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小明子

沈螗看着张立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添了把火，“将军可是见过张公公身边伺候的小明子，小的曾经跟着他一起干活，曾听他说过，张公公有一个库房的金子，想要给自己造一个金房子，想要来世能投个好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么？真的假的？”张立一听到金子便很是激动，但是一听到来世便又很是不屑，“这老东西，竟然还信这个？”

“这小的也不知道真假，只是听小明子提起过，说什么，我也要好好攒钱，虽然不能像张公公一样，能给自己造一间金屋子，但是能给自己造一个黄金棺材也好啊，到时候也能过上富贵日子了！”

“黄金建造的屋子吗？那得多漂亮啊！亮晶晶，金灿灿！”张立神情激动，好像那黄金已经到手了一样。

沈螗早上看到装修的不伦不类的摆设，就知道张立这人不但好色而且贪财。

他对各种名家字画没有什么研究，墙上挂着的字画里面有真有假，良莠不齐，他本身应该并不能鉴别出这些东西的价值。

但是各种金光闪闪的摆件倒是彰显了他对金子的喜爱。

这不是巧了么，张公公也对金子情有独钟。

沈螗当时给张公公清帐的时候，可是知道这老太监有不少钱的，而且他不相信银票，最爱金子那个金灿灿的颜色，大部分财产都换成了金子，藏在外面的私宅里。

但是金屋，这个确实是沈螗瞎编的。

沈螗笃定张立会喜欢，他赌对了。

“等那金屋到手，咱们倒是可以在哪里面试试，一定别有一番风味！”张力意味深长地说。

沈螗娇俏的笑，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张立并没有和沈螗商议如何除掉张公公。

张立想要除掉张公公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是，他开始有危机感了，张公公的手伸得太长了。

那些练家子的太监，张公公想要干什么？他本就更得皇上看重，若是再有了和自己分庭抗礼的武力，那这别院真的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更何况，张公公若是倒了，那他攒了一辈子的金子，可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沈螗并不知道张立如何行动，张立不让沈螗出门，况且沈螗最近日夜操劳，很是疲惫，每日里除了吃饭便是睡觉，没有察觉出这别院有什么异常。

倒是小明子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上次听张公公的命令去跟踪沈螗，由于他内心有些不忍，毕竟一个屋子住了好些日子，而且沈螗平日里教导他读书写字，也是尽心尽力，真的要他下手弄死他，真的于心不忍。

小明子便一时疏忽，着了道，被打晕了，人跟丢了，不但没有完成任务，而且还被张公公处罚了。

好容易伤好了，去张公公跟前伺候了，又赶上张公公这些日子气不顺，每日里对下面人打骂不断。

好容易张公公不知怎的，心情好了两天，还没怎么着呢，便听说别院来人了，见了张公公一面之后，竟然去与张立那个莽夫一起喝酒了！

这对张公公来说真是是挑衅。

他本就凭着与皇上之前的情分才能在别院作威作福，现在宫里来人竟然奔着那边去了，以后还怎么御下？

知道宫里的人与张立把酒言欢的那天晚上，张公公屋子里碎了一地的瓷器，地上跪了一地的小太监。

谁都不敢躲，只能心惊胆战等待不知道会不会落在身上的碎瓷片。

小明子最惨，平日里他最得用，这天也跪在最前面。

本来屁股上的伤就没好全，现在膝盖下面跪着碎瓷片，上面还时不时会丢下来茶杯花瓶，花瓶从身边炸开，碎片贴着脸颊飞出去。

也没人敢躲。

众人战战兢兢，没人敢说话。

小明子虽然浑身上下都是伤，仍旧要跟着干活，毕竟只有没用的人才能不干活，而没用的人，在这是活不下去的。

小明子已经开始后悔，当初不该跟着沈山学认字了，不是说认字不好，而是现在张公公看到他就会用阴恻恻的眼神盯着他。

自己身上带着沈山同伙的标签。

等张公公终于平复下心情之后，张公公身边已经有另外一个伺候的人了。

小明子失宠了。

这个信号一出现，那些平日里那些或和煦，或谄媚的脸全都变了样，对着小明子勒开了嘴，露出了獠牙。

最先遭殃的便是他的屋子。

他之前跟着张公公的时候也是个会敛财的，他的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就为了找出他藏的好东西。

小明子拖着受伤的身体，被丢在了墙角，看着一波一波人来了去去了来，直到最后什么都搜不出来。

最后来的那拨人因为没有什么收获，气急败坏又打了小明子一顿。

甚至连平日里的吃食都是馊的。

小明子现在不知道该恨谁。

恨沈山为什么跑，乖乖赴死不行吗？

恨张公公不该这样对自己，沈山跑了难道是我的错吗？

恨这些看人下菜的的狗东西，我都记着呢，等我东山再起的那一天，老子弄死你们！

就是在小明子靠在墙角啃长毛的馒头的时候，张将军的人找上了小明子。

“明公公，吃着呢？”来人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连床都被搬走了，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小明子沉默不语，他知道现在来找自己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不想给张将军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