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有、小帅的帅哥
顾维哲骑着车一路飞驰，道路两旁的橱窗倒映着他前进的身影。还记得小时候，看见那些玻璃里色调单一的影子，顾维哲总会想，在这些光滑的平面里，会不会存在着另一个世界，那里的人无忧无虑，永远都不会有眼泪和烦恼。直到后来他才明白，无论在身处哪一个空间，快乐和悲伤的原由，永远都不会改变。
漆黑的车轮随着被风扬起衣角一齐摆动，顾维哲加快了脚下的速度。穿过前方拥堵的大道，再抄近路绕过几个隐秘的小巷，在来往行人络绎不绝的步行街前停下脚步，正中心那个装潢亮丽的咖啡店，就是顾维哲目前的住处。
“小顾，放学啦！”
顾维哲推着车，路过那个老旧报刊亭。熟悉的牛大爷还没有下班，他扶着那副厚重的老花镜，悠闲地躺在摇椅上，手边的刚泡的茶水已经被喝了一半。
牛大爷放下手里的时报，拉下眼镜来看着顾维哲，那小子正笑嘻嘻地朝着自己招手打招呼。
“最新的篮球杂志。”大爷起身从架子上抽出一本还没开袋的书，递给了走近的顾维哲。
“好嘞，牛爷，保证给你原封不动的还回来。”顾维哲扬扬眉，手上的杂志还弥散着香味，泛着光泽的封面上，是自己最喜欢的球星。
牛大爷摆摆手，指了指脚下的那一大摞纸包，“存货多，不着急。”
顾维哲嘿嘿一笑，眼神里满是“了解”二字。自从搬来这里之后，无聊的顾维哲常常会来牛大爷这里订阅些杂志书籍之类的读物。刚开始还得花钱买，后来一来二熟，牛大爷干脆也不让自己花这个冤枉钱了，每次来了新杂志，干脆就让这小子蹭了。周末无事可做的时候，顾维哲还会来这里帮忙看看摊子，唠唠闲暇琐事。牛大爷也乐得有个年轻小伙常常会来陪陪自己。在这间小小的报刊亭里，两人一老一少，只需一杯茶，一本书，便能畅言一整个下午。
顾维哲收下书，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般，他低头翻了翻腰间的背包，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盒包装精美的蛋糕。
“牛爷，当借阅费了。”顾维哲把蛋糕放上身前那张窄小的桌子。
牛大爷似乎是没怎么见过这般用心包装的小食，他摆弄着鼻梁上的眼镜，包装盒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半晌之后，才发出一番感慨:
“你们年轻人啊，现在的生活可真是不错，想咱们老一辈小的时候…………”
顾维哲知道，牛爷又准备开始给自己讲述当年的艰难岁月了。这些故事自己已经听了不下上百遍，耳朵都快要磨出茧子了。
“走啦！蛋糕记得吃完。”顾维哲打起脚撑，转动的齿轮在空气里发出哒哒的声音。瞳孔里的五光十色被冰冷的玻璃折射到自己脸上，热闹的人群里，此刻的自己是那么的不合群，那道孤独前行的背影，在斥耳的吵闹里，终于被拥挤的人潮淹没。
咖啡，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似乎越来越成为了人们的必需品。说来也怪，原本只是与茶水无异的饮品，却偏偏能被一些人视作身份的象征，这多少是有些夸张了。需知那些真正肯用心去品味的饮客，也许扬手点来一杯热腾的咖啡，只为了消磨单调的时光，再深刻一点，或许也只是为了暂寄无处安置的空虚灵魂。
顾维哲把车停在门口，修长的轮廓剪影让店内的人们频频投来目光。刚给客人上完小吃的服务生小丽看到顾维哲，赶紧朝他热情的招了招手。
“丽姐，阿杰呢？”顾维哲取下背包，把它随意的甩在了肩上。
“老板刚来。”小丽指了指里侧的桌台。
“好嘞，那丽姐你先忙。”
顾维哲朝着视线里空无一人的桌台走去，视野的盲区随着距离的拉进不断缩小，干净的桌面后，一个身材匀称的男人正曲腿窝在白色的躺椅上，他的脸被一本破旧的杂志遮住了一大半，只能瞧见几簇稀拉的胡须。
这是阿杰，咖啡店的老板，也是顾维哲的朋友。
顾维哲无奈的摇摇头，把手上的包随手扔在了阿杰身上。
“谁啊！哎哟，不长眼睛啊？”睡梦中的阿杰被这飞来横祸惊醒，整个身体都弹了起来。他艰难地睁开那布满血丝的双眼，看见面前一脸嬉笑的顾维哲，心中的怒气又顿时消了下去。
“是你啊……”
“你这是干嘛了，这么没精神。”桌上的菜单标注着当季的折扣商品，顾维哲拿起看了一眼，就把他放下了。
阿杰从椅子上坐起，搭理着额前长长的金色卷发，“还能干嘛，研究新品呗。”
其实顾维哲一直觉得阿杰是个蛮帅的男生，高鼻梁深眼窝，身材之类也说得过去。虽然二十多岁了，还只经营着这一家小小的咖啡店，但顾维哲知道，这家伙无非只是懒得用心去包装自己罢了，以他这样的条件，说没有异性欣赏，那倒还是不至于的。
“要不要搭把手？”顾维哲往店里环视一周，快要到下午七点，顾客好像不是很多。
“哪敢使唤您啊，”阿杰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大声的哈欠，“不过你要是肯尝试尝试我的新品，那倒是很欢迎。”
顾维哲随手拿了点柜里的甜点，回头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没事我上楼了。”顾维哲摆摆手，“包放桌上就行，明早下来拿。”
看着楼梯的背影终于消失，阿杰才松了一口气，没这小子来打扰，自己总算能睡个好觉了，他的目光扫过门外光亮的世界。
至于生意什么的，睡醒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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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哲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澡，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他穿着一套卡通的睡衣，湿漉的长发贴着额头搭下来，刺的眼角生疼。翻箱倒柜找回了那个常常乱扔的发箍，好不容易才把头发整理的让自己满意，这特立独行的发型，打理起来就是麻烦。
二楼的房间，原本是店里的杂物间。自从顾维哲来到江城，阿杰就把这里改成了卧室。顾维哲没什么要求，小小的空间，整理一下也还算过得去。加上精心装饰，一眼看去，基本用品应有尽有，常说是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这里虽然说不上有多精致，但至少能让人住的舒适。
把身体重重扔进沙发，手里的甜品还算可口。顾维哲抓起落在一旁的手里，修长的手指随意的在光滑的屏幕上划动，论坛的图标不时跳进眼眶，想起昨天那些无脑的言论，顾维哲就气不打一处来。
算了……，这种对自己没有丝毫益处的东西，还是少看为好。
想着把软件清除出手机，但鬼使神差，不听使唤的手又朝着那图标摁了下去。
一张模糊的艾弗森头像旁，是几个泛着彩光的文字:有、小帅的帅哥。这是顾维哲从小用到大的网名，既不太张扬，又契合实际，加上会员的标识，低调奢华。
“顾维哲的脑残粉，怎么不说话了？”回复自己的消息，id叫做善良的人。
又是他，昨天和自己理论了大半天，还没完？顾维哲摇摇头，继续往下翻。
“吹顾维哲的差不多得了，说句实话，和赵铭帆搭档后场，随便换谁来都能打出不错的效果。”
一个大大的问号在顾维哲头上冒出，感情连自己曾经的搭档都被搬了出来，辛苦了。
“不知道铭帆看到了会不会笑。”顾维哲喃喃自语，这些人哪里知道，过去队里单挑，赵铭帆可从来都没赢过自己。
“孰强孰弱，数据说话！”
顾维哲两眼一闪，终于来个正常人了！
“江远川:63分17板3助，顾维哲:46分7板17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江远川的作用貌似更大吧？”
好一个作用更大！顾维哲差点没被气晕，原来在这些人眼里，得分之外，那都不叫事儿。感情那17个助攻的作用，都被您老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