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圣者巫术
莉莱一个跨步上前立刻将威廉扶起，当他将威廉整个身体的重量放在自己的手上时，她发现昔日颇为强壮的长官现在的体重自己仅用一只手就能够扶住，这可不是一个正常成年男子该有的重量！
疑惑涌上心头，莉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
克里斯和莫勒尼斯自然是不会知晓这其中的原因，只能微微摇头。而一同上前查看的莱茵仔细观察了一下威廉的状况，在他倒地之后莱茵就发现他的身体比起之前骤然缩小了几分，而在他的脸上也出现了许多沟壑纵横的皱纹，看上去顿时苍老了许多。而在观察之后莱茵也只能给出了一个勉强的答案：“大概是我之前给他服用的炼金药剂出现副作用了吧......先把他送到大厅病床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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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的大厅中，凯莉在多次观察过威廉身体上的异样之后还是摇了摇头：“这样的情况我还是头一回见，说真的这已经不是能够以普通的医疗常识能够解释的了。或许我们应该找一个专业的炼金术师。”
说到这个，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了身为伯爵的莫勒尼斯。
“你们别看我啊！就岩城这么一个小地方我可养不起一名炼金术师。”
“我来看看！”克里斯走了上来，虽然她对炼金术这个魔法分支并没有过多的了解和研究，但是炼金术的基础药理她还是有所了解的。在翻看了威廉身上的伤势之后，克里斯有些不敢确定地向莱茵问道：“你给他用的是不是当初在狄度那儿拿来的那个叫做‘森林巨魔’的药剂？”
“没错，他说过这是种强效的治疗药。你看威廉身上那些粉色的新肉，都是在这个药剂的作用下长出来的。”莱茵说道，“我原以为治疗这么重的伤势应该能将药力，就不会有副作用了。”
“看来这个狄度还真是个鬼才！”
“怎么说？”
“炼金术中，医疗药剂往往都是以刺激和透支人的自我修复功能来实现加快愈合伤口的目的。但是一个人再怎么透支也是有个限度的，所以我所知的药剂中从来就没有像‘森林巨魔’这样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愈合伤口的能力，而这都是因为受到身体自身的限制。”克里斯看了看威廉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在用大量的罂粟麻痹了人体本身的自我意识之后，再配上森林巨魔的骨髓和普通治疗药剂的成分，就能够大大的加快药力的挥发促使伤口加速愈合，这样的想法可能也就只有能够用‘鬼才’来形容了。”
“但是这副作用......”莱茵仍是不解。
“听我把话说完！”克里斯嗔道，“你知道透支人体复原功能的代价吗？加速衰老，缩短寿命！这就是代价。原本狄度是想要在你身上试验这种新药的作用，因为就以你这牛犊子一样身子再怎么伤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是你想想威廉中士，他的年纪已经过了三十，现在他的身体机能已经开始下滑，再加上多年的军旅生活他的身体恐怕本来就已经有些透支了。现在再闹了这么一出他的身体恐怕也已经吃不消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让他就这样躺着吧？”
莉莱担心道。对于这位曾经的长官她还是带着一丝愧疚的，毕竟当初相处了这么久，威廉的心意她多少都会有所察觉。
“让我来！”
城堡的大门敞开，众人将目光聚焦在门口那个高大的身影之上，但眼神中却满是警惕。
被束缚着双手的佐伊在众人的注视下踩着清脆的蹄声一步步向着威廉的病床走来，在看到了病床上这个迅速衰老的男人之后，不禁嗤笑道：“生命的流逝就需要另外的生命作为偿还，对于生命的理解你们人类总是这般肤浅！”
面对这位半人马的嘲笑，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解开我的束缚，我能救他！”
“告诉我你的名字和部族！我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一个半人马来救治我的部下！”莫勒尼斯厉声问道。
“佐伊·卡莱·铁蹄，碎蹄部族的祭祀圣者，苍白穹冠的初生者。人类领主，现在可以了吗？！”佐伊的回答中蕴含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但是两人这番对话可不是像是在心平气和的交流。
话音刚落莱茵都能闻到从莫勒尼斯身上散出来的火药味，看来岩城的领主对于半人马的戒心还是非常重的，毕竟与他们交战了这么久，双方心中的芥蒂总归是难以消除的。
“哈维伯爵，您要不让他试试。”莉莱说道，“威廉中士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却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虽然他是半人马，但是我从他身上感受不到敌意。”
“但是我可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巫术是能够用于治疗了，你当这些四蹄蛮子会和真神教会里的牧师一样吗？”莫勒尼思还是有些不愿相信眼前这个陌生的半人马圣者。
“人类，无知就是你们傲慢的原因。我们半人马信奉的是自然与灵魂，别把我们和那些只会念叨着他们那虚无缥缈的真神的神棍们相提并论！这是对我的侮辱！”佐伊怒斥道，“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能将巫术的能力展现给你看！”
说着佐伊从腰间抖出了一颗种子然后将它踩在右蹄下，随即口中轻声念出咒语。随着他皮肤下的淡淡红光闪过，当他将自己的右蹄挪开之时，原先的那颗种子立刻散发出了耀眼的绿光。而伴随着这一道绿光，原先那干瘪的树种立刻发芽，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的生长。直到生长到与莱茵一般高时才停下了下来。
看到这样惊奇的一幕，就连精通魔法的克里斯都看得瞠目结舌，这又是一个违背了魔法中那等价交换原则的现象。
“让他试试吧，或许这个半人马圣者真的有办法解决威廉现在的情况。”克里斯说道。
莫勒尼思也不再多说，转过身去不在面对众人，表示了默认。尽管他真的非常讨厌半人马，但是现在保下威廉那危在旦夕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莱茵见状立刻将佐伊那束缚在背后的双手解开，在病床前空出了一个足够大的空间，以免妨碍到他的动作。
佐伊朝着莱茵点了点头，将他腰间的一个木杯放在了他的面前郑重地说道：“少年，使用这个巫术我还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年轻男子的半品脱的血液！”
莱茵有些疑惑，而背对着众人的莫勒尼思再次警告道：“半人马！你别太过分了！”
“这是施术必要的材料，要是你不想救就直说！”佐伊不耐烦道，三番两次的质疑已经磨尽了他的耐心。
可是莱茵没有犹豫，直接划开了自己的手腕任由血液滴落在那古朴的木杯之中。在木杯即将被盛满时，佐伊立刻将手掌盖在了莱茵手腕的伤口上。而莱茵在感受到一阵酥痒之后，手腕上的伤口辫彻底消失，就连一点伤口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evilotseuntinoc，srehtofodoolbeht！”
（他人之血，续以继命！）
一句咒语响起，佐伊木杯中的鲜血开始翻涌渐渐浑浊，随后他在地上随手抓起一把尘土洒在了那杯血液中混合搅拌。在咒语的催动下，原本鲜红的血液立刻化作黑色，散发出了令人作呕的气味。
莫勒尼思在闻到这股气味时，本想立刻转过身结束这在他眼里看来如同闹剧一般的行为，但是却被被莱茵和莉莱这对姐弟给拦了下来。而克里斯更是在他与佐伊之间竖起了一堵冰墙以防万一。
原因其实两人也说不上来，只不过他们都从心底里认为佐伊并不会害威廉。至于克里斯，她可能完全是出于对这个神秘巫术那爆棚的好奇感，况且就以威廉现在的状况他们能做的也是能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佐伊口中此时反复地重复着先前的咒语，直到他那木杯中的“黑血”开始咕噜噜地开始向外冒着气泡之时，他立刻用小刀在威廉的胸口划开一道深邃的刀口。但刀口之上却没有一丝血液流出，就连这已经深入到肋骨的刀口本身都已经干瘪的像是毫无生机的枯树一般。
佐伊将“黑血”缓缓倾倒在那深可见骨的刀口之中，威廉的身体就如干枯已久的树木汲取水分一般瞬间变将“黑血”一滴不剩地彻底吸收。而在将“黑血”吸收之后，威廉那苍白的脸庞也渐渐浮上一丝血色，顿时看上去健康了许多。
看到这一幕，就连原本对巫术极为反感的莫勒尼思也将视线死死的盯在了这病床之上。佐伊在将“黑血”倾倒完后，那张平静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疲态，看着眼前这具已经油尽灯枯的躯体渐渐恢复生机，他的心中也算是得到了一份救赎，虽然参与这次的战争并不是自己的意愿，但他毕竟也参与了其中。