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变卦翻脸
下了车，李飞踩在黏黏的路面上，这才注意到国道上还残留着一层薄薄的泥土，显然是清障之后留下的。 就算这里是车祸现场，那肯定也查不出什么来，难怪昨晚派出的勘察员回来后拉着自己抱怨了一大堆，当时还觉得他们说的“差点没命”回来是夸大其词，现在看来昨晚的环境还真是恶劣。
同行而来的还有被铐上的货车司机蔡郝，他得回来指证现场。
“是这儿吗？”李飞问蔡郝。
蔡郝先是摇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好像是！”
李飞往坡顶看去，他发现这不是一个直的下坡路，从前面过来还得拐个大弯。下坡路同时还有弯道，这就造就了一个事故多发路段。
“当时那束光是从哪个位置照过来的？”李飞又问。
只是在蔡郝的脑海里，这段记忆本身就很模糊，甚至他都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他也只能含糊地指了指路边的随便一个位置。
现在的蔡郝多了一个新的顾虑，自己撞死的会不会是什么政府要员，他没想到自己也就随口补充的一句话会引起警方的轩然大波，一下子出了六七台警车，还有极具震慑力的特警。
李飞走向蔡郝指出的位置，拿出手电筒模拟着，然后又看了看两边的山体，黄健贤是不是从山上跑下来的呢？
在没有太多证据的情况下，他只能摸石过河，只不过他也不知道等待他的是稳稳当当还是南辕北辙。
队员被分成两拨，分别进入两边山体搜查，希望这种模棱两可的猜测和大海捞针的做法能给他带来好结果吧，李飞如是想。
……
局长办公室内，赵局长正忙着查阅关于“连环杀人案”的卷宗，这原是叶局长的办公室，只是他去了中央开会，这里顺理成章地成了萧峰市专家组的临时办公室。
今天只有赵局长一个人在，同行而来的蒋法医已经前去法医部门协同法医同事工作了，而另外两名刑侦队长也参与到抓捕工作中去，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个人还真有点不习惯。
“咚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赵局长将手中的卷宗放下，他好奇着谁会在这个时间点来找他呢？而且还是礼貌性地敲了敲门。
得到允许后，杨伟便推门而进，随手把门关上，然后亲切地叫了一声，“舅舅！”
“小伟？你怎么来了？”赵局长很是意外，虽然他知道杨伟在这里实习，但他之前就跟他强调过，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杨伟咧了咧嘴，很自然地拉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我来看看你！”
“这是上班时间，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赵局长有些不满意，一是杨伟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就直接坐下了，二是他不满意杨伟在这个时间点来看他。
“我跟他们说去上个厕所，而且我现在在档案室特别闲，根本就不耽误事儿！”
杨伟很随意地拿出手机刷起来，这对他来说是难能可贵的放松，虽然档案室工作清闲，但纪律还是非常严格的，不允许职员上班玩手机和看电脑。
“你调到档案室了？”赵局长很是意外，按理来说杨伟学的是刑事侦查专业，应该是在刑警队才是，怎么就调到档案室去了？
“早调了，还是李……”杨伟正想向自己的舅舅好好吐槽一番，可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内的摄像头后，便戛然而止了。
“不说话？是不是你犯什么错误了？”
“不是啦，舅舅你跟我来，我顺便跟你汇报一下……”杨伟从椅子上站起来，还没有等赵局长同意，便走出了办公室大门。
赵局长对于杨伟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很不喜欢，虽然算到亲戚份上，他是自己的外甥，但该有的尊重杨伟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不过他倒是接受杨伟的这种建议，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和杨伟的关系，要是在办公室里谈，同事们回来撞见杨伟那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给人印象总不好。
来到长走廊，杨伟见舅舅还离自己十几步，便打开微信笑着回复了朋友几句。
“手机收起来，正经点！”赵局长严肃地提醒着杨伟。
见舅舅语气不太对劲，杨伟赶紧将手机藏进裤兜，也变得认真起来。
“说说吧，为什么会被调到档案室？”
“还不是因为李飞……”
“态度端正点，开口闭口一个李飞，这是你叫的吗！”
杨伟欲言又止地舔了舔嘴唇，非常不甘心的改了口，“就是因为李队长，他故意找我茬……”
杨伟刚想继续说下去，突然又想到另外一个原因，“不对，舅，我知道了，应该是你的原因！”
赵局长被眼前这个没大没小的小伙子彻底绕晕了，他推荐杨伟到氏峰市公安局来的时候就一再强调不能透露和自己的关系，现在被调去特殊部门还能扯到他头上？
“给我说清楚来，怎么就是我的原因，来之前我就跟你三申五令过，一定不能说你是我的外甥……”
还没等赵局长说完，杨伟就抬手打断了，“舅，不是这个，可能是他们知道你让我调查的内容了……”
听到杨伟的话，赵局长立马就变了脸，“小伟，说话得有轻重啊，我什么时候让你调查过什么了？我让你来这里是要你好好学习学习省一流公安局刑侦技术的，我让你调查什么了吗？再说了，我能有什么内容让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实习生帮忙去调查？”
杨伟没想到舅舅变脸会变得这么快，而且看他的表情也不像含糊，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可很快他就知道舅舅变卦的原因，因为在他们身后二十来米处，同样有一个摄像头。
……
李飞带着队伍从山脚一直搜索到山顶，可目前为止，他们还是没有太大的发现，倒是把队员们弄筋疲力尽了。
昨晚下了一场大雨，原本就松弛的泥土被泡软之后就更加显滑了，纵使队员们穿的是防滑鞋，可在陡峭的山体上也是举步维艰。
最有意见的还是高通，虽然他在大会上被李飞当众批过一次，但没有得到实质性补偿的他依旧难改本性。
刑警不是耕地的牛，即便是那出身命苦的耕地牛，也没有被主人剥削到没完没了的地步啊。
和他同组的小邓也是受尽了折磨，原本就体力透支的他还得听这么一个扑克脸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关键是他吐槽的内容还是那么消极。
法医办公室内，林老师带领着我们寻找着黄石淼的作案证据，试图再从堆积如山的资料中找出一条能定黄石淼的罪行来。
就在大伙都在埋头苦干的时候，办公室内的电话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