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决裂（上）

“果然是你。”祁景咬牙道。

又看向柳云岚：“解释一下，先生？”

柳云岚有条不紊地下床，挡在祁景身前。

他抬头正视祁景，坦荡道：“我需要解释什么？我们父子共叙天伦，有什么不可以吗？”

“共叙天伦？”祁景不可思议，他看向柳云岚的腿根，那处的布料已经被扯烂，里面的风光一览无余。嫩白的腿根处，原本盘在那里的蛇环随着柳云岚的站立缓缓滑落至脚踝，徒留一道湿红的痕迹，泛着水光，一派淫靡的色彩。

祁景气的手指都有些哆嗦，指着柳云岚的腿根，道：“哪家的寻常儿子会……我看你们这是罔顾人伦！”

柳云岚哂笑：“你自己心中龌龊，就不要把所有人都想象的和你一样。”

“先生怎知，三弟不是存了和我一样的心思呢？”

祁昱缓缓抬起头，漆黑的眼仁一眨不眨地盯着祁景，口中悠悠说道：“我与先生血浓于水，皇兄却连我都容不下，非要恶意揣度我与先生的关系。”

柳云岚眉头蹙起，脚下一踢，蛇环便被甩了出去，“若不是你非要跟我套上这个东西，我们怎么会出此下策？”

祁景皱眉：“先生若是不愿意戴，告诉我一声，我帮你摘下便是，不必拿这个作借口。”

“我告诉你，你便会帮我摘下吗？你从来都是罔顾我的意愿，锁着我，囚禁我，现在又装出一副开明的样子，真是虚伪。”

祁景气结，一时无言。他看向柳云岚的背后，祁昱正仰视着柳云岚的背影，眼神中满是病态的迷恋与占有欲。察觉到祁景的目光后，他挑了一下眉，回望过来，眼神挑衅。

祁景怒从心起，指着祁昱道：“先生，他看你的眼神分明不清白！”

柳云岚回头看去。祁昱眼神赤诚，无辜道：“皇兄切莫再血口喷人，不知弟弟我是何处得罪了你，你要如此污蔑我？”

“你——！”祁景怒气冲冲上前。

“你到底想怎样？”柳云岚挡住他的去路，崩溃道，“难道你非要让我身边再无一人吗？”

“没错。”祁景咬了咬牙，握着柳云岚的肩，不断靠近着，浓重的呼吸喷洒在柳云岚的脸颊，使得他厌恶地偏过了头。

祁景见状更是癫狂，声音像是毒蛇吐着信子：“我就是想让先生身边只剩下我一个人，只能依靠我。”

祁景说完，便作势欲吻。

祁昱见状翻身而起，像只豹子般冲了过来，拳头带风，朝着祁景脸上招呼。

祁景也不甘示弱，两人顿时厮打起来，下手毫不留情，拳拳到肉。

柳云岚看着他们，没有出声制止，只觉得有些荒谬。从听到祁昂死讯的那一刻，他就感觉胸口像是破了个洞，风漏进来，整颗心都是冰的。

他泄了力，坐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柳云岚感觉自己的下颌被掐着，强制性的抬起。帐内已经没有祁昱的身影，只有眼前死死盯着他的祁景。

他面上挂了彩，唇角也破了，鬓发凌乱，看清柳云岚面容的一瞬，有些惊愕：“你，你怎么哭了？”

柳云岚恍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手上一片湿意。

祁景看着眼前人眼神空洞，面无表情，只一言不发的流泪，感觉一颗心都被攥紧了，酸涩难忍。他手忙脚乱的帮柳云岚擦拭眼泪，语气小心又温柔：“是我不好，今日吓着你了。”

柳云岚依旧默然。

祁景小心翼翼地环抱住了柳云岚，语气有些委屈：“先生，为何自打我从西南回来，你就一直躲着我？之前还和三弟一起逃跑了。你明白的，我不会伤害你与三弟的。”

“明日便是十五了吧？”柳云岚突然打断了他。

“不错。”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承诺道：“我这次一定寸步不离，陪你度过春华引的情潮。”

柳云岚突然笑了起来，道：“不必了。”

“先生，你不要怄气。硬生生捱过去，是很难受的。”祁景温声细语的劝道。

“你当初离京前给了我两枚解药，可是我去淇州时，不小心跌落水中，两枚解药也随之溶化，失去了效力。”柳云岚漫不经心道。

祁景愣住了。

柳云岚道：“你这么惊讶做什么，反正还有别的办法，不是吗？”

“什么……办法？”

“自然是同你给我解毒一般，找别人来帮我解了。”柳云岚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什么寻常不过的事情。

祁景猛然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怎么，你这么惊讶做什么？你当初给我下毒时，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便宜了旁人吗？”柳云岚讥讽道。

祁景面色低沉：“你知道了。”

“当初与长公主合作要刺杀祁渊时，她曾经旁敲侧击地向我透露，还有一人会是我们的助力。我之前并不知晓他的身份，现在想来，那人是你吧？长公主允诺了你什么条件？是不是春华引？”

“……不错。”

“呵，果然。那当初那个蒙面人也是你了。”

“是我不错，但那是因为……”

“说啊。”柳云岚冷冰冰的看着他，“我听你要如何解释。”

“先生连同床共枕多年的爱侣都可以痛下杀手，如若我不用些手段，怎么可以让先生把我放在心上呢？”

“爱侣？”柳云岚讥笑着，“原来你们便是如此看待我与祁渊的。那你可知，我为何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