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8.2
分组搜证依旧和上一案一样两两组合,董淳一和谢阳去的段刑警房间,前者查验尸体,后者四处翻找线索。
死者是侧卧倒地的,脸贴着地,背对着人。他上半身一整块,全浸在血水里。血水中,还有打破的玻璃水杯的碎片。尸体身上的刀是一把水果刀,如果董淳一没有记错,这应该是他厨房里的。没想到白天还在切水果的用具,到晚上竟成了杀人的利器。
董淳一将尸体翻转平躺,才看到对方的胸前并不止一处伤口。董淳一撩开衣服,细数了下,一共有七刀。并且刀伤深浅不一,其中胸口一刀是致命伤。除了刀伤外,死者身上没有其他伤口,并且对方的脸上并无痛苦表情,所以段刑警被刺伤时一定没有感觉知觉。能造成这种情况的,一个是迷药,一个是毒.药。
因为刚才掀开衣服,已经沾得满手是血,所以董淳一干脆用手触了触地面的血水。地上的血水颜色很淡,与衣服上的血色完全不同,应该是被掺过水了,是无意使然还是故意为之?
董淳一还在想着,就听得谢阳在一边说:“段刑警水杯里的橙汁被下过药。”
他看过去,谢阳正站在书桌前,对着桌面上的餐盘拍照。水杯是黄色的橙汁,已经被喝了一般。是董淳一准备的,当时让陈雷同晚饭一道送给段刑警的。
“里面发现了什么?”董淳一问。
“一块未完全融化的白色药片。”谢阳用筷子搅了搅杯子,说,“因为饮料的颜色,如果不晃动杯子,白色药片基本不会被发现。”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董淳一饶有兴趣地看她。
谢阳摊手:“不是发现,是刻意去找的。”
她想,死者面无痛苦表情,那一定是被下了药。所以她一来就锁定了书桌上的餐盘,幸好没有无功而返,在饮料里找到了药片。
董淳一点头,起身去找其他地方,有意无意地问了谢阳一句:“你对地上的血水有什么想法?”
谢阳睨了一眼地上的血,那颜色明显不对。而且她一开始就感觉到,虽然这么多血水,但是腥味却不大。她托腮,若有所思地猜测:“会不会是冰?凶手做了个杀人的装置?”
比如将刀放入水里冰冻,然后放在昏迷的人身下,冰融化了,刀子自然也就插.入了这个人的心脏。
“应该不会。”董淳一摇头,“冰箱是唯一能制造冰的地方,但我这的冰冻室并不大,而且冰冻时间需要十二小时。而且,这里的水太少了。”
“那可能是……地上变成渣渣的水杯之前装有的水吧。”谢阳说了一句,顺手翻开书桌旁的衣柜,被里面的东西吓得退后了两步。
她没出声,但动作很大,董淳一再翻段刑警的手机,看见她这样,忍不住问:“怎么了?”
谢阳呼了口气,从衣柜里那里她刚刚看到的东西――是一件沾满血的外套。
“这件外套上都是血。”谢阳说,“虽然是段刑警的外套,但我觉得应该是凶手用来防血水四溅的。”
“真聪明。”董淳一夸了一句,“的确没有比段刑警的衣服更好的遮挡物了。”
他回着谢阳的话,但手里翻看手机的动作却没有停住。
段刑警的手机里,上面有新的聊天消息。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和谢作家的,聊天时间是昨晚九点钟。
――段,你真让我失望。或许甄死不足惜,但是你怎么能用陈的钱呢?
――我都把你让给他了,为什么不能用他的钱?
――我真看错了你了。
――谢作家,别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尚。我是混,但你又好到哪里去?你不一样是个玩弄别人感情的渣女吗?你和我,半斤八两。你以为你写的那些小说谁会看啊?还不是陈大款砸钱帮你达成所谓的“销售一空”的?
――你胡说八道!
――呵,你就当我胡说好了,反正你一直都喜欢自欺欺人。
――段,你对我说的,我权当你是死刑前的发泄了。你和我这么些年的感情,我会忘掉这些不愉快的,在心里给你留个位置。
――当了刑警这么多年,我知道我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回去好好认错,死刑变有期。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和我说感情,那你再自欺欺人一下,等我好了。
――等你?呵。还是你等着吧,死神正看着你。
谢作家和段刑警明显谈崩了,本来就是地下感情,没想到还是塑料情。谢作家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段刑警明确说了自己不会死,但谢作家却说“死神在看着你”……这是不是说明,谢作家想要做什么?
然后,是张花旦给段刑警发的短信,时间是昨晚九点五十二。
――我永远不会接受你的对不起。
董淳一眉头微蹙,他想起之前段刑警在房间写的纸条“张花旦,对不起”,当时张可可明确说了不知道什么意思,可现在她怎么突然发出这样的短信?她知道“对不起”的意思了?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九点五十二……那段时间,她应该是在客厅看着《华越总裁爱上我》啊……
看个偶像剧,还能看出这样的心得?
陈雷和张可可去了柳主任的房间,陈雷站在窗边看向外面风景,看着看着然后就掏出了手机拍照。
张可可正翻着东西,看他对着窗外拍照,忍不住嘴抽了抽:“陈大款,现在不是照风景照的时候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陈雷挑眉说,“刚才柳主任说了,她昨晚在这里看到了甄大话。”
“然后呢?”张可可不是很懂。
“这个角度的位置,正好是我们别墅门口的正马路。”陈雷说,“就相当于甄大话当时就站在别墅门口。”
“不是吧……”张可可觉得汗毛都立起来了,想了想,不确定地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柳主任说看到甄大话的时间是九点五十来着?”
“是的。”陈雷点头。
张可可要哭了:“所以甄大话站在我们别墅门口的时候,我不就在客厅吗……”
说着,张可可抖了抖身子,颤颤巍巍继续。
“一想到外面可能有人在盯着自己,就觉得背脊凉飕飕的……”
“这不是重点。”陈雷瞥了她一眼,说,“重点是,他站了多久?又站在这里干什么?”
张可可猛地晃脑袋:“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