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的一只手为了保持平衡,抓住了江屿腰侧的衣服，衣服下紧实的肌肉清晰得吓人。

江屿的手臂还牢牢箍在他的腰间，力道很大,勒得他有点喘不过气,但温度却隔着薄薄的t恤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烫得他心慌。

时间凝固了几秒。

场上的大刘和猴子都停下了动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边抱在一起的两人。

林砚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江屿，弹开一米远，脸颊红得能滴出血，说话都结巴了：“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屿被他推得往后又靠了一下篮球架,他站直,抬手随意地掸了掸胸前被林砚抓皱的衣服，目光落在林砚爆红的耳朵尖上,眸色深了深。

他没说话，只是弯腰捡起滚落到脚边的篮球。

猴子在一旁吹了声口哨,“哟,屿哥,英雄救美啊？”

大刘也嘿嘿直笑：“林砚同学，你这投怀送抱的,犯规了啊！”

林砚羞愤欲死,恨不得当场挖个洞把自己埋了：“你们闭嘴！”

江屿运了两下球,视线扫过恨不得钻进地缝的林砚,然后看向起哄的猴子和大刘,语气依旧平淡：“还打不打了？”

猴子和大刘立刻收敛了笑容：“打打打！”

比赛继续,但林砚感觉自己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每次无意中靠近江屿,或者有身体接触，他都浑身不自在，刚才那个拥抱就像烙印一样留在了身上。

江屿倒是没什么异常，依旧冷静地传球、跑位、得分，只是在一次林砚跑出空位时，将球传到了他手里。

林砚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篮筐，不由地起跳，投篮。

球……居然进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不错。”江屿从他身边跑过，留下轻飘飘的两个字。

林砚的心，莫名地，因为这两个字，漏跳了一拍。他看着江屿奔跑的背影，脑子里乱糟糟的。

这狗东西……好像，偶尔，也不是那么完全讨厌？

“发什么呆！回防了！”猴子一声吆喝把林砚飘远的思绪拽了回来。

他甩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赶紧跑回自家半场。

接下来的比赛，他感觉自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跑动积极了些，传球也少了点之前的畏手畏脚。虽然失误依旧不少，但至少不像刚开始那样纯纯拖后腿了。

有一次，他拼抢篮板，居然在身高体壮的大刘面前硬是拨到了球，虽然没抓稳，但球阴差阳错地落到了江屿手里。江屿接球，直接干拔跳投，再得两分。

球进后，江屿回头，掠过还在跟大刘卡位、累得气喘吁吁的他，极轻地点了下头。

就这一个微小的动作，他甚至忘了刚才撞进江屿怀里社死的尴尬，龇牙咧嘴地对着大刘做了个鬼脸。

大刘被他气笑了：“行啊林砚，有靠山了是吧？”

林砚哼了一声，没否认，人却往江屿那边靠了靠。

一场球下来，四个人都大汗淋漓。林砚累得像条脱水的鱼，撑着膝盖大口喘气，t恤彻底湿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江屿气息也有些不稳，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几缕贴在额角，更添了几分野性的魅力。他拿起场边的矿泉水，拧开，仰头灌了几口，喉结急促地滚动着。

林砚看着那滚动的喉结，莫名咽了口唾沫，感觉更渴了。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正准备去拿自己的水，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却递到了他面前。

是江屿。

他保持着递水的姿势，却看着别处，“喝吗？”

林砚看着那瓶口，大脑有点宕机，这……这算间接接吻吗？不对，两个大男人计较这个干嘛？可是……这是江屿喝过的水啊！那个有洁癖、别人碰过的毛巾都不用、水杯绝不外借的江屿！

大刘和猴子也看到了这一幕，交换了一个“有情况”的眼神，但都很识趣地没吭声，假装低头系鞋带。

林砚心脏砰砰直跳，脸上刚被汗水冲下去的热度又涌了上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谢了。”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瓶口的位置，仰头喝了几口。喝完，他把水瓶递回去，手碰到了江屿的手，迅速缩回。

江屿接过水瓶，拧上盖子。

“走了。”他拿起自己的东西，对另外两人示意了一下，便朝体育馆门口走去。

林砚赶紧抓起自己的书包，跟大刘猴子胡乱道了别，小跑着追了上去。

夕阳的余晖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砚跟在江屿身后半步的距离，看着地上那两个时而分开、时而几乎重叠的影子，心里乱糟糟的。

今天的江屿太反常了，占座、带饭、逼他打球、传球给他、现在还……共饮一瓶水？这真的是那个冷面酷哥江屿吗？

还是说，自从那声“老公”之后，这家伙就彻底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准备换一种方式来“折磨”他？

“那个……”他忍不住开口，“今天……谢了啊。”

江屿脚步未停，侧头看了他一眼：“谢什么？”

“就……传球，还有……水。”林砚有点别扭。

“嗯。”江屿应了一声，过了几秒，才淡淡补充道，“你也没那么菜。”

林砚：“……”

这算是夸奖吗？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但他心里那点小雀跃却抑制不住地冒了头。他快走两步，与江屿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