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真田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一把扯过柳手中的登记单，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单打一的位置上明晃晃地挂着手冢国光几个字。
一只手伸过来，从真田手中抽走了登记表。幸村把表单揉成一团，顺手就丢进了附近的垃圾桶。落点精准，就像球场上的落点一样。他提高了一点嗓音，混杂了一点难以察觉的怒气：“弦一郎。”
真田深吸一口气，压了压帽檐：“抱歉，我的失误。”
“冷静一下吧。你再多看几遍也不能把手冢看到单打三上去。”幸村摇了摇头，不再理会真田，转身看向自己的部员们：“时间差不多了，也不用我多说什么吧？赢就好了。”
一群人向着比赛场地走去，分明加上了切原也只有9个人，在周围拉拉队的包围下硬是走出了一分浩浩荡荡的气势。柳落后几步，走到落在最后的真田身边。
“弦一郎，算我的失误。没想到青学这么早把手冢放到了单打一上。”
真田冷哼了一声：“他们大概觉得能够坚持到最后一轮让手冢来定胜负吧。”
“我们要承认事实。”柳平静地回答，“虽然在人背后评判不太合适，但是我不觉得比吕士能够和手冢一战。这一点我想比吕士自己也清楚”
“前四场还不够拿下比赛吗？”
柳扫了真田一眼：“双打没什么问题，我担心你的状态。”
真田咬了咬牙没有冷哼出声，只是又拽了拽帽子没有回答，大步走到了队伍前端。这时候切原瞄到真田离开立刻磨磨蹭蹭地晃到了柳身边：“柳前辈。”
“怎么了？”
“副部长和青学那个二年级是宿敌？”
“要叫前辈，赤也。”柳抽出笔在切原头上敲了一下，“算不上什么宿敌，你自己去问弦一郎。”
“才不要，副部长一定会给我加训的，理由就是多管闲事。”切原瘪嘴，张大眼睛看着柳：“前辈告诉我嘛。”
“你也知道是闲事。”柳瞥了他一眼，迈步跨进了网球场，“到看台上去坐好，别乱跑了。迷路了没人有空来找你。”
事实证明柳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场上的真田确实不在状态。虽然面对青学三年级的部长他也取得了3:2的领先，真田只不过是占了先发的优势。只要大和保住了手上这个发球局，比分马上就会回到同一起跑线。
而现在的比分是15:40，大和领先，这个发球局的归属显而易见。
幸村的脸色很不好看，眉毛皱了起来，哪怕立海2:0大比分领先也没能让他的神色缓解一些。拉拉队的背景声聒噪，衬托出两校正选的鸦雀无声。柳在比赛开始不久之后就去热身了，还顺带捎走了柳生。毛利难得直起身子一言不发，凝神于比赛。其余的正选们一个个屏气凝神，丸井放低了嚼泡泡糖的声音，切原也难得一句话都没有多问。他们倒是不担心比赛结果，只是担心惹到明显有些生气的部长大人。另一头的青学正选们则神色凝重。已经丢了两场双打，如果这一场单打输了，那么青学将再一次被全国大赛拦在门外。
“game，青学大和，3:3。”
“柳君，你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柳生挥拍把球击回去。这是一个出界球，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看着走去捡球的柳。“在担心副部长吗？”
柳欠下身捡起球：“差不多。弦一郎的状态不太好。”
“如果方便的话，能说说原因吗？”柳生干脆放弃了热身，走到球网前。柳失笑：“你怎么问和赤也一样的问题。弦一郎的问题除了他自己没人能解决，恐怕和手冢打一场是最好的办法了。只是他未必能赢下比赛，哪怕赢了比分大概率会比较难看。”
“那参谋你自己呢？”柳生没有走回底线准备接发的意思，反而撑着球拍靠在了球网上。柳站在底线比了比抛球角度：“我担心自己什么？”
比吕士在紧张的概率是80%以上。柳暗自想，只是不想表达出来。
“听说青学的不二也挺强。”
“确实，天才么。要说天才能站在立海网球部的哪个不是了。你看看精市，再看看赤也。”
再看看你自己，加入网球部不到半年就能在正选位置上坐稳的可不多，哪怕是被仁王拖着练了半年的网球才加入的网球部。柳把这句话咽了回去，握着球对柳生示意了一下：“比吕士，热身吧。”
柳生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向了底线，又被柳叫住了：
“等下比赛的时候，别逞强。”
“当然。”
“清醒一点了吗？”幸村站在教练椅边，看着满头是汗的真田。被询问的少年把毛巾扣在头上，手中紧紧捏着一只矿泉水瓶。
刚才大和完成了一次堪称艰难的破发，一局出现了5个平分。最终真田网前切球出界，送出了自己的关键局。现在场上的比分是5:4，青学迎来了他们的发球胜盘局，对面的教练和正选们看上去都轻松了不少。如果拿下这一盘，根据乾的资料柳和不二的能力在伯仲之间，不二拿下比赛的概率很高。决胜盘是手冢和立海大的新人，那么青学不但能够打入关东大会的第二轮，甚至能完成过去二十余年里没有学校能做到的，把王者立海拦在全国大赛门外的壮举。
如果中学校际网球也有职网积分规则的话，立海大的排名一定掉的飞快。
“别松懈了。”龙崎教练按捺住稍有激动的心情，用力拍了怕大和的肩膀，“去吧。”
“我问你，你清醒了吗？”幸村又问了一遍，声音放得极慢。真田闭上眼睛，呼吸略有些沉重。片刻，他把头上的毛巾掀到椅背上，提起球拍走到了场上。幸村双手抱胸看着自己副部长的背影，重重地坐到了椅子上。
“杰克前辈”切原小小声问在场最好说话的前辈，“副部长会赢的吧？”没等桑原回答他，幸村侧过脸横了切原一眼，眼神冰冷的可怕。切原忙捂住嘴，迫切地希望他的柳前辈赶紧回来。幸村缓了缓呼吸，低声说：“弦一郎不会输。”
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输球的话，就自动退部吧，副部长换成莲二来当。
“诶，部长？”
“少说几句又没人当你是哑巴。”丸井伸手用力拍在切原的后脖子上，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说，“你想比完赛全体回去加练吗？”
“15:0，真田领先。”场上真田在网前吊了一个小球，大和回球挂网。
“15:15。”大和的一个ace球。
“15:30，大和领先。”底线拉锯中真田回球出界。
“30:30。”真田反手直线穿越得分。
“40:30，真田领先。”大和正手非受迫失误，挂网。
“deuce。”前网对抗，这次是大和的穿越制胜分。
“advantage，真田。”大和反拍失误出界。
“deuce。”大和的ace球。
“advantage，大和。”真田小球挂网。
“deuce。”真田的运气球，球弹到网带上，落进了对面的球场。一瞬间所有人屏住呼吸，小球二次落地的时候立海大的正选们全体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