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我爹是和珅 - 小香竹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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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看了他一眼,容悦又垂下眸子,千言万语梗在喉间,说出来怕伤人,不说又怕耽误他,无措的紧掐着自己的手指,犹疑许久,她终是鼓足勇气,平静的道出心中所想,

“殷德,你和我之间其实没有谁对谁错,究其根源,还是脾性不合,对于许多事的看法有很大差异,昨晚我想了很久,究竟该如何处理,最后才找到一个对双方都好的法子,

我的意思是,与其勉强成亲,不如就此退婚,这样你才能有机会去寻找适合你的姑娘,性子相仿的两个人在一起,才不会有那么多的争执,”

此刻她能淡然的说出这番话,似乎一点儿都不难过,殊不知昨夜的她经受着怎样的煎熬,她也很努力的想与之共处,奈何尝试过之后才发觉很困难,譬如这回的事闹成这样已让她心力交瘁,她不禁在想,她都这么痛苦了,那他一定也不好过吧?

至此她才终于明白,喜欢是一回事,能否处得来又是另外一回事,明知不合适,为何还要勉强呢?看透这些,她才忍住心底满溢的悲哀,故作轻松的勉笑着,

“你其实也不甘心被这一桩婚事拴住,误了余生吧?好歹相识一场,我也不希望你郁郁度日,我会尽自己的全力试着改变你我的命运,你且放心,我不会逼你去跟皇阿玛提退婚,这事儿由我去说,我会想办法办妥此事,还你一个安稳。”

即便案边的镂空莲花铜香炉内燃着苏合香,也无法使她真正的平心静气,面上无甚波澜,内心早已暗潮涌动,每说一句,心就痛上几分,可还是倔强的坚持说完,只因她认为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不管是受伤之前还是之后,他印象中的容悦一直是个开朗乐观的姑娘,也许她会说些赌气的话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但他从未见过她像今日这般郑重其事的审视两人的关系,

尽管她说这话时并没有哭,反而还有一丝笑意噙在唇间,可他仿佛能够感受到这笑意背后的苦涩,她真的……打算放弃了吗?

“容悦,其实……”他正打算表明自己的看法,忽被宫女的一声禀报打断,原是妃听闻女儿受伤,特地赶来看望,母女俩说话,他也不便在旁打扰,告辞的那一瞬,他又抬眸望向她,眼底似藏着千言万语,容悦不敢再看,生怕自己又会被他那温润的目光蛊惑,强迫自己转移视线,侧眸与她额娘说着话。

走出松鹤斋的丰绅殷德回想着容悦的那番话,心如针扎,他正在努力的去靠近她,她却释然放下,一想到这一点,心就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所充斥,仿若困在漆黑的洞中,寻不见出口。

难道就要这般一直被困着,或者任由她帮他做决定吗?她的心似乎沉溺在泥沼之中,所见所念皆是悲观的绝望,没了往日的神采,说到底还是他不够主动,又太刻板,才会让她生出不被重视的错觉,

回回她都是一腔热情的来见他,他却碍于规矩不敢与之太亲近,他以为这是尊重,却忘了姑娘家的心思细腻而敏感,而容悦不同于一般的姑娘,她并不循规蹈矩,也许她认为两人有婚约,且很快就要成亲,便觉得两人应该亲近些,偏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热情和对她的喜爱,才会令她的热情渐渐熄灭,继而不敢再对他报任何希望。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一点,他悔恨难当,情花含苞待开,他还没见证过它繁艳展瓣的盛况,怎么甘心就这么退让?她都能如此勇敢的表达自己的念想,不畏世俗,不惧旁人的眼光,身为男人,主动一回又何妨?

正如宜绵所言,心底的感情,不用言语清晰的表达出来,还指望人家去猜?猜到最后只剩误解,眼看她已开始退缩,倒不如与她说个明白,只是该怎么去说,这是个问题。

妃来看望时自得询问受伤的因由,容悦并未说实话,借口说自个儿不小心崴了脚。嘱咐她小心的同时,妃又提点她该注意自己的言行,

“听说你最近和那安南三王子走得很近,娘也晓得你爱结交朋友,原本不想管此事,可安南王居然借着这一点跟皇上提什么联姻,哼!真是不自量力,又不是蒙古贵族,皇上又怎会将自己的女儿送到那种小国去联姻!”

听母亲这话音,想必皇上是拒绝了此事,“皇阿玛怎么跟人说的?”

“还能怎么说?自是拿你和殷德的婚事做借口,这才阻了安南王的贼心。”妃之心甚慰,弯着红唇拍着女儿的手,“如此甚好,娘也不希望你嫁那么远,还是嫁给殷德为妙,就住在京城,还能时常入宫看看我。”

如此说来,她现在还不能跟皇上提退婚一事,方才信誓旦旦的保证,这会子才想起安南王还在,一旦她提退婚,那么也就没了推诿联姻的借口,老乾怎会允许自己的面子挂不住,自然也就不可能答应,还是得等安南王走之后再提。

妃走后,东灵忍不住道:“公主这是跟额驸赌气吗?退婚的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您怎么能应承呢?”

上回丰绅殷德报了假名,她也说过要退婚,的确只是赌气,并不是真有那样的想法,可这回不一样,此乃思量许久才做的决定,是她所认为的对两人都好的决定,必须得跟乾隆提出来,

“若真想做一件事,总有法子,皇阿玛若是不同意,我就以削发为尼做威胁,再不济还有旁的法子,总有一个管用的,本就是被捆绑的姻缘,他和我都努力过,然而不合适就是不合适,那么我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退婚,放他自由。”

额驸和公主这事儿,东灵也说不好谁对谁错,只能说两人的气性都较烈,受不得一丝委屈,又自以为是,才导致误会弥深,总觉得自己是为对方好,其实他们都没有真正明白对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额驸以为两人尚未成亲不该太亲密,偏偏公主认为不亲热就是没感情,而公主认为婚事对额驸来说是束缚,打算退婚让他寻找适合他的姑娘,殊不知额驸只是吃三王子的醋而已,局外人看得通透,唯有局内人糊涂,也许真如公主所言,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就容易自卑吧!

依照公主之意,是打算等安南王走之后再提退婚,可安南王应该会留下给皇帝贺寿,寿诞在八月十三,还得再等将近二十日,指不定这当中还会有什么变故呢?东灵只盼着额驸赶紧想法子哄哄公主,两人快些和好,早日成亲,她也就不必跟着担惊受怕。

故作洒脱的说要退婚,实则心里的苦楚只有容悦自己晓得,躺在帐中的容悦看着手掌所缠的纱布,内心一片茫然,来这儿几个月,她从未像此刻这般黯然神伤过,

她究竟想要什么,她也不清楚,只是不想再这么继续闹下去,争执实在太累,也许她真的不适合恋爱,一旦有什么不愉快,就容易一直想着那件事,煎熬得无法安眠,她还以为恋爱都是甜的,尝过之后才知烦恼和痛苦远大于甜蜜,既然玫瑰是带刺的,何不放手呢?免得鲜血淋漓,越陷越深……

思量至半夜,辗转许久,她才被眼底的酸涩击败,闭眸入眠。

次日醒来,用罢朝食之后她也没出门,就在屋里休养,脚上的伤倒也不严重,勉强也能走几步,奈何她的身份摆在这儿,有一点儿小毛病都会被格外重视,小题大做,都不许她动弹。

无趣的她只得拿起话本看看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越看越心酸,干脆换了本鬼怪杂谈,正沉浸在那诡异的气氛当中,忽闻丫鬟来禀,说是安南三王子求见,原是严飞念她崴了脚,便带了补品过来看望,顺道儿探听情况,

“昨天我已经跟丰绅殷德解释清楚,怎样,你俩和好了吧?他没再恼我吧?”

得知她打算退婚,严飞难以置信,“人生苦短,不可蹉跎啊!原先你就没谈过恋爱,如今穿越到古代,好不容易有婚约,有人娶,你居然要退婚?”

这前后反差的态度她反倒不能理解,“之前是谁警告我不要嫁给他,这会儿你又变卦?”

“这不一样,”严飞不是内疚嘛!“娄子毕竟是我捅的,你们若是因为旁的事退婚也就罢了,偏偏是因为我的玩笑而闹成这样,如我这般善良的人,心里过意不去啊!”

“我又没怪你,你少掺和。”不想再提此事,容悦端起了茶盏,请他品品这毛峰。

这事儿不解决,他哪有心情喝茶!正欲再劝,外头又来了人,是一位小太监,慌慌张张的疾步进来报信儿,

“公主,额驸今日当值,晌午用膳之际他一个人躲在船上喝酒,这会儿已然喝醉,愣是不肯下船,可河中风大寒凉,如他这般饮罢酒睡在那儿定会着凉,再者说,万一皇上找他,也不好交代啊!奴才实在劝不住,只得来请公主过去劝劝。”

当值怎能饮酒?他这是闹哪样?容悦甚感头疼,东灵忙在旁劝道:“公主,奴婢陪您过去瞧瞧吧!额驸喝醉若是被皇上知晓可不好,千万不能任由他闹腾。”

缓缓侧首,容悦很想问一句,“那会儿是谁嘱咐我不要乱走,现在又要我去劝他?你们这一个个前言不搭后语,不觉得脸疼吗?”

还真的是她,心虚的东灵讪笑道:“这不是情况特殊嘛!公主出去可以坐辇,倒也不影响伤势。”

这么巧?他醉了便有小太监来找公主?依据严飞对男人的了解,丰绅殷德八成是在做戏,不过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契机,于是也在旁跟着起哄,“其实没必要闹得这么僵,退不退婚另说,好歹先过去把人劝下船。”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下章有惊喜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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