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决心
江远川昨天过于出色的表现不仅让二班全班为之震惊，三人成虎也让江远川的名字开始在校内流传开来。江远川还没步入校门口，就已经成为了数十道目光的中心。羞涩、怀疑、嫉妒，在那些人各异的神色里都能够窥见一二。
江远川对这些倒不是很在乎，相比起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样子，他更关心的是这个月底的考试。如果最后成绩还不错的话，就能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可以屏蔽母亲的电话轰炸。
踏过还没打扫的满地落叶，从树干相隔的空档里就能看到不远处的篮球场了。一些人已经在场边拉起了横幅，开始为下周开幕的班级赛做准备了。目光跟随着脚步不断前进，一路流淌过轧的紧实的柏油路和修剪整齐的矮花丛，然后爬过一层层楼梯，江远川马上就能在早自习开始前赶到自己的班级了。
江远川走到楼梯的拐角，一声巨大的摔门声突然径直的冲进耳朵里。江远川顿了顿，好奇心促使他小心地退了几步，他微微向后探头，一个男生跃入了眼帘，他双手抱胸倚靠在墙边，耳朵里塞着黑色的耳机，伴随着节奏轻轻点动的手指似乎是在向别人昭示他那满不在乎的态度。男孩清秀的脸上似乎还带着些孩子气，束在脑后的头发，远远看起来甚至会让人以为他是个女孩。在视线就快要对上的下一秒，江远川赶紧缩回了头。
“现在的学弟还真是肆意妄为啊”江远川心想着，也不由的回想起了当年，才发觉从前的自己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江远川？”
江远川回过头，熟悉的声音正好迎面而来。江远川愣了一下，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君潇。江远川尴尬之余，身体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站立在原地。
“你在干嘛？”李君潇指了指江远川，有些不解。
“咳咳……晨练。”江远川敷衍的张开手臂舒展了，几下极不协调的动作让自己都觉得有些搞笑。
“啊哈……”李君潇尴尬的笑笑，眼里还有些许疑惑。
“对了！你的校服，昨天忘记给你了！”李君潇从包里拿出一包叠的整齐的衣服，递给了江远川。
“谢谢了。”江远川双手接过衣服，撕开外面的塑料包装，把那件宽大的校服外套拿了出来，径直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江远川仰起头，把拉链拉到最上端，他高大的身影被剪出一道优美的线条，高挺笔直的鼻梁和锋利的下颚线在光线的照射下展现出好看的轮廓。李君潇看着他，视线好像有些朦胧，直到下一秒刺耳的铃声响起，才把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走了。”江远川低下头，看着有些发呆的李君潇。
“嗯……嗯……”
“在想什么呢，笨！”李君潇心里暗骂自己，回过神来，不紧不慢的跟上了江远川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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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后天就得打七班了！”江远川刚坐下，就听到了孙肖的哀嚎。此刻他正有气无力的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一脸的生无可恋，折角的课本也被杂乱的堆在了面前。
江远川看了眼双目无神的孙肖，选择了无视他。
“川哥，你会上的吧？”孙肖一只手突然搭上江远川的肩膀，让打开课本正准备狂记古诗词的江远川有些猝不及防，整个身体都被惊的微微的弹动了一下。
江远川咬咬牙，正准备回头，孙肖却慢吞吞的把手抽了回去，江远川看着他目光直视着正上方的天花板，紧接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是难啊，对方有最佳球员啊！”
“什么最佳球员？”李君潇有些好奇。
“哎，你们都没听说，今年全省初中联赛的最佳球员。”孙肖撇撇嘴：“带着江州师大附中初中部夺冠的控卫，师大附中那么努力的挽留他，不知道为什么高中就来咱们学校了。”
“顾维哲，你们不知道？”孙肖看着李君潇，又看了眼江远川“伟岸”的背影，有些诧异他们消息之不灵通。
“不知道。”江远川没有回头，继续刚刚翻到的诗词。
李君潇也摇摇头，“我哪有时间关心这个。”
“唉，第一场就遇上这么强的对手。难啊。”孙肖摇摇头：“话说川哥你到底打不打啊，我周末可得去定做球服了。”
崭新的课本散发出浓烈的墨香，江远川的目光重新落下。一行行黑色的印刷字体在洁白的纸张上格外醒目。没能参加全省联赛，一直以来都是他心里难以言说的遗憾。
江远川此刻的内心很纠结，一方面怕被母亲发现自己又在做这些所谓与学习“无关”的事情，另一方面，天性使然又让自己非常想要与别人口中的那些强者一较高下。特别是在去年大放异彩，并且带领嘉远强势夺冠的那群天才，更是江远川想要去逾越的巅峰。江远川的脑海里突然回闪过李君潇说过的那些话，他是多么的想要回答她，自己也曾怀揣梦想，可是从小到大，脚下的起点和那承载着梦想的彼端之间，好像总有许许多多的困难横亘其中，那些或大或小的艰难与险阻，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勇气去跨越。
如果那时我还只是一个看客，那么此时当我能够上场与你们交锋，结果又会是如何？
“给我个1号吧。”江远川鼓舞着手中的笔，低沉的的声音终于传进孙肖的耳朵，犹如一粒落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卒然激起了一道道迅猛的波纹。
“没听错吧？川哥你真加入吗？”孙肖听到江远川的话，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刚刚还萎靡不振的他，瞬间又来了精神。
李君潇也有些惊讶，想起江远川之前的拒绝，那种无所谓的态度。虽然昨天他救火上场，但今天听到这番话，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帮你实现追女神的愿望吧。”江远川侧过头，嘴角勾出一丝笑。
“太好了！太好了！”
江远川答应加入班赛着实让孙肖高兴了好一会，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着在众人瞩目下拿下冠军的情景了。一整个早自习，孙肖都没心思背下几句诗，脑子里都是对美好前景的展望。
江远川努力的背完一整首诗词，好奇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选理科之余，深觉自己如果在古代，一定不是金榜题名的料。好不容易熬到铃声响起，刚准备埋下头好好休息一下，却又听路过的同学说，外面有人找自己。
江远川强忍着困倦感，用力支撑起身体，缓缓走到门口。门外站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身高的男生，一身普通的校服，却在走廊来往的人群里中格外显眼。
“你好，是你找我？”江远川向着背对着自己站着的男生问道。
那男生转过身来，一张棱角分明的帅气脸庞出现在眼前。江远川霎时间便觉得似曾相识，再仔细一想，就记起来这个人，正是前不久和自己在球场较量过一番的杨晟。
“江远川，还记得我吗？杨晟。”杨晟朝着江远川招了招手，浓密的眉毛也友好的“舞动”了几下。
“记得，这么巧，你也在这里上学吗？”江远川走到杨晟的身旁，同样倚靠在了走廊的护墙上。
“是啊，我就在那边的理一班。”杨晟指了指走廊的东侧尽头“我听说昨天有个打篮球特别强的人，别人说起来，我就大概猜到是你了。”
其实江远川不知道，杨晟在来找他之前，还特意去找各班老师打听了一番。
杨晟靠近了一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咱俩还挺有缘分是吧！”
“算是吧！”江远川的嘴角也扬起微微的笑意。
“你参加班级赛了吗？就那个……”杨晟用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篮球，你知道的吧。”
“打吧。”
“那可太好了！”杨晟兴奋的用手锤了锤大腿：“今年终于来点刺激的了。一个你，还有个顾维哲。”
江远川看着有些兴奋的杨晟，笑着摇了摇头：“别小看其他人，小心乐极生悲，过不了小组赛。”
“那不会。”杨晟一脸自信，摆了摆手：“决赛的时候，你俩我总得对上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