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给今夜比赛的姑娘们安置好后,惊枝才有空准备上楼好好歇会儿。刚走两步便见着宋砚书领着个姑娘进来,那女子她见过,在医馆给人看病的,好像是叫半烟。
“宋公子这是领着人要去哪里?”惊枝手中捧着杯热茶走过去。
宋砚书脸上少有的正经:“灵语姑娘受伤了。”
“受伤?”惊枝喝茶的动作停下,往楼上看了一眼,又回头看了看面前的二人,将碗随意一放便急急上楼。
赵慎玉正立在客房外面的廊上,惊枝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上下将他打量一番,才问:“发生什么事了?”
赵慎玉将宋砚书拉开,让半烟先进去后,才说:“有人行刺。”
“行刺?”宋砚书方才来不及问,这会儿才听他说起,不由惊讶,“什么人竟敢行刺灵语姐姐!”
赵慎玉眉头微皱,瞧了他一眼,小声道:“看身法武功应该来自京城。”
“京城?”宋砚书瞪大双眼,“京城的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而且灵语姐姐应当没进过京才是。”
“目前尚不清楚,想来是与泽谷的事有关。”
“那灵语姐姐有没有什么事?”
“嗤...”一旁的惊枝突然冷笑一声,“有慎玉在一旁,以他的身手,料想灵语应当无大事。”
赵慎玉被她嘲得心底一沉,却没辩驳,只摇头说:“尚无大碍,只是脖颈处有勒伤...”
宋砚书被这酸言冷语说得一惊,又见他大哥并未生气,不由得小心重新审视起惊枝来。
惊枝却无心再言其他,将门推开自己进去了。
屋内暖烘烘的,外间的桌上还摆着冷掉的菜,里间的窗边落了些泥土,地上还扔着件氅衣,上面沾了许多血。她看得心头发紧,快步往卧房迈去。
沈灵语半靠在榻上,她看起来似乎是刚沐浴过,脸上还有些潮红,杜嫣正拿着干布巾给她擦头发。
惊枝轻脚靠过去,将她上下仔细看过一遍,才低头瞧她脖子。上面几道指痕,已被发紫,能看出下手的人用了多大劲。
“不过是看起来吓人,你别担心。”沈灵语见她神情紧张,不由得轻笑一声,又扬起下巴转了两下以示自己无事,却不由得疼得直抽气,“嘶――”
杜嫣赶紧劝她:“灵语姑娘当心,脖子再别乱动了!”
“呵呵呵...”沈灵语有些尴尬,“劲使大了些...”
惊枝用一双湛蓝双眼瞪她:“怎地还能说话?我还以为声儿也没了呢,看来也不是很严重。”沈灵语只僵着脖子跟她嘿嘿笑。
杜嫣不知惊枝为人,说:“哪里不严重了,方才进来时,浑身都是血,吓死我了。”
“哪里浑身是血了。”沈灵语笑了笑,“只是脖子上沾了些,而且都是那个坏人的血,我连根手指头也没伤到。”
“你可别乱动了。”惊枝声音大了几度,“到底怎么弄的?好好的人在屋子里,怎么就去了外面,还被人挟了?”
“都怪嫣儿不好。”杜嫣在旁红着脸道,“嫣儿吃了酒身子不太舒服,灵语姑娘便说去开窗透透气,结果正好遇上了歹人...”
“不怪你。”沈灵语安慰她,“那人本就是冲我来的,是我害你受惊了。”
“灵语姑娘不必不必谦词,是嫣儿不好...”
“不不不,是我的错...”
两人互相揽起责来,惊枝不耐烦地打断:“别争了,已经伤了脖子就少说几句。”她说着去问半烟,“她有没有事?”
半烟一直蹲在地上给沈灵语把脉,听她问起,才收回手站起来道:“身子倒是没伤着,就是脖子被勒伤了。”
她转过身打开自己带来的药箱,从里面翻出个罐子来:“我前些时候听宋公子说有见血,以为是刀伤,故而带的药也不对。这儿只有一瓶抹的药膏,姑娘先用来擦一擦。”
惊枝将罐子接过来打开,膏体莹润,淡淡的粉色。她轻轻闻了下:“这味道是...天竺兰?”
半烟点头:“姑娘见多识广,正是。”
“天竺兰是我们大宛的名花,这兰花矜贵难寻,只在转春时节才能在戈壁上昙花一现,从来都是有价无市,你哪里得来的?”
半烟淡淡笑了笑:“半烟是为王妃做事的,这草药自然是以王府的名义采购的。”
沈灵语拉住惊枝的手:“她是我们王妃重用的人,用的东西自然不是凡品。你快拿给我擦一擦,若晚了留下印子我可赖你。”
惊枝听她这么说才放下心来,用手指勾了一点粉色膏药往她脖子上抹。
半烟又在箱子里翻了翻,没找着能用的,索性将箱子收好,看着沈灵语的脖子说:“这药膏每晚睡前抹一次便好,抹了后可正常入眠。”
沈灵语仰着脖子朝她道:“麻烦你了。”
半烟轻轻摇头:“姑娘还是少说些话,您的咽喉也有伤到,虽然现在还未影响说话,不过明日起床后就会有症状了。到时可能会有些疼,过几日便能好。这期间不可饮酒、忌辛戒辣――”
“多喝水,早睡觉,要静养,注意饮食以及作息规律是不是?”沈灵语将她剩下的话全说了。
“您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沈灵语得意地笑了笑:“我就是知道。”
废话,我从小到大看医生哪回不是这么说的。
半烟嘴角挂了淡淡的笑:“既然姑娘清楚,那半烟就不多唠叨了。我先回去给您煎药,一会儿送过来若您还没睡就先喝了,若睡了就让人煨着,明日天亮了再服下也一样。”
沈灵语摆手道:“不必如此麻烦,让人明日送过来就好,你白日里忙,也要注意身子,早些歇着罢。”
半烟也未多推辞,又多叮嘱了几句继续收拾东西。
沈灵语看她就要走,想了想忍不住出声:“等等。”
“姑娘还有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