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选择题
天黑请闭眼！
残月如钩，阴云飘荡，恐怖的妖气比白日里更加猖狂得弥漫开来。陈玄奘拄着树枝看着前方一伙人瞬间停下了脚步。
“是你们！”
姜毅看着他，眼神变得有些微妙。
“果然是大德高僧阁下啊。还真是有缘啊！”
不知道为什么，陈玄奘从那最后的一句中听出了浓重的怨气。
但无论如何，陈玄奘还是有些兴奋得道：“几位施主可是来一起降妖伏魔的？”
姜毅不屑得摇了摇头道：“不，我们是来斩妖除魔得。降妖伏魔那是你们大乘佛教得东西，我们这些驱魔人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只会用最简单，最狂暴的手法来解决问题。”
陈玄奘隐约间似乎明白姜毅一行人的恶意从何而来，但约莫着还有一些没有想通的点。
姜毅只是目光诡异得看着他道：“这次你可有打探清楚，这里面的妖魔是何人？”
陈玄奘微微摇头道：“玄奘这方面倒是没怎么深究，不知道施主可否赐教？”
姜毅眯着眼笑着看着天上的血月道：“正好，我在这等了你三天，闲着无聊倒是打听到一些内幕，想听吗？”
陈玄奘思量了下，还是很认真得点了点头。
老实说，章哥这一头杀马特得发型还是让人很跳戏的。不过他身体中无时无刻不溢散得佛力似乎比三天前在方家村更加雄浑深邃了。
姜毅叹了口气道：“这猪妖原名叫做猪刚鬣。生得跟猪一样丑，却是个情种。他对媳妇无比痴情。可奈何他媳妇却嫌弃他丑而和一个美男通奸，还合谋用九齿钉耙将他打死。至此，他因爱成恨，积怨成魔，誓要杀进天下所有爱慕美男的女人。”
陈玄奘听罢也是叹息道：“想不到他也是个可怜之人。”
姜毅不屑道：“世间可怜之人多了。你能救几个？”
陈玄奘丝毫不为他话语所动，只是单掌参在胸前满是慈悲得道：“玄奘人小力微，只能见一个救一个。”
姜毅“哈哈”狂笑了几声，忽而满含杀意得道：“那，这次呢？你是要度他，还是要杀他？友情提示，他化妖之后，杀人盈野，罪恶滔天，还抢劫皇家贡品。杀了前来追捕的大唐铁骑三百余人。”
这次，陈玄奘却无比淡然道：“玄奘还是想尝试度化于他。往事不可追忆，玄奘改变不了过去，但若能度化他心中恶念，让他一心向善，亦或者如施主一般斩妖除魔，想必，未来定然能拯救更多无辜之人。施主前日得问题玄奘适量许久，也已是有了答案。”
说着，陈玄奘凝声道：“施主让玄奘知道了世人被妖魔所害之痛苦。玄奘不敢试图将自己一念之思强加于世人身上。但玄奘想试一试，试一试改变这妖魔横行得世界。至少改变那些受害者的未来。”
姜毅眯了下眼睛，暗道了声果然。
这货已经完全避开了语言陷阱，果然不愧是此方天地真正的主角。
看着陈玄奘思量了许久，姜毅才缓缓道：“真是宏伟的志向啊！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大师，不知大师可否答疑解惑？”
陈玄奘并无思量便开口道：“玄奘佛法低微，但若能为施主答疑解惑，自是绝不藏私。”
姜毅满意得抚掌之后悠然道：“你走在沙漠之中，见到了一个即将渴死之人，这时候你若将自己手腕割破，以鲜血为其饮下，则可救此人。但你博学广识，知道前方不远处有一方隐蔽的绿洲。而你前行的道路上还有数千，数万同样饱受烈日爆嗮，沙漠高温干旱的旅人。”
说着，姜毅笑容诡异得道：“你若如佛祖般割肉饲鹰，以鲜血救了眼前之人。那你就到达不了绿洲，也就无法拯救其他无数旅人。反之，你若舍弃救助此人，则可以到达绿洲，则将有可能拯救千万旅。你会作何选择呢？”
这个问题，其实和两条火车铁轨上绑人的选择题类似。
争论千年都没有真正所谓的正确答案。
救一，还是救万？
当人命放在天平上衡量时，对拥有善心得任何人都无疑是煎熬。
陈玄奘当即陷入了沉思。
足足数十秒之后，他才抬头道：“玄奘愿以鲜血救助那位即将渴死之人，然后请他将绿洲得消息告诉其他旅人。”
姜毅愣了下，半晌才道：“你可知道，人世间最不可直面之物唯有人心与太阳。若是你救了那人，那人将绿洲之水据为己有呢？若是他只求自己苟活呢？”
陈玄奘坚定得摇了摇头。
“施主，经过生死之间，我想，任何人都知道生命之可贵。他定然能代替贫僧去拯救世人。何况，若无德行，必遭殃祸，不是吗？”
姜毅思量了许久，拍了拍手叹息道：“放了他们吧！”
他话音落下，子乔便将小师妹和酱爆丢了出去。
师兄妹两人慌忙逃窜，似乎已经见识到了外面世界的可怕，完全没了斩妖除魔的心思。
姜毅看着陈玄奘的疑惑目光随口解释道：“这两个人的命本应该记在你头上。不过念在你这个回答，我姑且就不去让你难堪。进去吧，让我看看你的手段。若是你无法度化他，说不得我今日又要为民除害了。”
陈玄奘虽然还有些疑惑，但却难掩脸上的大喜过望。
“多谢施主！”
走出了几步，他又不好意思得扭头道：“施主，若是玄奘有难，施主会出手相救吗？”
姜毅微微点头道：“虽然和尚总是让人讨厌，不过你暂且不在此之列。若你有难，我们自会出手。”
陈玄奘忙再次施礼答谢，又走了几步后，不禁再次回头道：“施主，其实你不应该对和尚抱有这么大怨念的。我们和尚也……”
“小布！”
姜毅冷声打断之后，子乔便扛着方天画戟恶狠狠得走了出来。
夜色中，他那两米之高的庞大身躯和身上的刀兵气息让陈玄奘急忙住嘴，似乎遇到猛虎般开始舍命狂奔。
等到他走远，姜毅轻轻依靠在树上道：“行了，过去吧。否则，你的梦中情郎说不定就真得要葬身猪嘴了。”
远去的段小姐对着几人一抱拳也跟着陈玄奘迅速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