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女装
时辰渐晚，落日残霞铺映满天，余晖打在柳云岚的脸上。他摸着百晓生今日上午给他的蝴蝶簪子，脑海中心事纷纭。
早前通过祁昂联系上百晓生时，柳云岚就打定主意不要再让祁昂插手进这个事里了。虽说他对朋友一向热心，但终究两人的交往是在彼此欺骗的前提下。而祁景虽然承诺过帮自己，但是柳云岚心中却不敢信任他。
最终他下定决心要自己探索一番，于是便在今日又拜访了百晓生。
百晓生像是早有预料，交给了他这个蝴蝶簪子，同时跟他说了一些如意楼不为人知的事。
如意楼中艺妓颇多，她们卖艺不卖身，但会与楼中客人相交。而她们遗落的金花片，则是真正“如意楼”的入场券。
“虽然你没有花片，但可以拿着这个簪子。这个蝴蝶簪子是我一个如意楼中的故友所赠，她会引你进去，或许在那里，你会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柳云岚耳边又响起了百晓生的这番话，思索间，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一个紫衫女子推门而入，她姿容艳丽，摄人心魄，连柳云岚都恍惚了一下。
她扫了一眼柳云岚，视线在他手里的蝴蝶簪子停留一瞬，又回道柳云岚的面容：“便是你，要进如意楼？”
柳云岚反应过来，做了个揖：“正是。烦请姑娘指引。”
“你既已找到这里，想必对如意楼有一定的了解了。”女子踱步到他身边，拿走了蝴蝶簪子，“不愧是百晓生，居然将这簪子给了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她抬头打量着柳云岚，道：“不知你是用什么跟百晓生交换的呢？”
“我……”
“罢了，”女子打断他，“你也不必告诉我这些，随我来吧。”
话音未落，那女子便先走一步，柳云岚赶紧跟上。
路途中，女子跟柳云岚说了如意楼的大致情况。她名唤月娘，是如意楼中“花”、“月”、“情”、“意”四娘子其中一位，地位甚高。如意楼地位最高的无疑是楼主，他很神秘，除了左领事无人知晓其身份。领事地位次之，再往下，便是四娘子。
言谈间，如意楼近在咫尺。
柳云岚没有想到，如意楼的楼下，藏着这样一个地方。
这里灯火通明，攘往熙来。整个大堂四四方方，宽阔的大堂中央，搭着一个歌舞台，高台上有舞妓翩然舞动，腰肢如柳，笑颜如花。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柳云岚拉了拉胸前的衣衫，深吸了一口气，身上轻薄的衣衫让他有些不自然。此时他一身女子装扮，轻薄的淡紫色泼了他一身，宛若被夜幕冲散的余晖。他挽了个温柔的堕马髻，发髻有些松垮，几缕青丝垂在鬓边，淡紫色的琉璃钗子在满头乌发中若隐若现。
“不错，”月娘打量了几眼，满意地笑了，“这套衣裙被我压箱底好久了，当初裁缝给我做得宽大了，倒是意外的挺适合你。”
她素手摸过柳云岚的肩膀，猛地将他的领口又扯大了一些，大片雪白的肌肤映入眼帘，柳云岚局促地向后退了几步。
月娘看着他这副模样戏谑道：“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这会不会有点儿太……太露了？”柳云岚又向上提了一下衣领。
月娘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冷冰冰地说：“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如意楼的舞妓，别总是一副三贞九烈的模样。”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柳云岚低下头，犹豫了再三还是开口：“我可以带个面纱吗？”
月娘挑了挑眉：“朦胧美吗？你懂得倒挺多。”
柳云岚扶额：“我不是……”
“月娘子！”远处一个歌妓跑来，急切地对月娘说道：“地字房有人闹事，您快去看看吧。”
“地字房不归我管，你找情娘。”月娘冷冷说道。
“我们到处都找不到情娘子，只能劳烦您去看一眼了。”歌妓快急哭了。
“罢了，我去吧。”月娘叹了口气，看向柳云岚，“你一会儿去玄字房等我。”
又吩咐歌妓道：“你带这位姑娘找个面纱。”说罢便独自离开。
那歌妓找到面纱给柳云岚后便匆匆离开，只给柳云岚指了玄字房的大致方位。柳云岚戴好面纱后，循着所指方向去，却迷了路。
愣神间，肩膀被旁边匆匆而过的行人撞了一下，脆弱的衣领又撇开了一些。
他低头整理衣襟，面前附上一层阴影，是那个撞到他的男人。柳云岚抬起头，面纱遮住了他半张脸，只露出秋水横波的双眼。
男子眼神瞬间温柔起来：“姑娘，抱歉，没撞疼你吧。”
“无碍。”柳云岚揉着肩膀向前走去。
男子紧追其后：“姑娘这是要去哪儿？或许同在下去的地方一样。”
柳云岚转念一想，眼前人或许知道玄字房的位置，便顺势打听：“兄台可知玄字房在何处？”
男子笑着说：“我与姑娘当真有缘！我也要去玄字房，您跟我来。”
柳云岚看着他殷勤的表情，心下怪怪的。但又觉得自己身上无甚可图，最终还是跟上了那男子的脚步。
他们一路走着，所到之处越来越偏僻，柳云岚感觉有些不对：“这里是哪里？”
男子斜着嘴笑着，一把抓住柳云岚的手腕，桀桀笑着：“自然是我要上你的地方。”
柳云岚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女装，他挣扎起来，一记扫堂腿踢过去，自己却被长长的裙摆绊倒了。
男子顺势压在柳云岚身上，扯着他的衣襟：“小娼妇，你装什么贞洁烈女呢，如意楼里的人会不知道房间位置，分明是勾引我！”
“住手！”一声呵斥传来，来人随即一记拳头砸到男子身上，将男子打倒一边。
柳云岚赶紧站起来。眼前两个男子打斗起来，柳云岚这才发现刚才路见不平的居然是祁昂。
他怎么会在这里？柳云岚惊愕地想。
而另一边，祁昂已经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那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