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编绳手艺
一个个小金珠子散落在柜台上，在透明的柜台上显得特别耀眼，一双手拿下又放下，那小珠子在手里滑来滑去，红丝线穿不进去小珠子。见两人急得满头大汗，我看看那小珠子，想用手帮帮他们。
“要我试试。”我把头给凑过去，一手拿起小珠子，一手把绳子结了个扣。
我跟着老瞎子，老瞎子每次讲故事都会在门帘上挂一个系结的小缀，说这是对神灵的尊重，那怕是小鬼，有灵魂就有精气。
老瞎子人瞎手不灵便，那个小缀的结都是我结的，时日久了，闭着眼都能打得好看。
“方子，你这小伙子比小媳妇手还巧，快赶上集市卖得了。”这和我光屁股长大的二狗，不只一次这么夸我。
我想不到这学着玩的玩意也能有用处，在这大城市，没有土地，没有瓜果。不是商城就是写字楼，我在这能靠这吃口饭，也算是老天给我条路。
那小珠子在我手里十分听话，没有再乱滑，乖乖得被红线串起来。
这阿姨的女儿看我看得惊奇，连看自己手，对于一个从这珠子堆里长大的人，小时候玩具就是这些动心，竟也比不过我这大小伙子。
阿姨更是满心欢喜，没想到能遇到我。
见我头发未干，还被剪得凌乱，衣服有灰，人长得精神，动了把我留下的心思。
这心思被我看了出来，她两眼放光，对我的欣赏都快从眼里流出来了。我可不能一脸求收留的样子。
“来，来坐下，没看出来，你手这样巧。”阿姨拉个板凳，拍拍我，让我坐下。
我对阿姨礼貌地笑笑，手上的东西还没停，听着阿姨夸我心里开心，努力表现得镇定。
本来一盘撒沙的珠子在我手里变了样，最后抹点蜡油，用打火机点个结，轻轻挂在挂勾上。
我是一个陌生面孔，又把这小缀系出了花，引来了不少在街上游玩的小孩。都扒着手探着头看，见我把小珠子串好，都激动得拍拍手。
这些小孩还真应景，这又把我的能耐给传出来了，阿姨有些骄傲得点点头，满脸笑意。
不知谁插了一嘴，我就坐不住了，刚摆脱了一个虹姐，又来一个阿姨。
“老婶儿，你没儿子，这孩子手巧，可以把你这手艺传下去。”和阿姨一般年纪的大妈，眼里放光。
这都入秋了，还拿着一个蒲扇，凑在阿姨耳旁说。阿姨听得欢喜，不时看看我。
老天这是看我小时没母爱，这上赶着给我送妈，我这是亲妈找不到，一个个的认我做儿子。
我心里犯了嘀咕，在这能混口饭吃，看着马上就要有着落，这要是想我当她儿子，那可不行。
我用手摸摸那个小铃铛，叮当响在灯光下摇摇晃晃，我有些发呆得看着铃铛。
铃铛摇摇晃晃，铃铛后面还有一些小卡片，卡片后面有些东西，我伸手摸摸，又是这个图案。
图案不大不小，我仔细打量过我的玉，这玉跟着我久了，记得那次我身上长那狐狸毛，就这玉下的皮肤一点毛不长。
可这图案是什么？全是镂空的孔，一时辩不得。
“孩子饿了吧，看你头发乱糟糟，衣服还破了。”阿姨有一句没一句得说着，像是有意，又显着无心。
我留还是不留？要留下就成了别人儿子，这地方离那理发店不远，真的没有比这地方更合适的了。
上次虹姐那么大的地界，不着村不着店的，我都能逃出来，这阿姨并不像是强留的人，我定定心，再打探一下虚实。
“来了，来，过来坐，新下的面，两个荷包蛋。”阿姨的女儿不知什么时候回到院里，给我下了面，招手让我去。
见俩人如此热情，倒把我当客来待。
其实这地界就是刚改造的地方，不过并不是单纯的楼房，年代的感觉很重。
虽说是新建的房子，倒像是上个世纪的房子，我有一种进入到桃花渊里得感觉。
能盖新房子不盖楼房，全是高价盖的古建筑，这地方散发着神秘的感觉。
最后一根面条吸到嘴里，抹抹嘴巴。我这人走哪都敌不了肚子。
顺理成章地我留了下来，算是各取所需，我要填饱肚子，阿姨相中了我的手艺，一拍即合，总算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我的到来，还招来不少人来阿姨这首饰店，那小孩们是活招牌，东街西巷的一转，把我这个外来人一说，瞧个新鲜，都踏上了阿姨的门。
“哎，哎，就是那小伙，和当年阳刚子的手艺有一拼，不会是。”几个爱扯闲话的大娘摸着我编得小缀，带着几分欣赏又有几分私心。
我又不是什么稀罕物，把你们当买首饰的顾客，你们哪里是买首饰，一个一个的盯着我看，真是把我盯得头皮发麻。
虽说以前跟着老瞎子给过世人发丧的时候，也有成群的人来看，为了能获点劳苦费，总会哭丧着个脸，现在让我笑脸相迎。
大丈夫能伸能屈，不就迎个笑脸，你们想看就看吧。
一个个的人探着头，看我几眼，小声说几句，一会点点头，一会摇摇头的，让人琢磨不透。
就说这一下午的迎客，倒是我的手艺是实打实的，生意还真不错，要这样，我在这也对得起阿姨对我的好。
站了好久，腰酸背痛，手编了一个又一个，还非得让我来编。
人变得少了，我坐下来松松脚，脚边是掉下的那个图标，这么多首饰，什么金的银的不要，倒都对这小木牌子感兴趣。
除了价钱，好像还跟一个人有关。
“你认识阳刚子吗？”我刚落了坐，头低着打量木牌，一个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
又是阳刚子，这个名字以前从未听过，今天却听了八百遍了，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我认识什么阳刚子。
我下意识得摇摇头，迎面而来的是我差不多年纪的人，有些书卷气，像是那种在学校里深造的人，好像和这社会脱节。
他一步一步走来，他的衣服引起了我的注意。
衣服上的图案，就是我玉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