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国与国之间,分明是比邻,实际上却也差距悬殊。
姬安作为战利品被牵上来时,吸引了一众朝臣的注意力。
想必齐王也听说了佛子剃度之事,略微感慨了几句。
姬安从踏入此地,背后就升腾起一股寒意,齐阙森严至极,柱有阴刻,衬有骨玉等装饰,左右各摆着两个巨大的青铜方鼎。
群臣位列其中,一双双目朝他转来。
高座之上,齐王的目光从高处俯瞰。
姬安感到那目光稳稳落到了他耳朵上,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他总觉得齐王像透过他在看着另一个人,最后隔了好久,齐王才沉沉开口,开口便是问他五蕴子在涅时有没有说什么?
姬安是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齐王口中的五蕴子指的是姬离。
说起来,一个和尚与狐妖相恋,并生了下一只小怪物的事实在可笑。
见姬安也说不出什么来,齐王也不强迫,但目里难掩失望之色。
旁边几道年轻的视线新奇地落到姬安脸上,姬安都无暇顾忌了。
作为俘虏,姬安忐忑地等着审判。
一个大太监走上前来,不知在齐王耳边说了不知什么,就见齐王看他的目光深了些,齐王的手掌摩挲过椅头的螭龙,目里沉沉。
指针一秒秒拨过,他心底也忐忑,最终停在了一个不算太差的位置。
居然是优待。
姬安被分到了一个并不算太差的偏殿,他倒是心满意足,毕竟比送去天牢吃囚饭要好太多。
宛如慰问俘虏那般,齐王不仅没将他关进天牢,反而还送了他一件价值连城的雪白狐裘。
姬安笑不出来。
他费解且困惑地拈起这件和他颜色很像的狐裘。
羞辱,这是羞辱吧。
但是冬天能够御寒的衣物并不多,姬安只好将这件雪白狐裘穿在身上了。
也不知道这是谁的狐毛,被人拔光了毛,光溜溜地回去肯定很丑吧。
初春虽说寒意褪去,但还是沾些凉意的,从昭地到齐地千百余里,风俗相差甚大。
姬安不过几天就适应下来了,不适应也不行。
时而见那身雪白的狐裘里,捂出一张脸莹白的小脸,因为捂得暖了,脸颊也泛出点薄粉色。
本来姬安穿了人衣服已经人模人样了,狐裘一披,就更像只团着的狐狸了,尤其是狐眸半眯懒洋洋晒太阳的模样。
姬安就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地荡,两只白狐耳也随着一摇一摆,身后传来脚步声。
齐婴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倒是适应得很好。”
姬安眼睛睁开,唔了声。
齐婴的目光落到他这一身雪白狐裘上,手指往下,捏住了狐裘的小小一角摩挲了下,却觉触感逼真柔软。
那指腹粗粝,带着从军和握笔的厚茧,摩擦得人头皮发麻。
姬安闷哼了声,脖颈上浮起一片嫣红,带着水汽的眼睛抬了起来。
齐婴:“这是父王送你的狐裘?”
“齐婴,那是我尾巴!”
齐婴瞬间松开了手。
原因是姬安身上披着的狐裘与他原本的毛色太像了,根本辨认不出来哪个是裘衣,哪个是尾巴。
姬安一旦缩回尾巴,就坐直了,齐婴道了声歉,姬安却不肯让他这这么白白走掉,抬了下下巴道。
“你把我弄伤了,你现在得赔偿我了。”
齐婴:“伤了吗?”
齐婴记得他只是碰了一下而已。
姬安看着齐婴,将尾巴翻过来,方才被齐婴意外碰到的地方,在雪白的毛发底下真的渗出红肿,可见皮肉之嫩。
刚刚只是摸了一下,就摸红了。
齐婴:“怎么赔?”
姬安扔给他一瓶伤膏,由于他平日里很容易受伤,膏药也随身携带了,齐婴问:“涂在上面吗?”
姬安唔了声,身体也翻过来,扬起尾巴来让他涂药,齐婴迟疑了下,手指沾了一点药膏,刚才还在反抗的尾巴很乖顺地主动往齐婴手掌心里钻。
姬安的下巴垫在手背上,目不转睛看着齐婴端起自己的尾巴来,齐婴的手指揩了点药膏,往上面抹匀。
少年的黑眸专注垂下来,仿佛端着一件上好的艺术品。
姬安忍住喉咙眼的呜咽,狐眸也变得湿漉漉的,上面被膏药打湿了的绒毛陷下去,泛起些微凉来。
齐婴的手劲难免重了,姬安就没忍住尖叫了声,雪白的尾巴尖打着转不受控制地往齐婴脸颊上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