警察那上线了。”
一旁看着电视吃饭的老二刘冠胜，突兀的问道：“那咱这买卖还做不做了？”
刘冠军没吭声，只是皱着眉吃着面。二人见状也没再继续问，只是静静的等着。
约有半分钟后，刘冠军吃完碗里的面条放下碗筷后，随意的用袖口擦了擦嘴角，开口道：“快过年了，这货要卖不出去工地一停，咱手里就真没钱用了。这样，你把他电话给我，我等会出去联系联系他，先遛他两圈，他要是干净的话，和他做个买卖让他赚点钱也没多大事。”
“行！”张文阁点头。
刘冠军嗯了一声，又拿起了半根葱用豆皮卷着吃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吃完饭的刘冠军拿起外套出了工棚。但他没着急走，而是问隔壁工友借了一辆自行车。
车到手后，刘冠军这才紧了紧衣怀骑着自行车顶着冷风骑了出去。
约有四十多分钟后，骑着自行车的刘冠军出了县城到了一片了无人烟的大野地。在感觉距离差不多以后，他捏了一下车闸把自行车停在路边。
紧跟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将手机电池给卸了下来，随后又从外套里侧的口袋里掏出一连串还有着包装袋的手机卡。他停顿了片刻，随便选了一张新的手机卡塞到手机。
将手机开机后，刘冠军找了一下张文阁发给自己的手机号，随即拨了过去。
“啪！”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塞到嘴巴里，但因为有风的缘故打火机打了一下没打着。
“喂，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