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7重见天日
陶婉恬身体出问题,路世筠并不意外。
她就是被自己送进的b市活人墓,头几年,他每年都会去看她,其实陶婉恬年轻的时候,真的是一个温婉可人的女人,就是嫁给了冷东明,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路世筠年轻的时候,也风.流,陶婉恬不记得的是他,但是他一直都记得,在他转学去国外的时候,陶婉恬还是他的学妹,那时候,他就挺想把她弄到手的。
只不过他的志向并不仅仅只是女人而已,加上后来,陶婉恬始终都是油盐不进的样子,他也不想耽误自己的前途,去了国外。
再后来,他事业有成了,女人当然更多了,再遇到陶婉恬的时候,她都已经结婚生女,还在酒
店做服务员,他旁敲侧击地试探了几次,她好像都不记得自己曾经还是她的学长。
但是那时候,他私下倒是有照顾她一些,男人总是这样,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陶婉恬身上有一股很柔软的气质,其实冷月然很随她的母亲,越是强大的男人,看到这样的女人,总是会心生怜悯,会不由自主地想要用自己的翅膀去为她遮风挡雨,会觉得在她的面前,自己好像是无所不能的。
这样的女性,太能够满足男人的每一种yu望。所以在没有出事之前,路世筠确实是想着,将这个女人据为己有。
当然,强迫人的事情,路世筠觉得自己不能做,毕竟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更何况陶婉恬那个
女人,你要真去强迫她,估计你还下不去手,总之就是一颦一笑,都能让人yu望高涨,却又想着要让她心甘情愿在自己身下的女人。
只是后来,路氏没有想到的是,会出了那样的事,他又不忍心真的杀了她灭口,才将她送去了b市的活人墓。
这些年来,她在里面是什么情况,他还是清楚的。知道她的肾前两年就已经出现了一些问题,到了现在,肯定是更严重了。
以前他是舍不得让这个女人死,其中之一的原因,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也确实不想染血,所以他才想着法子,将冷家的人,用那样的方式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始终都认为,冷家的人,无论如何都翻不出
自己的五指山。
就是没有想到,后来,自己的儿子会参与其中,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偏离最初的轨道,而现在…
他从思绪之中抽身回神,好半响才暗哑着嗓子吩咐,“陶婉恬一定不能留,这个女人一定不能留。”
她知道自己很多事情,不管她还能活多久,但是现在她就这么在外面,对自己的威胁实在是太大,路世筠越想越是觉得不安,“…一院?一院是么?”
助手知道路世筠在打什么主意,很快就垂眸,说:“路董,现在医院有人把守着,密不通风的,我们就算是派人想要对陶婉恬弄点什么意外,也…比较困难。”
路世筠勃然大怒之中还带着几分慌张不安,“这个该死的山下久智,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不行,你马上给我给他打电话,我要亲自问问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
……
月然听完医生比较官方的叙述之后,提着的心,几乎是要到了嗓子眼。
她眼眶红红的,拿着陶婉恬的报告,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怎么办?梓安,我妈妈受苦了整整5年,为什么好不容易出来了,却还要承受这样的磨难?不行,我一定要救她,她不是肾脏…我愿意把我的给她,梓安,我求求你了,我
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妈妈去死啊。”
谢梓安伸手将情绪激动的月然拥入怀里,示意医生可以先离开了,他温柔的吻落在月然的头顶,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他却不能放任她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陶婉恬对于她来说是母亲,可是冷月然对于他谢梓安来说,也是唯一的心肝宝贝,是他谢梓安的命,他如何做得到,让她拿出她的肾脏?哪怕是一半,那对于他来说,都是不能退步的事情。
其实全世界有那么多的人,光是d市,就有这么多的人口,找一个合适的肾源,谢梓安觉得,时间问题而已,他一定是可以找到的。
“月然。”
他轻叹了一口气,温柔地吻掉她脸颊的泪痕,“我已经派人出去找肾源了,一定可以找到的,你知道我不想你这样,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拿我自己肾脏的一半给你的母亲,因为在我心中,她也是我的母亲,可是我舍不得让你进手术室,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听我的。”
“梓安,她是我的亲妈,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么?”
月然摇头,双手推开了谢梓安,其实人就算真的少一半的肾脏又能怎么样?可是她的母亲今天会这样,她觉得自己有推卸不掉的责任,这5年来,她自己享受着一个仇人给予的荣华富贵,却是让自己的母亲承受着那样的痛苦,有什么是比死亡更难受的?她的妈妈都尝过了,现在好不容易,她终于是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却还要面临着肾衰竭,她这个当女儿的,已经什么都不可以为
她做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活命。
哪怕是1o年,1o年也好。
“…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不孝顺的女儿,我真的一直都很内疚,我在日本的那些日子里,唯一支撑我坚持下去的念头,就是想着,我可以把我爸妈平平安安带回家里,然后一家人团聚,我可以让他们安享晚年。我做的一直都不够好,我能做的太少了,可是现在…不过就是要了我的一般肾脏而已,别说是身体的器.官,就算是要了我的命又能怎么样?现在是我妈,如果是你妈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你会视若无睹么?”
谢梓安蹙眉,对于她的这个比喻,他显然不是很喜欢,声音低沉了一些,“话不能这样说,事情也不能这样看。月然,我先带你去见你父亲…”
他企图引开话题,月然却是一把推开了他,“反正捐肾这种事情,也是要做过测验的,如果血液不吻合的话,就算我真的想要捐,医院也不会让我捐。所以不管怎么样,至少你得先让我做一些化验。”
谢梓安声音更是冷了一些,“我说了,不行!月然,你就算怪我自私也好,我不想让你受一点点伤害,你妈现在的情况还算是稳定的,我已经派人出去一直打听合适的肾源,你现在不需要着急给你妈捐肾。”
“我…”
月然觉得,谢梓安在这个事情上,和自己想的不是同一个点上,她刚想要反驳,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有一阵熟悉的,却又好似遥远的声
音,在叫她的名字——
“月然。”
“……”
像是从一个遥远的国度穿来的声音,却又能击中她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爸爸…是爸爸的声音。
月然心尖颤抖着,她慢慢地转过脸去,门口站着的那抹身影,让她一瞬间就涨红了眼眶,其实比起陶婉恬,是真的5年不见,冷东明,月然见的次数还是多的,但是真的是在这样清明的情况之下,听着他喊自己的名字,却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爸爸。”
她嗓子哽咽着,好半响才闷闷的叫了一声,冷东明的眼眶也是红红的,被困的5年中,不是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但是却是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心情。
没有人能够了解,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却是要被自己强硬地压在心底深处,明明是神智清明的,却是要对着自己的至亲装疯卖傻,只是为了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却又忍不住,总是想要让她知道什么。
冷东明的这5年里,就是在这样纠结矛盾的时间中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