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海斯米亚
于憬在前往海斯米亚的途中停下，等泽维尔从庄园赶来，中午在路上和他会合。
虽然在晚宴上国王已经正式任命于憬为海斯米亚的新领主，但在之后还需举行一个继承仪式，需要他在现场进行上任。
他看着泽维尔整理出来的情报。
海斯米亚位于新瑞亚与普罗维斯交界的提尔河下游南岸，地处新瑞亚东南部，总面积是约为八百平方公里。
面积不大，但胜在资源丰富，是新瑞亚境内为数不多的平整地带，这里气候温和，适合种植各类农作物。
因此海斯米亚是新瑞亚的主要粮食产区之一，每逢丰收季节，海斯米亚的粮仓都会堆满金黄色的小麦，为新瑞亚提供大部分的粮食供应。
在人口方面，这片地区曾生活着约二十万人，但从新瑞亚在普罗维斯中刚独立出来那时，许多人转身投入普罗维斯，如今只剩下八万人左右，主要集中在沿河的村庄和唯一一座小城镇费萨雷小镇里。
海斯米亚居民大部分人性格还是很安逸的，不过因为地理位置接壤普罗维斯，他们经历了独立战争的全过程，所以他们的性格中除了安逸的特点，还有一种特殊的游离感。
这种特殊心态，来自两方面。一方面是他们与普罗维斯的血脉联系和共同的历史，另一方面，许多人的亲人在战争前期就选择了投奔普罗维斯，这种复杂经历交织在一起，使得他们对新瑞亚的态度变得模棱两可，因为这个，不安分的人就多了，导致在新瑞亚其他地区，海斯米亚的人并不受欢迎。
为了改变海斯米亚的地区稳定性和居民凝聚力，索尔诺确实也做了不少努力，比如颁布对有投奔至普罗维斯的家庭成员“团聚政策”，只要劝回一位家人或亲戚，就大手法补贴一个金币。
政策在前期还算成功，劝回不少人，但到后期就出现了问题，一些人为了拿到钱，用尽各种不正当手段，甚至有人抱着别人家刚满月的孩子，称这就是我当初投奔普罗维斯的儿子，惹出不少麻烦。
对此，索尔诺也无可奈何，只是调整了政策，改为每个家庭最多只能拿到一个金币的补贴，才让这种行为收敛了许多。
但王国为海斯米亚花了那么多金币，自然要想办法拿回来的，可是当地居民对任何变动都极为敏感。
什么？你说要增加实物税，不好意思，我行李也不要了，直接游过提尔河，从明天起，我就是普罗维斯人，种地？谁爱种谁种。
索尔诺能怎么办，这可是六万人口，加上劝回的两万人，这两万人，每一个人都是一个金币，足足两万金币，要是他们再跑了，这些钱岂不是白花了？
所以这也是他在听到于憬想要海斯米亚这片土地，就分封给于憬的原因之一，他不是一个商人吗，看他有什么办法。
于憬看完情报了：“处理不好的话，这可是一个定时炸弹啊。”
虽然不知道何为定时炸弹，但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泽维尔回答：“主人不妨从另一个角度思考。”
“海斯米亚的情况虽然复杂，但也是一个机会。”
“从许多人投奔普罗维斯，看得出剩下的人还是对新瑞亚抱有希望的。”
“这正是我们可以切入的关键点。”
“如果我们能为他们建立一个归属感，海斯米亚将成为我们最坚实的后盾，利用好的话，还可以将这种情感转化为对主人的忠诚。”
“这是一个展示主人治理能力的机会，也是建立声誉的时刻。”泽维尔一口气说了许多。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
“我说的炸弹是海斯米亚与普罗维斯接壤，代表它是两国之间的通道。”
“倘若后续处理不好，一旦战争爆发，这里将成为新瑞亚防御普罗维斯的最前线。”
泽维尔微微一愣，然后谄媚地说道：“主人真是洞察入微，连我都未曾想到这一点。国王选择主人来管理海斯米亚，是最明智的决定。有您在，必将带领我们走向胜利。”
“这可不是国王选择我的，而是我选择的。”于憬闭上眼睛，半晌后，他睁开眼，“泽维尔，我记得你的老家就在海斯米亚，对吧？你的侄子也是。”
泽维尔是海斯米亚人，也是他之前一听到主人就要成为海斯米亚那片土地就兴奋得不行的原因，自家主人成为领主，自己这个管家不也一样升天了吗。
不过他现在有点没脸回这话，自己私自安排亲人进入公司，惹出的事还没完全消散呢，他为了平息所有员工情绪，新的用人标准和薪资制度才公布不久。
“以后不要这样做了。”于憬轻描淡的写说了一声。
。。。
费萨雷小镇边上的一座城堡内。
里昂维斯奇坐在花园的藤椅上，眼神时不时地瞄向城堡，画笔悠然自得地在纸上游走。
管家走到他身边，汇报：“大人，于憬的马车进入海斯米亚了。”
“嘘，不要打扰我的创作，还差一点就完成了。”里昂维斯奇专注作画，好像对他来说于憬到来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放下画笔，优雅地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袖，上面沾了一些颜料。
“把我的画裱起来，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绘画了，这么美的地方，真不想让人染指呢。”
管家对一旁的下人招手，他们才把画小心收起。
“阿尔纳特大祭司到了没有？”里昂维斯奇漫步在花园的鹅卵石小径上，边走边问。
管家跟在他身后回答：“阿尔纳特大祭司并没有来，这次仪式是由王室大祭司索菲亚主持的，她已经在教堂等候了。”
“那个伶牙利嘴的小姑娘怎么来了？”
“属下不知。”
里昂维斯奇也不多想，谁来主持对他这个将要失去领地的侯爵来说都一样。
“既然是她，那我就不去了，我不想在她面前生气。”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他又问。
“差不多了。”
海斯米亚离王城有点远，于憬这次出行带带得人不多，仅管家泽维尔和两个护卫一个车夫，后半夜为了安全起见，休息到第二天日出，才到海斯米亚，没有停顿，直奔教堂。
“啊，宗教。”于憬感叹一声，在教堂的大门前停下。
泽维尔站在他身后，还以为主人会发表一些见解，却见于憬只是一声感慨，随即便推开大门，踏入了这片神圣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