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不如加大难度
于憬起身，悄无声息的走到莱恩哈特身后，双手稳稳按在他肩上，力道不轻不重，像在和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闲话家常。
“莱恩哈特，你是个聪明人。”
“我打算修一条路，但资金方面有些紧，我想，你或许有办法帮我解决。”
莱恩哈特肩膀不由得僵了一下，他与人交涉次数数不胜数，早已习惯在谈判中保持从容，但于憬现在的语气和姿态，让他有种回到年轻时，自己第一次面对老练商人的错觉，仿佛又成了那个满怀抱负却尚未证明自己的新手。
虽然现在也没能证明自己，但比初出茅庐的时候好多了。
所以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背脊挺起来，至少这样能看起来没有那么弱势。
“领主大人，您不妨直说吧，您需要多少金币？”怕于憬狮子大开口，莱恩哈特决定先发制人，报出一个数字，就当是花钱买心安了：“如果数额不过分，我可以……不，我可以以维尔纳多家族的名义，出资二万金币！”
二万金币，修路肯定是不够的。但于憬转念一想，为什么要把路局限在新瑞亚呢？如果它能延伸至普罗维斯境内，成为一条跨境贸易动脉，这样会不会更有挑战性？
新瑞亚与普罗维斯从来都不是独立的，两者虽然敌对，但它们早已形成错综复杂的联系，不说文化与历史方面，就从经济来讲，无论是普罗维斯贵族觊觎的新瑞亚低价商品，还是新瑞亚商人对利润的渴求，从奢侈品到平民生活必需品，两国之间的贸易流动比谁都清楚，只是没人愿意大声承认罢了。
政治上的敌对状态让这种贸易不能公开化，但可以走私啊！普罗维斯是名正言顺的平原国度，缺什么，木材啊。而新瑞亚又是山棱小国，就属木材最多，于憬的领地海斯米亚又是位于边境，为了不影响大局，他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一车车被木材源源不断送往普罗维斯，想到这里于憬还是有些生气的。
喝了口水，好好平复这股情绪。
“莱恩哈特，你可曾想过，这是一个让你通往权力巅峰的机会？”
这跳跃的话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摸不透于憬的真实意图，怎么就扯上权利了？
“想象一下，如果这条路不止于新瑞亚，还贯通普罗维斯的核心地带，成为两国之间最重要的贸易动脉。那时候你的名字会刻在名为历史的石碑上，就算你不在乎这个，每一辆路过的商队所带来的路费，你不会置之不理了吧。”
于憬手在空中一划，像是勾勒一幅雄伟的蓝图，继续蛊惑：“你完全可以向你的本家解释，这只是一场回报丰厚的投资。但实际上，这将是你的舞台，是你权力的积累。一旦成功，这条路所带来的收益和话语权，足以让你超越那些固守旧规的长老，最好取代他们，成为家族真正的掌舵人。”
“这一切，都将是你的！”
莱恩哈特目光炯炯地看着于憬：“他们不可能看不出你的意图。”
“当然，他们或许会察觉一些端倪。但如果它带动了普罗维斯的上层、商人、甚至是最卑微的小贩，让各层次从中获利，你觉得那些他们会选择组止，还是选择加入？”
于憬不给莱恩哈特思考的时间，继续说：“所有阶层的人都从中获利时，他们若敢站出来反对，不但会失去自身的潜在收益，还可能引发来自底层和商界的压力。与其冒着被孤立的风险，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支持，亲自下场分一杯羹。”
“你说那时候，人们是会先指责你的野心，还是抢先占据一席之地？对于这点，只要脑中还转得动的人，都懂得怎么做。”
莱恩哈特已经被说服了：“我会为您准备更多——不止金币。”
。。。。。。
莱恩哈特回去了，于憬目送他离开，虽然莱恩哈特很想直接签署协议，但他现在还不是做主的人，他的父亲才是。
莉丝蒂抱着臂，因为前面洗了澡，现在头发还有些湿润，几缕发丝地垂在脸颊两侧，散发出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合着一种独特的体香。身上穿的是一条比较修身的裙子，面料贴合曲线，裙子在胸口的设计尤为大胆，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片美好的风景。
此时她慵懒的说：“老板，你又在给人画饼了，真不怕他吃撑了。”
于憬不在意莉丝蒂的揶揄：“这怎么是画饼呢，我是在他面前铺了一张通往未来的路。只不过，这条路的钥匙，我握着。”
“莱恩哈特只是维尔纳多家族在新瑞亚分支，看起来有几分话语权，但他真能做主吗？不能。真正握权的是他的父亲雷蒙德，而这恰恰是我们的助力。”
“雷蒙德需要一个能让本家刮目相看的胜利，现在我把筹码通过他的儿子的手送到他手里，你觉得他会放过这个能踩着家族晋升的机会吗？他不会，本家同样不会。”
“维尔纳多家族是什么？一个嗜利如命的庞然大物。我和他们打过交道，他们的家规有三点，收益，地位和控制，这是他们奉若圭臬的准则。收益是生存的根基，地位是世代传承的保障。
而控制，才是维尔纳多家族能立于普罗维斯权力金字塔顶端的关键，现在对新瑞亚的间接掌控，索尔诺可是断了他们这一条路啊，这也是弗雷德在新瑞亚被压得死死的原因。”
“所以路修到哪里其实不重要，但插上维尔纳多家族的旗帜，才是关键。他们会以保护商路为名，行另一种形式的掌控之实，雷蒙德明白这一点，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于憬笃定：“雷蒙德有了资本向本家证明他的价值，普罗维斯的本家也有了重新插手新瑞亚事务的机会。”
“你觉得他们会拒绝吗？”
莉丝蒂听了后，若有所思：“他们甚至会更愿意这条路的规模更大。”
“不过话说回来，老板，你这是临时起意的吧？明明一开始我们还在讨论资金的问题呢。”
“哈哈，可能吧。”于憬笑了笑，“灵光乍现，有时候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