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说对吗? - 嫁给权臣之后 - 会吃且怂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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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你说对吗?

天已黑尽,乔泠之用了晚膳后,就在桌案后提笔完成下午未完成的画作,又花费了半个时辰,终于停笔。

接近六月,天气渐热,乔泠之踏着月色到院子中的秋千上坐下,天上星光点点,月亮高悬,照在白墙青瓦上,院中花草也尽数开放,空气中芬香馥郁,乔泠之双脚微荡,慢悠悠摇晃着秋千,她的思绪也随之荡出。

她现在仿佛是被所有人放弃了,又或许,本来就没有被在意过,徐皇后为的是她带来的利益,长宁伯府恨不得从来就没有她的存在,而如今,可能姬放也觉得她没有了一丝一毫的作用。

她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这件事情,需要的是循序渐进,暂且不过推进了小拇指头那么一点点,她怎么能说出来?说得越多,成功的几率就越小。

似乎每次与姬放发生争执后,她总是会自我反思一遍,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姬放,毕竟当时她也可以拒绝乔琬,不论谁劝,可是,她再一次为了私心,做出了本不该做的事儿。

可即便如此,这些都不是赵尽珂起恶心,要她命的理由。她之所以恼怒,似乎是因为她更在乎,姬放有没有一点是真的担心她的命?

她的脑子又成了一团浆糊,仰起头,将满天星空装进她水盈般的瞳眸中,现在的她就像是其中的一颗星星,闪着光,可是却不起眼,一行清泪趁她不注意从眼角,顺着脸颊一直到耳垂,再滴落,那日没流出来的泪,却在静谧黑夜悄悄跑了出来。

姬放从群芳馆回了相府,先吩咐佑安去收拾东西,自己却拐来了镜花苑,只是他一直踌躇在院门口,并未进去,不知道站了多久,就看见乔泠之孤身出来,她坐在秋千上一晃一晃,身体本就瘦削,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更加像个病秧子,又有孤冷清傲之感。

这是他第一次打量起整个院子来,两三个月的时间,镜花苑被她打理得更有人烟气,院子里多了花草,多了秋千,小池塘里还多了各样式的鱼儿,也有专门为八只们搭建的小玩意儿,这些都是从前他住时没有的。

但是,为何在如此热闹的氛围衬托下,秋千上的乔泠之,亦与她亲手布置的一切格格不入,纤弱身影,看进他的心里,似乎能将她此刻的心怀看透,她在难过。

姬放唇紧抿着,向来瞧不出一丝破绽的脸上,也依赖着黑尽的周遭有了片刻的松懈,他终究还是忍住了上前去与她解释清楚的冲动,姬赵两家的事情与她无关,可是他却仍让她因此受了委屈,是他不该。

他能想到的就是尽量弥补,若是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他或许可以答应,脑中精光一闪,记起身边暗卫曾来禀报,乔泠之正在探查关于她母亲徐氏的一切,而马球会那日,他听得很清楚,乔泠之对乔琬提出的条件,就是她母亲的一副画像。

她竟连自己母亲的东西都不曾拥有吗?从小失恃,有父亲却也跟没有差不多,甚至更差,她的境况似乎比他也好不了多少,而她当初还只是个小姑娘,幼时被继母诬陷,被父亲赶出家门,而后辗转徐皇后身边,似乎徐皇后对她也并无真情实意,她一个人也扛了十几年。

嫁入相府,还要经受他的监视与为难,而她,从不曾表现出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姬放只觉心尖骤疼,将所有思绪截回。

他还是踏进了镜花苑中,他脚步极轻,可乔泠之仍是感觉到了,见是他,连忙胡乱一把将脸抹干净,然后微笑着行礼,“夫君。”

她又将所有情绪都压在心底去,姬放心内的疼痛又加深一分,说话难得的柔和关怀,“怎么一个人在此,还穿得如此单薄?”

“我想一个人待待,遂让她们不用管我,自歇息去,如今天气尚好,不碍事的。”她又一次,仿佛当晚的争锋不在,与他平和对答着话。

“上次的事,终是委屈了你。”憋了半天,姬放也只能说出这句话。

乔泠之却笑得更加柔情,“夫君何必放在心上,我也不过一时脑热罢了,说起委屈,实在不敢。”

并没有任何阴阳怪气,仿佛这就是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可姬放很清楚,这一切只是表象,心中钝疼的同时,也在想,她如果将所有事情都与他摊开来说,会不会更好?

他能了解她心中所想,可是想来,乔泠之似乎从来都没对他表露出过情意,她更不可能敞开心扉,不由挫败起来。

他道,“今夜我要出城,归期不定。”

乔泠之依旧规规矩矩,“夫君在外注意身体。”

姬放眉头蹙起,像一座座山峰,“你就没有其他话要与我说?”

乔泠之疑惑,他今夜是怎么了,怎么拖泥带水起来?本来他要出门这样的消息,也可让人过来传个消息就是,但他亲自来了一趟。

姬放又朝她靠近一步,他近一步,乔泠之就退一步,直至她被逼退到抵在秋千架上,才听姬放问道,“你就没闻到我身上有何气味?”

闻言,乔泠之当真嗅了嗅,姬放与她就相隔了一个手掌的距离,她闻到的,隐隐约约,就是姬放身上常有的青竹气,并无其他,于是她摇头作答,“不曾闻到。”

姬放懊悔,就不该特意跑来跑去将身上的胭脂味除掉,他道,“我方才从群芳馆来。”

“哦。”乔泠之淡淡。

哦。这是什么反应?姬放在心内狂问,表面上他试探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去做什么?”

还记得她喝醉后对他的质问,还有上一次她敏锐的嗅觉。

这次,乔泠之十分平静,丝毫不在意,“我知道夫君不是那样的人,至于做什么,你若是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何需我多问?”

乔泠之知道,大概群芳馆也有他的内线,而那样一个地方,也是极好的掩护,可以私下出谋划策,难不成,他这样问,是为了试探她知不知道?

而姬放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感谢她无私的信任和清醒的自我认知,还是该气恼她对他的半点不上心和在意?

当然,他选择了生气,但不再是闷气,而是一手揽上乔泠之的细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紧紧禁锢,语气低沉且带着威胁不满之意,“我若就不是你所想那样的人呢?我若当真就是弃了你去外头养女人呢?”

一下子乔泠之的脸都险些贴上姬放垂下的脸上了,她立时止住了片刻的呼吸,因为隔得近,姬放滚动的喉结,她清晰可见,因此,她没忍住咽了口水,甚至想顺着身后的秋千架往下滑,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小空间。

他说的话,语气虽重,可她却听出了小小抱怨的意味?

“你就算真的养了人,你若是愿意告诉我一声也行,偷偷养着也罢,我又不会找你麻烦。”乔泠之小声道,“我们本来就不是那种关系。”

姬放是真的生气了,缠在她腰间的手也加大了力气,“我们什么关系?”

乔泠之吃痛又挣脱不掉,觉得他莫名其妙,道,“当然是随时都能消失的关系。”她又挣扎两下,“对,就是这样,我曾经也是一心想与你坦诚,但后来也明白过来,无论我做多少,只要有一点不慎,以前所付出的都会顷刻坍塌,你说对吗?”

她骨子里的倔傲又散发出来,姬放眼眸深深,盯着她看了许久,终是放开了她,后腿了两步,原来这就是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她认为自己在他心中轻如浮萍,随时都能被风吹散。

而她,也早将他关在心外,可是,他分明不是这样想的,或许从前是,但早就不是了。

也许是从她三番两次与她坦白徐皇后的阴谋时,也许是在群芳馆她喝醉后无理却可爱的闹腾时,又或许,是她执着要替他说服林崇弘的时候,他对她早已慢慢改观,甚至将自己一点点无意识地陷了进去。

不知何处吹来一阵风,拂下枝头开放正得意的片片花瓣,落花四散,一片轻轻飘落在乔泠之的发上,姬放伸手将其捻下,声音也放轻了不少,“不对。”

此刻姬放的神情格外温柔,足以让人沉溺,可还不待乔泠之反应,姬放已经收回视线,道,“事情有些急,等我回来。”

回来,他就将话说明白。

望着姬放没有任何犹豫地离去,一步一步踩在石径路上,坚毅沉稳,乔泠之稍愣片刻。

可是,视线里消失的身影又重新闯入,步伐比方才快些,短短一段路,他走出了意气风发,还是那张常带冷毅的脸,他走到面前直接牵起她的手就往屋里走。

乔泠之的视线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中,他握得很紧,似乎怕她跑了似的,脚下更是一改方才的急促,放缓下来,为了配合她的步子。

进了屋,姬放才放开她的手,乔泠之问道,“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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