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 尾巴钓饵 - 京骊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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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这几日过得倒也是快。

从吴越新出了一批上好的丝绸,没隔几天送到陈老板的望玉门里,每一批货都是陈静u亲自验过的,中转了几次,由白箬送至这里。

作为十里布行的当家人,白箬也是后知后觉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偷家的事,后续因为此事和钱万金陆续吵过几回。

钱万金愤怒的是白箬将自己的后背告诉了姬安,而白箬则一口咬定自己绝对没有跟姬安说过任何关于钱家人的事。

关于姬安为什么有这白箬和钱万金那个家里的钥匙这件事,双方都是百口莫辩。

如果姬安在场,当然也不能告诉他们,这是百年后在南源的一家小旅馆里,一个叫做白鹭的老板娘给了他这串钥匙和房间的地址。

平日里都是十里布行的伙计来送,但这一回,憋着一肚子火气,白箬亲自带着贴着红封条的货,来见陈静u那位“见首不见尾”的徒弟。

守着的几个伙计让白箬稍等一会儿,便去里面叫陈静u,陈静u走向大院子里。

院子里种了满园青竹,绿意盎然,中央摆了个摇椅,上面依稀窝了个慵懒的影子,伴着头顶上那根白色呆毛也随着风一翘一翘地起伏。

陈静u敲了敲他的躺椅,姬安原本盖在脸上闭目养神的帽子栽了下去,滑倒了胸口,帽子底下露出一双惺忪的睡眼。

他睁眼看了看陈静u,又闭了上去。

陈静u冷着张脸督促他:“起来,看衣服了。”

姬安:“不去。”

陈静u:“你两天后登台,不去看衣服,嗯?你怎么唱,用你那几根狐狸毛吗?”

说起来陈静u胆子也真是大,若是旁的人看到姬安这么一身狐狸的尾巴耳朵,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逃之夭夭了,而陈静u居然还这样面色如常地对付他,真是可恶。

姬安从摇椅上爬起来:“我还没答应你唱呢,我祖宗不让我学,要真学了戏,改日到了阴曹地府,非得被我祖宗十八代给打死不成。”

陈静u:“?”

姬安还十分地有求生欲:“首先先说明,本人对京剧毫无偏见,本人热爱传统文化并且愿意深入贯彻学习,但是。”

陈静u木着脸:“但是?”

姬安:“我老姬家从不登台唱戏。”

陈静u这些天日日夜夜,揪着姬安一字一句的教他,眼见就要上台了,结果到头来他又反悔了,气不气。

陈静u冷声:“由不得你,这一回你不唱也得给我唱。”

姬安:“我会被我祖宗十八代给骂死的。”

陈静u好整以瑕地看着他,戏子被称作伶人,自古以来都是公侯权贵的玩物,因而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陈静u耳边也总是出现这种论调。

可能是真怕姬安这时候真的反悔不上台了,陈静u首次语气没有那么冲,而是缓和道:“先去看看衣服吧。”

对于这个意见,姬安并没有异议。

白箬已经在前厅等候多时了,看见陈静u走上来后面还跟着个小的,刹那眼睛就亮了,眼底闪烁着愤怒的光。

确实,任凭谁被偷家了肯定心里都不好过。

但碍于陈静u在场,白箬表面上还是十分客气的,将箱子的红封条摘了下来,打开的刹那,几乎是光华四溢。

里面的戏服当真漂亮极了。

是极为细腻的江南真丝缝制,绣工精巧,坠着的珍珠流苏泛出细腻的柔光来,裙子上金银丝线绣成蝴蝶,栩栩如生,光艳流华,一圈圈泛出极贵的气息。

何况又是浮绣雕饰,繁而不杂,凤羽上还缀满千金难求的真珠。

旁边的伙计看得瞠目结舌,道:“这得值不少钱吧。”

白箬脸上露出一丝笑,但没有报出实际的价格,只是笑笑道:“陈老板定下的,那定是一等一、千金难买的。”

转头再看姬安,已经找不到人了,再一扭头时,看见那条戏服已经被人给黏住了,姬安正直勾勾盯着,握着戏服一角,眼里是明显的惊艳。

陈静u觉得好笑,走过去对他说:“这是你的戏服。”

姬安牵着小蝴蝶的手也是一顿,仿佛生怕被人给讹了去。

可是上面的明七宝实在漂亮,赤金丝在日常光下也是流光溢彩,他依稀记得上一回见到这样做工精巧绝伦的衣服还是在很久之前。

姬安含含糊糊地应了声。

陈静u平常也不说那样的话,但不知怎么的,见到姬安满心欢喜的样子,忍不住要说些反话来激他:“这可是女装。”

姬安心道,女装怎么了,他从小还被他亲娘当成女孩子养呢,只要样式做工好,别说女装了,就算狗装他也照穿不误。

对于这一点,貔貅倒是很有发言权,姬安满是遗憾地想,可惜狗哥不在,否则也能谈谈多年来,作为一名赫赫有名的神兽,多年来委屈装狗的心得。

陈静u:“你准备一下,过两天你就穿这身上台唱戏。”

姬安瞬间撒了手,陈静u看看他,姬安张口就要发言,陈静u仿佛意料到了他想说什么,瞬间牵住了戏服的一角,姬安眼见衣服要被夺走,瞬间也有些急,五根纤细的手指扒在衣服上,好声好气的说:“三哥,三哥,你先别拿。”

这回倒好,原本颐指气使、连名带姓叫着陈静u,现在都改成叫三哥了。

陈静u:“狐狸,你想清楚再说啊。”

听到陈静u叫出狐狸的刹那,姬安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通过现在的陈静u看到未来陈静u的影子。

陈静u见他忽然沉下脸去,不知在想什么,喉间诧异地溢出一声:“嗯?”

姬安回过神来,目光下滑,落到昂贵精妙的蜀锦上,恋恋不舍地又摸了一把:“你让我再想想。”

他也是这时候才看到站在大箱子后面捧着衣服的白箬,对方定定看着他好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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